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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落了水,还受了伤,湖里嬉戏的姑娘们也就不再玩了,一个个把船划到了岸边,也上了岸。

毕竟是玩水项目,大家都有带备用的衣物,一大帮莺红柳绿的姑娘都要到画船里去换衣服。

见陶夭夭上了岸,冬枣也立刻迎了上来。

这群刚刚在岸上兴致勃勃讨论萧山肃人,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都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陶夭夭觉得奇怪,这萧山肃不是就在旁边吗?你们一个个看着我干嘛?

萧山肃面无表情的拢了拢披在她身上这件外衫的衣襟。

继续冷冷的道:“去船舱里,把湿衣服换下来。”

冬枣立马扶着她道:“走吧小姐,你的衣服也在船上。”

陶菁菁慌张的湿着衣服过来问道:“大姐姐,你没事吧?你刚刚太快了,大家伙都看呆了,从没见过谁游过那么快的。”

“我没事,我们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进了船舱脱掉了萧山肃给她披的这件外衫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原先穿的这身白色衣裳在打湿水之后几乎变成了半透明的。

被自己精心设计改造过的肚兜,在半透明的衣衫下若隐若现,虽不能窥探全貌,但一眼就能知道,这新型的肚兜,衬的人的身段更加立体好看。

一想到刚刚萧山肃的表情,他肯定也是看到了。

靠,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让公主落水的那只七零八落的船的木块被悉数收了回来。

皇上大发雷霆,殿内跪着五个人,都是这次负责检修龙船的人。

皇上身边一个颇有年纪的公公对着他们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说清楚,全都是要掉脑袋的,你先说。”

被公公指到的这个人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战战兢兢道:“小人,小人负责的船都有做记号,公主今日所乘的这艘船不是我负责的。”

公公道:“公主的船只是谁负责检修的,自己站出来。”

“回皇上,公主的船一直以来都是卑职负责检修,可此次出事的这艘船本不是公主的船,公主在比赛前就把船和陶家大小姐,还有张家大小姐的船做了交换。”

皇上看向旁边嘟着嘴瘫坐在椅子上的公主:“玉罗,坐好,你说说,是你换了船吗?”

玉罗扭扭捏捏的呲着嘴坐直了身体道:“是啊,所以负责如莺和陶小姐船只的这个人,玩忽职守,该死。”

此言一出,立马有一个人身形矮小,面颊消瘦的人,如捣蒜一样把头磕到地上,咚咚咚作响。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皇上饶命,公主饶命。”

殿内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此人低着头,嘴唇微张,一口龅牙在嘴里呼之欲出。

“这么说,是你了?”皇上的声音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轻柔,却依然使人胆战心惊。

玉罗捏了捏已经被包扎好的伤腿,气呼呼的道:“你说说,为什么要偷懒,这船都要散架了,还能用吗?今天如果不是我水性好,还有陶姐姐舍命相救,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要打要罚,小人都认,只求皇上,公主饶我一条性命,我还有六十岁的老妈。”

陶夭夭越听他讲话的口音,越觉得熟悉。

他把罚的口音发成了滑。

这不就是和平日里在府里听到的那些家丁丫鬟们一样的口音吗?

辛州人......

陶夭夭不觉背后冒了一股冷汗,这不是意外。

而公主落水只是巧合,对方的目标是她。

冬枣说过,原身窝囊废怕水,所以他们抛尸的方式也是把她丢水里。

殿内的求饶声和斥责声慢慢的变得模糊。

她的思绪飞到了陶府里,脑子里浮现出父亲的脸。

这个辛州人,只肖随随便便一查,就能把线索指向陶府,矛头直刺陶尚贤。

她不禁摇着头叹了口气,杭白菊为什么如此愚蠢?在这样的场合下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害她。

这么大规模的一个活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出了事,相关人员能撇清关系吗?

在皇上皇后眼皮子地下搞事情,皇上能不查吗?

可能真的是因为婚期将近,狗急跳墙了。

“陶大小姐,为何摇头?是对朕的处理不满意吗?”

“啊......我......”

皇上慈祥的微笑看着她道:“那你告诉朕,你有什么好主意?”

什么处理方法?她也没听到啊。

“陶姐姐,不管他是有意无意,都差点伤了你的性命,还害得我受了伤,父皇要找出推荐他入了造办处的人,一并罚了去充军。”

玉罗公主的这一通解说真是善解人意啊。

“不要啊皇上,皇上饶命,公主饶命......”

此人是个软骨头,还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陶夭夭紧张的看着他。

感觉下一秒他就要供出指使他干这件事情的人了。

陶夭夭立刻抬头道:“皇上,我没有不满意,犯了错就该认罚,只是?充军的话,是否真的太重了。”

殿内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她。

王妃见她还要继续说,生怕哪句不知轻重就激怒了皇上,抬手准备阻拦。

萧山肃在一旁拉住了母亲的手,冲她摇了摇头,继续饶有兴味的看着陶夭夭。

皇上依然柔声细语道:“那你说说,怎么罚会比较合适呢?”

陶夭夭本觉得皇上这么随和好说话,根本没在怕的,看了一圈之后,反而被在场的人紧张的表情搞得有点怵了。

抿了抿嘴唇道:“此人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年纪不大,有这么好的机会入宫为皇上效劳,哪有不尽心尽力的道理?只是此次,事发突然,船只从外表看来,的确无异常,也许船内的榫头腐朽了,肉眼不可见,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皇上点点头道:“陶小姐分析的也很有道理,那你说吧,我要怎么罚他,既能警示其他人,也不至于显得朕太过苛刻?”

“皇上哪里的话?怎么会苛刻呢?犯了错被罚,就该心服口服,只是如果皇上这次能饶了他,罚他个几两银子,就够他心疼一年了,也定能使他长足了记性,更会鞠躬尽瘁的为皇上做事了。”

皇上又打量了她一眼,看向公主道:“玉罗,陶小姐如是说,你可满意。”

玉罗闪了闪大眼睛道:“陶姐姐宅心仁厚,又救了我一命,既然她说不追究,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听她的吧。”

皇上听罢手一挥,刚刚的那个公公便对着此人道:“还不快谢谢陶大小姐?皇上和公主饶了你了,下次办差再不仔细着点,我就看你有几个脑袋。”

此人以膝盖为圆心,转着磕了一圈头,边磕边道:“谢谢皇上,谢谢公主,谢谢陶大小姐。”

陶夭夭捂嘴笑道:“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皇上仁慈。”

萧山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