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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安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安嫔娘娘,皇上的意思是您这个孩子有碍国祚,不能生。”

同样意思的话夏邑又说了一遍,终于叫安嫔确认了是自己没有听错。她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即便是温暖的狐毛大氅都缓解不了那遍体生寒的感觉。

“不可能!本宫所怀乃是龙嗣,尔等竟敢假传圣旨谋害皇嗣!”

安嫔将手里的碳炉掷向了夏邑,景泰蓝的手炉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还泛着红光的炭散落在夏邑脚边的雪地上,很快便熄灭了,变成几颗黑色的疙瘩。

“娘娘何必自欺欺人呢?药已经叫底下的人去煎了,派来的太医脚程慢了些,不过药煎好之前也必定能到,还请您一会尽快把药喝了,也好叫我等回去向皇上复命。”

周围伺候的人那怜悯的眼神仿佛一根根尖针,深深刺痛了安嫔。

凭什么?这些个奴才凭什么怜悯我?什么低贱的身份!也配怜悯皇上的嫔妃!

“来人,扶安嫔娘娘进屋!”

几个宫女向安嫔靠近,想架着安嫔进屋,起码把人先控制起来,免得一会有什么闪失。

这温泉庄子里的人,虽说都是跟着伺候安嫔的,却也都是皇上的人,听到夏邑是奉了皇命,自然也是都听从夏邑的吩咐。

“滚开!不许靠近我家娘娘!”宝鹃和宝鹊忠心地护在安嫔身前,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被几个人抓着胳膊拖到了不远处的偏殿看管了起来。

安嫔看着被拖走的宝鹃和宝鹊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冷静了下来,“夏统领,本宫想看看皇上的密旨。”

夏邑察觉安嫔的态度变了微愣,把手里的密旨递给了身边最近的宫女,宫女忙不迭的递到了安嫔手里。

安陵容不擅书画自然也识不得胤禛的笔迹,但这密旨上的字她都认识,也认得旨意左侧末尾那枚鲜红的印章。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阖上了密旨抬手抹掉了泪珠。

“本宫是皇上的安嫔,你们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对待本宫的贴身宫女?还想限制本宫自由?”安嫔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挺直了脊背,“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难道本宫还能抗旨吗?”

转身进了屋,安嫔便一直坐在正对殿门的主位上,盯着院子里的夏邑一行人,一言不发。直到小宫女端着那碗熬好的药匆匆进了殿,迎着安嫔那骇人的眼神有些不敢递上去。

派来的太医已经到了一会,见此情景接过了宫女手里的药碗,硬着头皮开了口,“娘娘,此药性寒,还请您趁热服下,也好减少对身体的损害。”

安嫔接了过来,盯着那碗漆黑的药汁,即便是尚未端到嘴边,便已经闻见了那苦涩的味道。

“把宝鹃和宝鹊放出来,这药喝下去本宫若是身子不适也得有人在身边伺候。”

夏邑盯着安嫔手里的药碗,只要喝下去便算是完成了任务,要两个人在身边伺候也翻不出什么天,于是招呼着人把方才被关起来的两人放了出来。

宝鹃和宝鹊顾不上拍门拍得红肿的手,一刻不停的跑到了安嫔身边,瞧着她紧闭着眼睛仰头喝下了那碗送走她腹中孩子的汤药。

碗被倒扣着展示给了门外一直虎视眈眈的夏邑,安嫔忍着嘴里苦到恶心的味道把碗丢到了地毯上,“好了,本宫喝了,夏统领也好向皇上复命了吧?”

“不急,待娘娘发作,有了结果,我等再走,也好叫皇上放心。”虽说这药喝了下去,必然会滑胎,但没真正确认药效,总是不行的。他替皇上办事,总得确保万无一失,万一这安嫔天赋异禀,他可就不好交代了。

夏邑这话叫安嫔笑了出声,“好,好!无妨,宫里来的好药,自然见效也是快的!”

安嫔这胎在冬月末惠荣生辰时才两月有余,如今才正月初三,这孩子满打满算才在她腹中九十余天,恐怕也就一颗葡萄大小,他还没长成一个人的样子,便被带离了这个世界。

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里面便传来了安嫔呼痛的声音,顺着门缝都渗出来了丝丝的血腥味儿。

渐渐地,屋里的动静小了,带着满头的汗,太医打开了殿门。

“夏统领,安嫔娘娘小产了。”

太医手里托着一团小小的血肉,包裹在一片绸布里。

夏邑撇了撇嘴,脸上是一副满意的神情,掀开绸布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接了过来,招呼着自己的一队人匆匆的离开了庄子,奔着皇宫而去。

满带着寒意,就如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

感觉到生命从自己的身体中慢慢流逝,安嫔强忍着痛却不愿意闭上眼睛,她死死的抓着身上的被子,嘴唇都咬出了血。

直到宝鹃和宝鹊为她清理了身子,换上了干净温暖的新被褥,她始终紧紧地咬着牙,满头是汗眼泪却没掉一滴。

“娘娘,您节哀,想必皇上也是无奈之举,孩子还会再有的。”宝鹊见安嫔这副样子觉得很心疼。

宝鹃瞧着,拉了拉宝鹊的衣袖,“娘娘,您身子十分虚弱,还是睡一会吧,奴婢和宝鹊去给您煎药。”

直到屋子里没了人,安嫔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惚得绷断了,整个人不住的颤抖开始嚎啕大哭。

宝鹃和宝鹊背靠在里间的门外,听着屋里的痛哭声都沉默地低着头。

都说奴婢可怜,生杀大权都在主子的一念之间。

当初安答应刚进宫时,连个稍微在主子面前气派点的宫女太监也能欺负,她便盼着得宠,盼着晋升位份。如今呢,如今她成了安嫔,成了延禧宫的主位娘娘,又如何呢?

即便是怀了皇嗣,在皇上面前,也不过是如他们这些奴婢一样,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奴婢如何,娘娘又如何,不过都是主子一句话就能随便处置的可怜虫罢了。

只不过娘娘的主子是皇上,是那个一句话就能要了旁人全家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