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雷可不是施展寻常神通,一些二三流的势力可能连引雷法门都没有,张真至认为秦天鸣有可能是在说大话,只为祛除体内剑气。
秦天鸣并不回答,微微睁眼,见身上衣袍破烂,也就没再关心,运功起战霆书。
一道淡淡雷光自顶门而出,冲入天中。
几乎是刹那之间,天中先是隆隆几声闷响,旋即乌云顿现,密布天穹,隐隐可见其中有电蛇狂舞,雷蟒奔走,不时发出轰轰隆隆之声。
“当真是天雷!”张真至抬头望天,惊讶出声,看向秦天鸣的目光发生变化,但还是不信对方能拿天雷锻体。
只下一刻,雷光乍现,天地间霎时电掣雷鸣,无以计数的耀白霹雳肆虐大地,张真至只来得及将剑光裹住自身,便被殃及池鱼。
剑光一起,在两息之间出了这方雷劫笼罩的区域。
如此惊天动地的景象,让退到几里之外的张真至看的震惊不已,而坐在那雷劫中心的秦天鸣,更是让他锁紧眉头。
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紧皱的眉头直接松开,一对老眼瞪到了极致。
只见被雷霆包围的秦天鸣缓缓站了起来,皮肤被劈的黢黑一片,赤着身体,转头朝他这处望来。
战霆书修至第四层,雷霆对表皮已是产生不了多大伤害,要想突破至第五层的官内合一,就需吞下雷霆,锻打内脏了。
此时这锻体雷霆,对于他来说,就好似在河中沐浴,自然是行动自如。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秦天鸣徐徐收功,运起灵气聚在喉间,朗声问道:“道友可辨别出真假了?”
张真至已愣在原地,仿佛置身梦中,眼前的一幕幕是那么的梦幻,直到雷霆霹雳不再落下,天中雷云开始消散,才缓过神来。
看着仿若一头黑山魈的秦天鸣,他架起剑光去到跟前,从袖中取了件衣袍出来递给他,并说道:“那天雷做不得假,老夫自认闻所未闻,败给道友,心服口服。”
秦天鸣微微一笑,接下衣袍穿上。
张真至这时忽然取出一物,道:“这是道友落下的吧。”
秦天鸣转眼一看,心下就是一惊,张真至手中拿着的,正是无漏斗笠,这才想起,先前与其对轰之后头上就没戴着了。
他赶忙接过戴上,脚下后退几步,道:“道友何意?”
“哈哈哈。”张真至洒脱一笑,“我虽是洪都弟子,却也不是不知感恩之人,道友解我心结,我自不会与道友为难。”
方才张真至看的清清楚楚,连天雷都劈不开秦天鸣的身体,他的剑光却差点给其来个开膛破肚,这足以证明手中之剑锋利。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根巨柱虚影,道:“道友也无需紧张,只你一位灵教之人,门中的师兄弟估计都不会来看上一眼。”
秦天鸣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心下一查,不由一喜,偃月君已是离此很近了,但却不知为何停足不前了。
为了尽早完事,只能再一催动留在偃月君身上的叩心雷锁,心下再一查,终是开始靠近了。
这时,张真至拱手一礼,不再以老夫自称,而是谦卑的说道:“老朽张真至,还未请教道友何名,为何来此。”
秦天鸣回了一礼,道:“在下秦武,已是说的很明白,只是来拜会好友。”
“好友?”张真至微皱眉头,“门中与道友同辈的弟子,无论是师兄师弟还是师侄晚辈我都识得,未曾听闻谁人有体修好友啊。”
秦天鸣微微一笑,抬起手臂指向他的身后,道:“看,在下好友已是到了。”
张真至回头望去,天中出现一个小点,又过不久,这才渐渐能够看清。
察觉到只是一位筑元弟子,他讶道:“这名晚辈是道友好友?”
秦天鸣点头,刚要回话,不禁一愣,只因他所指方向,那传来叩心雷锁感应的人,并非是那位熟悉的偃月大哥,而是一位面如寒月的女子。
“这便是偃月大哥真正的容貌吗?”秦天鸣虽然早已知晓偃月君的真实身份是个女子,但此刻乍然见到,还是不禁有些愣神。
不多时,一位身袭青衫,眉眼清冷,束着发髻的高挑女子落在不远处,来到几步远的距离,万福一礼,道:“见过师叔祖。”
张真至摆了摆手,一指身边的秦天鸣,问道:“你是这位秦道友的好友吗?”
青衫女子看去一眼,却是摇头。
秦天鸣除了身上衣袍干净整洁,脸上黢黑一片,别说认出来,男女都分不出来。
他顿时有些汗颜,道了句稍等,几步跑去被劈的快成废墟的小庙后面,手中凝出水波洗了把脸,并将下摆的一条玉佩摘下,绑在额头,遮挡纹图,然后走了出来。
刚刚走出,偃月君便讶道:“秦兄弟?”
声音悦耳,听的人心胸一宽。
秦天鸣面上一笑,几步上前,拱手一礼,道:“偃月…道友,许久不见了。”
这次偃月君一怔,旋即猜测地问道:“秦兄弟早就知道?”
秦天鸣嘿嘿傻笑,一点头,道:“也不算太早,上次见时才明白。”
张真至有些惊讶,这两人修为差距如此之大,怎言语之间好似人间亲朋,讶道:“道友与我这位后辈是如何相识的?”
听到问话,秦天鸣刚要回答,偃月君先一步答道:“回师叔祖,此事是弟子做的差了,当初秦兄弟没有自保之力,擅自将他带了出来,还差点害了他。”
“这么说…”张真至听明白其中关窍,更是惊讶,问向秦天鸣,道:“这么说道友修行年月尚短?”
秦天鸣笑而不语,权当默认。
张真至察觉出太过冒昧,便是一笑,道:“道友机缘深厚,却是我多嘴了。”
他走到一边,留给两人说话的时间。
偃月君这是叹了一声,带着歉意的说:“秦兄弟,上次在秘葬之中又是我不告而别,不知红道友现在如何了?”
她与红念凡当时被王长离带出秘葬,本是要带着红念凡一起走,但红念凡执意留在蓬爻城等秦天鸣。
秦天鸣忙摆了摆手,道:“偃月大哥不用担心,念凡平安无事,已是回了大宏。”
偃月君点了点头,道:“来到洪都我才确定红道友是大宏皇室之人。”说着,她露出笑颜,道:“秦兄弟,我本名安妍月,现在名为安长月,算是重新认识一下。”
秦天鸣连连抱拳,道:“确实要恭喜偃月…安道友了。对了,我这有个人你可能感兴趣。”
“不知是谁?”两人久别重逢,安长月脸上难得的始终挂着笑容。
秦天鸣抬手示意稍等,旋即跑到小庙后面,取出锁灵幡,丢出东方宿,旋即收了幡,提着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东方宿走了出来。
一把将其扔在地上,道:“安道友可还记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