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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见状,心中一惊。

阿史那泰身份特殊,跟他们这群普通人家的平民不同,若阿史那泰出了事,跟他同行的秃鹫小队所有人都得遭殃。

“来人,快!马发疯了!救人!”

骑兵一拥而上,贺云轻心中默数三秒,按下手机控制按钮。

土地震颤,所有战马无一例外受到惊吓,开始横冲直撞。

阿史那泰放低身子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扯着缰绳,口中不断安抚战马,但毫无效果。

马蹄踩在镇西军提前设好的埋伏上,阿史那泰连人带马摔进坑里。

后方的骑兵还没踏上震动带,见状调转马头欲往后撤,甫一转身便见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堆燕临士兵,个个拉弓持箭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燕临士兵不费一兵一卒俘获突厥五百兵马,生擒阿史那泰。

如今就看商灼衍带领镇西军偷袭村庄解救农户是否得胜。

原本用来绑马匪的镣铐尽数用在了突厥骑兵身上。

阿史那泰头破血流,缠着纱布神色不忿,口中不停辱骂着燕临人。

说他们狡诈,不要脸。

给他包扎的刘军医闻言下手更重了,痛得他直嚎。

天色逐渐黑透,远处一颗红色火信在夜色中炸响。

“是镇西军的信号,他们成功了。”

裴长宁仰头看了一眼火信消失的方向,“整理辎重,我们去跟他们会合。”

“是。”

莫家庄里两百多名突厥兵被俘虏,村庄灯火通明,农户们用突厥人留下的粮食给他们在村长家院中煮了大锅饭。

浓郁的肉香混着土豆和红萝卜的香气,诱得人食欲大开。

商灼衍第一个迎上来,黑亮的眸中倒映着明亮火光,他面上都是舒坦的笑意。

这是第一次,他独自领兵迎战突厥,这其中少不了贺云轻跟裴长宁的功劳。

他站在贺云轻面前,微微低头,高束的马尾垂下,几缕发丝落在胸前。

贺云轻不明所以,“你干嘛?”

商灼衍眼睛眨了眨,卷长的睫毛投下淡淡阴翳。

他缓缓握住贺云轻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笑容真诚又灿烂,“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贺云轻心说这人年纪轻轻还挺迷信,趁机在他柔软的头顶揉了一把,“好了好了,吃饭去吧。”

裴长宁偏头看着两人,心底悄然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他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何种感觉,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慌,有些不开心。

是嫉妒吗?还是吃醋?

他摇摇头不愿再想。

突厥人留下的食材羊肉居多,贺云轻不爱吃,挑了满满一碗土豆和萝卜吃下。

饭后她跟裴长宁在田间小路散步。

漫天星辰闪烁,银白色的光辉撒在她的面具上,习习夜风拂过,她伸了个懒腰,心情终得片刻放松。

裴长宁解下身上披风给她披上,“夜里风凉,别受寒了。”

“谢谢。”

贺云轻微微一笑,拢了拢肩头的披风。

抬眼间又见裴长宁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

贺云轻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五块牛乳糕,她震惊地看着他。

裴长宁移开目光望向一片枯黄的田野,负于身后的手收紧成拳,“出发前在凉州买的,今夜见你没吃多少东西,怕你夜里会饿。”

他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察觉她可能不太喜欢吃羊肉,便想起了之前买的糕点。

贺云轻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吃起来比徐忠良送的好吃百倍。

她不由感叹,“裴长宁,你真的好贴心,做你的家人朋友肯定很幸福,还有你未来的妻子。”

裴长宁一怔,他未来的,妻子吗?

他微微转头看着贺云轻的侧颜,原本白皙如玉的小脸经过这段时间的奔波,太阳照射,面具下的脸蛋泛红。

他抿了抿唇,其实他没说,他跟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之前滚下山坡,她昏迷受伤,是他解开她的衣裳给她后肩处理伤口。

他知道她肯定发现了,可她从未主动提起过。

是不在意,还是想当没有发生过?

裴长宁的眸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在异想天开。

云轻是神女,他一介凡人之姿,并无任何出挑,如何配得上她。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曾注意眼前光影变换,贺云轻听他许久未答话,见他居然在走神,悄悄靠近他,“你在想什么?”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裴长宁鼻尖满是她身上的香膏气息,他下意识回神,“不曾。只是你可否......”

话说到一半骤然没了声音,裴长宁羞耻地咬紧口中软肉,耳根涨得绯红。

“可否什么?你说呀。”

贺云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今天的裴长宁分外奇怪。

裴长宁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没有得到糖吃的小孩儿,他闭了闭眼,“云轻可否像对灼衍那般,也碰一下我的头......”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而后立刻转身,留给贺云轻一个背影,“不,是我胡言乱语,你不要当真。”

裴长宁一颗心脏狂跳,胸口的小鹿几乎不顾他这个主人的意愿即将跳出胸腔。

贺云轻见他这模样,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就连饱读诗书的裴长宁也不能免俗,他也想长生。

她将油纸包重新包好放进店里,拍了拍手中沾染的糕点粉末,猛地一把扑到裴长宁背上,一手扣住他的脖颈,另一手将他头发揉乱,口中念念有词,“摸摸头是可以的,但长生我不包的哈。”

裴长宁没有防备,低呼一声,下意识接住她攀上来的双腿,将人稳稳背在自己背上,任由她在自己头上作乱。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裴长宁轻咳一声,似乎怕被她听见自己的心如擂鼓,“小心别摔着。”

“你接住我就不会了呀。”贺云轻看着他凌乱的头发,一股心虚感油然而生,此刻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有多放肆。

裴长宁克己复礼,在外一丝不苟,即使两人落难时也不曾见他头发乱过分毫。

想起裴长宁曾经对自己抗拒的态度,她吐了吐舌头,帮他把头发理顺,松开扣着他脖颈的手,“那个,放我下来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弄乱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