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没有打算去看那个病人的情况,反正会有医生救治他,给他续命。
“你不去跟沈翊交代一下吗?他知道你要干什么吗?”夏栎对她说。
“他现在脑子有点不清醒,我不喜欢跟没有脑子的人交流。”
夏栎:“……”
好吧,说的确实有理。
——
姜梨和夏栎打车来到了一家清吧。
装修风格挺文艺的,规模很小。抬头看了眼门牌,叫做半醒,在樱洲并没有什么名气,姜梨都没有听说过。
而司南泽需要的就是掩人耳目。
姜梨和夏栎对视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吧台和卡座的人都特别少,非常冷清。跟酒吧的重金属音乐不一样,这里放的音乐很舒缓,听着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姜梨个子不高,又有些瘦,站在一米七二的夏栎身后被遮了个完全,在前台的视角里就只看到夏栎一个。
见她迟迟的不点单,于是便问:“小姐,你找人吗?”
姜梨这才慢吞吞的从她身后走到前面,她打量着这位前台,跟纪繁星形容的不是一个人,压低了声线说:“我找泽先生,麻烦你带我们过去。”
她戴着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那一头银发,再然后就是那双暗红的的双眸,看人的目光有些冷。
银发,红瞳,要找泽先生。
关键词让他将眼前的人和一个名字对上了号。
想起泽先生的吩咐,他的身体站直了一些,低下头恭敬的喊了声:“樱小姐。”
姜梨神色淡淡,又重复了一遍:“带我去找泽先生。”
“先生今天就在二楼,只是……”他抬眼看了一下夏栎,意思很明显。夏栎属于外人,并不能一起上去。
他们这里干的什么勾当心里都有数,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外人是绝对不能见司南泽的。
姜梨抿了抿唇,转头对夏栎说:“你在这等一下。”
二楼不对外开放,装了隔音棉,楼下的音乐声彻底被隔绝,安静的像另一个世界。
窗户玻璃也是单向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姜梨走到这一层唯一的房间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房顶的水晶吊灯是暗黄色的,柔和的光线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房间里有三个人,裴安和司南泽的另一个心腹——裴书。
两个人站在一边宛如两名骑士,守着坐在沙发上的,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
那是他们的王。
姜梨把门关上,看了一圈,抬脚把放在旁边的一把黑色的椅子勾了过来,然后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裴安:“……”
裴书:“……”
纪繁星跟她说了,司南泽不是她的上司,只是有难解决的人和事才会雇佣她,她也不止帮过他一个。
既然不是上司,干嘛要毕恭毕敬的。
三年里,纪繁星一共就见过他两次,每一次都很随意,裴安和裴书两个人每一次都对她的这个态度很不满,尤其是裴书,次次都要呛她。
这一次倒是挺乖顺。
姜梨看向司南泽:“韩家的机密文件我已经给了,你尾款还没给我。”
她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然后轻笑:“四少爷,这点钱……也要拖这么久。怎么?您是快破产了吗?”
破产?
裴书的眼皮跳了一下,抬眼向姜梨望去,语气有些生硬:“樱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辞。原本我们约定的是1月份交货,但是您一直拖到了八九月。先生不过是拖了一个月您就这么着急上火,那您拖了我们半年又……”
裴安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裴书!”
他们听到的是姜梨在嘲讽司南泽想当无赖,还要诅咒他破产,没有一点尊重。
但是司南泽听到的,恐怕就只有那一句四少爷了。没准现在还在心里内耗,她为什么又要喊的那么生分。
果然,司南泽看都没看裴书一眼,说:“下去领罚。”
裴书:“……是。”
司南泽摸出来一张黑卡递给她,温声道:“没有密码。”
“你一共只欠了我十万,而这个是无限额的黑卡,纵观全樱洲也没几个阔少爷有这种卡。虽然我确实缺钱,但是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白收你这张卡。”
“我身边人少,这是雇佣费。”司南泽说。
姜梨看了眼裴安,回答:“你身边缺保镖?”
司南泽:“缺。”
姜梨抿了抿唇,沉默了十几秒后才缓缓开口:“我前些天刺杀失手了,所以我找了个帮手一起从港城逃了出来。你需要保镖,我也需要她这个保镖,她现在就在楼下。”
裴安听到这,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姜梨的意思很明确,她可以留下来,但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他们也得收。
放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进来,无疑是往家里埋定时炸弹。
然而司南泽已经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先生……”
裴安想阻拦,司南泽睨了他一眼,“出去。”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是眼里的温度冷的骇人,裴安感觉他今天如果多说一个字,就不仅仅是领罚这么简单的。
咬了一下后槽牙,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姜梨和司南泽两个人,司南泽站了起来。
姜梨以为他是要走,于是也跟着起身,还问了一句:“先生,我和我那个保镖住……”
司南泽走到她跟前,俯身压了下来。姜梨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突然放大了数十倍的俊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先是四少爷,再是先生。你的记性是不是不大好?”
姜梨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我听你的下属都这么叫你,现在我也是你的下属。”
下属?
司南泽的眼睛眯了眯,“江淮之杀死你哥的证据,是我调查出来的。陆诗予陷害南诗奕的证据,也是我寄给叶止的。包括宴会厅里放的视频,也有我的手笔。阿愿,我没有管下属家事的习惯。”
“你说什么?”姜梨的语调变了几分。
“我早就知道你和南诗奕的关系,也早就知道江淮之的新娘是你。所以我让韩聿言把证据交到你手上,就是不想看着你稀里糊涂的嫁给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