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规划
“电影从一诞生起就兼具文艺和商业双重属性，这是它的两条腿。电影可以很小众，也可以很大众。对电影人来说，其本质是讲故事，是讲好故事，是好好讲故事！而在这基础上，我们才能去考虑所谓的思想性，或者市场性......更次一层的，是技法技巧、故事架构、叙事节奏......”
这是中戏某位任课老师在大一第一趟课上的言论，陈燔对此印象深刻。这也是他从观众，变身创作者的起点。
虽然他现在已经愈发往商业片的套路上走了，但并不代表他对文艺片有意见——他只是对部分六代的作品不感冒，尤其是翻来覆去输出一些乡村视角的影片。不是不能拍特定人群特定视角，但你总是拍这类反应愚昧、落后的玩意，然后拿到国外去参奖，这显然有些迎合西方猎奇口味的意思，怪恶心的。
同样恶心的是，这群人把持了这一特定渠道后，钱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但偏偏还要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艺术家架势，还一个劲儿嚷嚷着电影艺术应该要有独立思想云云。这里借用公孙永浩一句话“被包养了，那就不要谈什么独立思想”！
但在遇到胡啵之前，陈燔对文艺电影也确实没有特殊的想法——前面那些这个哪个的基金，那都是乱枪打鸟，他本质上也就是希望国内电影从业者的日子能够好过那么一点点。别等到某个时刻发现老一辈都赶不上趟了，猛然一回头，才发现后备人才没了，就和当初的港圈似的。
可现在既然遇上了胡啵，那这也让陈燔产生了别的想法——这还和王晶有点关系。中国电影的市场这么大，但真正的好电影也就那么多，需要大量的影片去填补院线在爆款之外的空档。（所谓的空档，不只是那些没有好电影在放映的时期，哪怕线上有大爆款，院线也不可能给100%的排片率。比如哪吒2最高的时候也就80%左右的排片率，而且只是大约不连续的持续了半个月；而《封神2》到2月底的时候居然又提到了5%。）
与其给那些歪屁股的、割韭菜的、骗补贴的玩意公开糊弄观众，为啥不扶持几部真正有自己思想的作品呢？小众是小众点，但放在十几亿人口中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而对胡啵来说，他并不在乎什么数字，但现在也得在乎了。
而且和上次的茫然相比，这回有了明确目标的他显然充实了不少。
下一步就是要找人把预算做出来，北京有得是可以帮忙的人——其实这种活儿陈燔的公司也可以代劳，但这种能让人自己搞的最好就让人自己搞，否则不知道啥时候就钻了牛角尖。
可惜陈燔不并不知道，对于他来说一个简单的小活儿，放在胡啵手里却成了个难题——人一开始很淡定的找了以前的同学帮忙，结果人说做预算也是要收费的，而且费用还不低。他舍不掉这钱，于是只能抱着课本回学校旁听重新学。
说来奇怪，原本天书一般的课程，现在他忽然能听进去了——虽然也就只能听懂一部分。
……
陈燔家的儿子也能听进去一小部分人类的语言了，他现在能分辨出爸爸妈妈是在叫自己还是在叫姐姐，并且准确盯着主叫他的人。
女儿不行，不管对着她叫朵朵、多多，甚至是可乐奶茶，她都是一样的反应——冲着说话的人咿呀两声婴语。
“哎……”陈燔叹口气，把自己的手指从女儿的手里抽了出来。
丫丫那边刚给把儿子的袜子脱了下来，她探头嗅嗅小脚丫，又抬起头：“没事儿你叹什么气，小心长皱纹！”
“这朵朵的手劲儿还不小，感觉好像技能点都点到身体天赋上，这以后怕也不是什么贴心的小棉袄，而是件军大衣？”
老父亲很是犯愁的晃着头，而这会儿小丫头倒是配合的也跟着摇了摇。
陈燔愈发惆怅。
“棉袄哪有军大衣暖和！”老母亲麻溜的给儿子换上新袜子，又把老父亲拱到一边，然后把女儿的小脚丫也露了出来，接着重复了在儿子身上的操作。
“别傻站着，去把袜子搓了！”
“喔！”
陈燔接过袜子往厕所走——他家当然是有保姆的，但贴身衣物这种东西都是两口子亲自动手。
用陈母的话说，她儿子比较龟毛，和他老子一样。
现在丫丫也被传染了这部分习惯。
当陈燔把两双袜子都洗完挂在暖气片上的时候，两小子已然睡下。
又过了四十七分钟后，他的交税任务也顺利完成。
虽然已经是当妈的人了，但丫丫依旧再心满意足后习惯性枕着陈燔的胳膊，接着又是熟悉得睡前问话环节：“你那个大排档，终于要开张了？”
“嗯，后天开机；没法子，勃哥被这趟印度游整够呛，得让人多喘会儿气......”陈燔忽然傻乐起来——这以前一直是黄勃吐槽自己的肠胃差，喝酒不行，吃辣不行；现在可轮到他了，人只是在街头体验了一次‘干净又卫生’，后来拉得那叫一个淋漓，连拍摄计划都不得不顺延了几天。连带《深夜大排档》的开机都往后推了一周。
“那我俩那场戏，拍摄时间定了没？”
“嗯，定了，在这月底。”
“喔......”丫丫把脑袋又往人胸口埋了埋，“那，《巨齿鲨》呢？“
“也定了，10月份开机，回头我和韩韩那头打个招呼，把你的戏份调调，错开档期......”
《巨齿鲨》经过漫长的谈判总算尘埃落地，外景会去新西兰和三亚，这是很早就确认的。而室内特效则放在了青岛的东方影都——这项谈判尤为麻烦。老外对国内的制作水平有成见，直到华纳的技术主管考察完这边的设备配置后后才最终松口，表示这玩意确实代表世界顶级水准，只是主要的特效团队人员还得从老美那边调配。
这会儿正是王首富最飘的时间，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万达方面也有高层出面谈判，他们以场租和宣发资源入股，最易溢价50%收购了少量博纳的分账权，成为联合出品方。
而双版本的剧本还得研究，但从于老板那边透露的风口来看，人很重视这个所谓的大陆版——只要把陈燔取得过的大陆票房成绩一亮，人不重视也得重视。
可惜超蝠的发布会召开的太早，不让人绑也得把人绑上去——最好连带老婆一起。
陈燔把前因后果给老婆一讲，就在后者已经昏昏欲睡之际，那不着调的老公忽然稍稍调高了嗓门：“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丫丫只能睡眼朦胧发问。
陈燔一本正经：“新西兰没你的戏份，不然还能捎点奶粉回来，能省不少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