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演武场开放课堂大讲堂另一边。
华南君讲到一半,扫视了一眼全场,微微顿了顿,还是无奈地放下书本,走到一名学生旁边。
那学生比李多浪还不堪,李多浪不过是有点犯困,那人却已经歪着脖子斜着脑袋,一长条口水丝摇摇欲坠地吊在嘴巴上,离得近的人甚至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华南君敲了敲那人脑袋。
“这位同学!”
那人不耐烦地拨开华南君的手,然后就地一躺,竟然伸了个懒腰。
“哼……”
“咻[口哨]……”
“呼噜噜噜…………”
“呼噜噜噜…………”
呼噜声此起彼伏。
李多浪都惊了,这种情况下竟然能睡得这么死,也算是个人物了。
华南君额头上青筋暴起,但还是恪守着教师的职业操守,轻轻摇了摇那人的脑袋。
“陈几道。”
“醒醒,别睡了!”
陈几道把头一扭。
华南君脸皮抽搐,但他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调整成微笑的表情,又轻轻推了推那人。
“同学,醒醒,还在上课呢,大家都看你笑话呢……”
陈几道无动于衷。
旁边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使劲儿捏着鼻子防止笑出声。
华南君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一发脑袋大的火球直接砸在了陈几道的头上。
陈几道这回可算是醒了,他头顶青烟,懵懵懂懂地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身边怒气冲冲的华南君。
“呦,南叔,不好意思。”
“我是睡着了吗……”
“没打扰到您吧?您继续。”
陈几道挠了挠头,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只不过看那惺忪的睡眼,只怕再过一分钟,陈几道又要睡着了。
华南君怒气冲冲地问道:“刚才我讲的你都听懂了吗?”
陈几道骄傲地点了点头。
“南叔……”
华南君一巴掌拍在了陈几道脑袋上。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在这儿要叫我华南君或者华老师,在课堂上不许叫我南叔!”
“还有,我也不姓南!”
陈几道腰板一正。
“是是是,华南君老师,不是我不听课,主要是你讲的东西,我一秒钟就能心算出来。”
华南君闻言,眼中寒芒爆闪。
还从来没人敢在他的课上这么嚣张。
“你心算很快?”
“好啊,我给你出道题,你只要能口算出来,我的课你以后爱干什么干什么。”
华南君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
陈几道眼前一亮。
“一言为定!”
华南君冷哼一声:“好,你听好了,求齐次微分方程e^e^x·y''''''''-3x^tanx\/y''''+2y''''sine^x^2=2xe^x的通解。”
陈几道不假思索。
“x=”
华南君一愣。
“你这不对啊?”
陈几道嘻嘻一笑。
“就问你快不快吧。”
华南君勃然大怒。
“你给我滚到外面站着去!”
对于一众新加入无极殿的弟子们来说,一天时间过得非常快,众人受益良多。
而对于没有任何“常识”的李多浪来说,一上午则过得非常漫长……
世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清河大师拿出云晶管,几个透明的云晶管漂浮在空气中,以不同的角度相衔接。
“那么这个时候,我把管A接管b,再把管E接管A,哪位同学告诉我下面该做什么呢?”
朦朦胧胧中,李多浪梦呓一般迷迷糊糊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平A接w接外圈q,E接平A打出血怒接R完美单杀!”
清河大师:“……”
众同学:“……”
李多浪慢慢收回还在滴血的黑色切割巨斧,脚踏剑魔的尸体,傲然于世间。
喧嚣的风儿渐渐的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似乎都以李多浪为中心,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李多浪艰难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有的甚至要憋不住笑出声音了。
“啊?对面剑魔呢?”
李多浪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周围人一下子全都捧腹大笑,而夏天和李一白则已经远离李多浪十米开外,扭过头假装不认识他。
而在中间讲课的清河大师也一脸懵逼,半晌憋不出一句话。
李多浪沉默半晌,忽然发出一声冷笑,站起身来,神情倨傲,面含冰霜。
“我,李一白,听不懂。”
不远处的李一白头顶冒出三个问号。
???
李多浪昂首挺胸,犹如胜利凯旋的将军,从众人眼前扬长而去。
路过走廊的时候,李多浪脚步一顿。
陈几道此刻正倚靠在墙壁边上,腰板绷得溜直,脑袋高高昂起,双手插兜,的站着睡觉。
李多浪:“……”
教室内,清河大师驱散灵力,面带微笑。
“诸位,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众人:“没有啦!”
陈几道也跟着摇了摇头。
清河大师:“下课!”
众人朝着食堂走去。
陈几道闭着眼睛,也跟着前往了食堂。
李多浪都惊了,所以,眼前这人是真·梦中修仙!
看着天边圆圆的月亮,李多浪面露思索之色。
原来,他已经睡了一天了吗?这几个老师讲课真的好催眠啊,该死,应该早点录音的,这样晚上就能睡得……额,不是,是晚上也能再次加深理解。
卧室内,李多浪静静坐在落地大天窗下,按照华南君教学的姿势摆好架势,五心朝天,感受着天地之间游离的灵气。
一秒钟过去了……
十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轰隆隆!”
卧室内猛然传来发动机的马达声,李多浪双眼猛地瞪大,单手拄地一个鹞子翻身,警戒地看向四周。
“谁?!谁在我家里?!”
房间内寂静无声。
片刻后,李多浪忽然反应了过来。
哦,是他的呼噜声啊,那没事儿了。
李多浪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想了半天,算了,不想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脑海中一阵翻腾,李多浪站起身来,朝着屋外走去。
演武场,花坛旁,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明月,某个人陷入了对人生的思索。
“妈了个巴子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