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初听到他的名字也觉得怪怪的,刘大梁没读过多少书,她还以为他是随手翻字典取的。
“我爸给我取名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石榴砸在他手里,他希望我像石榴籽一样,外表看上去不起眼,里面全是很包容。”
他这话就很有深意了,季凝禁不住蹙眉。
他走出去好远了,周景墨还盯着他,刘籽偶有回头,冲他扬扬酒杯,周景墨神情不变,“总觉得他叫你的时候,不是那么正经。”
季凝眼眸微闪。
趁人不注意,她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十分娴熟地在他唇上蹭了蹭。
周景墨原本板着的脸立刻化开,嘴角轻轻上扬。
她挽着他的手,凝视着他笑道,“我是该叫你醋精?醋王?还是山西老陈醋?”
“不过不可能的。他既然叫我妹妹了,就表示把我当妹妹了。”
周景墨正色,“有什么不可能?后来的小说发展多快,伪乱伦都有。”
季凝“噗哧”乐了,她是不知道周景墨还看这些,“你也看网文?”
周景墨轻描淡写,“韩宝仪爱看,裴清嵘会在我旁边读,我不爱看,被动地也听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
季凝越看他越觉得有意思。
原来不熟的时候,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跟纸片人似的,都不真实了。
倒是不知道他这么的有血有肉,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周景墨,你好可爱。”
周景墨眼帘微抬,似乎不习惯这个形容词,“那你喜欢吗?”
“喜欢。”
“那行。”
季凝没想到他妥协得这么快,她拿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
像今天这种场合,他也不大喜欢的,像他这样的理科科研型人才,除非必要的应酬,他还是更喜欢自处。
但他今天还是来了……
原来这就是婚姻,两人同进同退。
两世了,她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心中泛起几分微妙。
她牵起他的手,“回家吧。”
“这么早?”
“这里有我干爹在,我只用点个丁卯就够了。”
季凝盯着他那张帅得无法无天的脸,偏偏又是一副禁欲的神色,她突然有些理解男人有时候为什么会莫名色从胆边生了。
…………
季宝山蹲在堂口,瞅了半天,却没瞅到季凝的身影。
一段时间不见,他这闺女这么有出息了?可比季薇那死丫头有用多了!
刘大梁和周景墨,这算是黑白两道联合,她以后都可以在岳城横着走了。
他还以为两人父女一场,她多少也要请他来吃顿酒水。
可是没有……她压根就没来找他。
季宝山看着那些流浪的孤儿寡母都坐在那吃香喝辣,而他呢,只能望着那上好的女儿红舔嘴唇,他真是恨得牙痒痒。
刘大梁是季凝的干爹,他是季凝的亲爹,算起来,他应该是能和刘大梁平起平坐呢,不对,他地位还比刘大梁高一点。
毕竟刘大梁只是认的干亲,而他是亲的。
眼瞅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季宝山眼眸一闪,条件反射般想躲,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一转身,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对方面前。
喻老板一看来人,气不打一处来,“季宝山,你欠了我那么多钱,你还敢站我面前来,也不怕我打断你的狗腿!”
季宝山又条件反射地一抱头,转而他又挺起胸脯,“你敢揍我?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喻老板一巴掌就拍他脑门上了,拍得他一屁股坐地上了,“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我是你债主,我是你祖宗!”
他劈头盖脸地揍了过来,揍得季宝山眼睛旋了成蚊香圈,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就更别提说话了。
季宝山被揍得脑瓜子嗡嗡的,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站了起来,他气喘吁吁地伸手,“慢着……”
喻老板挑眉。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揍也不迟……我是你今天参加宴会的季小姐的亲生父亲。”
“啪——”喻老板这下更是对他的脸左右开弓,扇得更狠了,季宝山都快哭了,“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信啊。”
喻老板指着里面,气得好笑,“你要是季小姐的亲生父亲,你怎么不进去啊?你以前只是欠债不还,现在你真是把我当傻子耍弄啊。”
季宝山被他追着打,惨叫连连,可是还是回头抻着脖子申辩,“你不信?不信可以去查啊,她家妈妈叫楚虹,她还有个妹妹叫季薇,不过断绝关系了,小时候一直跟着她爸爸。”
喻老板有点闪神,季小姐家里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他倒是一个。
季宝山就是从乡下才来岳城不久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季宝山见他不动了,便知道自己的说辞奏效了。
“呵呵,我就说了嘛,我是季凝的父亲。”
最后喻老板放季宝山走了,季宝山觉得这法子给他开辟了一片新天地。
季凝不是不愿意孝顺他这个老父亲吗,那么他就捞点小恩小惠也不为过吧?
毕竟他还对她有生恩呢,没有他,哪儿来的她?
之后季宝山又去了店里,大大咧咧地坐着。
今天阿兰不在,在另一家店坐镇,要不然她是知道季凝的父女关系的。
这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有些无所适从,而后好吃好喝地招呼他。
季宝山不仅自己来,还带了几个兄弟来。
“看到没有,我姑娘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可以随便吃,以后不用给钱。”
“还有,这几个姑娘家,你们喜欢哪个,就让她来招待你们。”
和季宝山混在一起的,又怎么可能是善茬。
小圆走过来的时候,一个人趁势摸住她的小手,“啪!”小圆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原来季凝在店里也是训练过有顾客这么对她们,她们要怎么还手的,所以也就是下意识了。
“你居然敢打我,你一个做服务员的低贱货!”金链子黑墨镜大哥站了起来。
小圆吓得发抖,但她对季凝姐有信心,就算是她亲生父亲,她也不会任由这种人欺负她们。
季宝山皱眉,“摸摸手怎么了,又不会掉一块肉。也不知道我闺女怎么训练你们的,不知道赚钱最重要啊?”
几个个高的服务员拿着大扫把出来了,“你们别在这里搅乱我们的生意,这都是我们店的心血。”
这些人被打得抱头鼠窜,颜面扫地,出来就把这股气撒到了季宝山身上。
季宝山也是憋闷得要死,临走之前指着这些脸色要么血红要么通红的姑娘们,扬言,“你们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