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墨想了想,用筷子分了一点,又在一旁的小碗清汤里涮了涮,“尝一点可以。”
季凝夹过,肉眼可见地开心了。
…………
入夜——
听到敲门声,“进。”过了一会儿,又是推门声,季凝循声望去。
周景墨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他今天居然罕见地没穿上衣,干毛巾耷拉在肩上,遮住了一部分要点,却加强了下面的注意力。
腹部的沟壑分明,深邃。
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艺术美感。
季凝本靠着床靠,眨了眨眼,想了想,她把放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了起来。
她度数很轻微,五十到一百度,所以几乎不怎么戴眼镜。
上辈子她是个富婆,又到了可以点男模的年龄,出去谈生意的时候,也有经销商给她点男模。
是出于道德,才没有那么做。
现在她和周景墨是合法夫妻,完全可以看得明目张胆,还不要钱。
季凝摸了摸下颚。
说起来,上一世的男模就没一个有眼前的周景墨这么好看的,腹肌其实也不需要那么突出就是最好看,紧实有力,线条优美就足够。
再加上眼前的男人身材绝顶,还长了张魅惑众生的脸,那就是叠加buff了。
周景墨挑眉,她戴着四四方方的眼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不怪眼镜大,实在是她脸太过小巧精细,多了几分学生气息,明目张胆的眼神落入他眼底。
他伸出手,刚要抽走肩头的毛巾,瞧见季凝推了推眼镜,身子前倾,愈发聚精会神了些。
他莞尔一笑,又拿起一边挂在毛巾架上的深色毛巾,擦起了头发,清晰看到季凝似是有点失望地坐回去了。
“白天,你和裴清嵘聊得很开心啊?”
咯噔一声,季凝一时没坐稳,下巴跌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这是醋了?
她干笑,不敢小觑大佬的醋意,“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讨论穿着上的事,所以就聊得多了些。如果他太太来了,我也会聊得这么开心的。”
“嗯。”周景墨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周景墨不像裴清嵘,只觉得她不喜欢他,他喜欢分析问题。
他总觉得季凝今天总在莫名其妙把他和裴清嵘安排在一起,就算他和裴清嵘是很久没见的发小也不应该如此。
更何况,她看两人的眼神格外有猫腻。
他心中已经有一个略微的猜想,但还没证实。
转了转椅子,“你觉得裴清嵘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很好啊。”
“不觉得他对他媳妇爱得有点过头么?”
要照以前,季凝肯定要夸对方妻奴,但此刻看着周景墨冷若冰霜的眼神,她愣是半点夸奖的话也说不出来,木讷地点头,“没错。”
心道还好今天裴清嵘的媳妇儿没来,今天没来,他都能气成这样。
要是当着周景墨的面卿卿我我,他还不得气疯?
季凝顺手从他的书架里拿了一本佛经,“放下我执,立地成佛。”
这样他就不会痛苦了,很多疾病都来自于情绪。
肠胃都是情绪器官。
就比如当年她管理海上捞,等着上市的那段日子,时常胃疼得要命,但去医院做胃肠镜检查又查不出问题来。
“想说什么,直说。”
季凝抿了抿唇,“你是不是喜欢裴清嵘?”
周景墨犹如听了什么天方夜谭,连往日薄怒时的笑意都没有了,眼神冰若寒潭。
猜测和听她亲口所说到底是两码事,他手搭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轻敲,“我什么时候让你有这种错觉?”
“……”季凝一看他这老神在在的反应,懵了。
按照心理学,如果一个人被戳中不堪的心事,那么一定会大吵大闹,反复否定。
然而他太淡定了,仿佛听了一个惊天笑话。
季凝咽了口口水,现在颇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看来,那位美人真有可能是写文的太太,“之前道听途说。”
“听谁说的?”
“听季薇说的。”
“……”之前不仅那几个美人说过,季薇也带回娘家吐槽了,说难怪周景墨对她不动心。
她这样一个,不算大美人,但也算小美人,日日让她冷落在空房。
细细想来,季薇根本不确定外面的流言,那么说,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
这么说,也不算季薇背锅。
她正沉着脸想着自己的心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欺近。
再一眨眼,便看到刚才被她打量的那几块,正明晃晃地出现在她面前。
季凝彻底懵了,不戴眼镜,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直观。
这么近距离……
她能嗅到男人身上沐浴过后沐浴露的香味。
之前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中间始终拦着一个枕头,还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他只穿了件灰色短裤,略有些紧绷,沉沉的眼神打在她的发顶。
季凝咽了口口水,想晃开眼前的直观,但又不敢抬头迎上男人暗藏杀气的眼神。
一个正常的男人若是被人误以为是弯的,他该不会怒发冲冠,直接证明给她看吧?
季凝之前有多理直气壮,现在就有多瑟瑟缩缩。
周景墨冷笑,“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甚至迷信道听途说。”
“……”季凝低头不语,脸都吓白了。
但他没做什么,瞧见她的反应,那层薄怒便消散了不少。
少年时养的那只白猫,每每总会伸出左右爪来挠他,反应力不敌他,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
身边的床一陷,是他躺下了。
这下就连隔了个枕头,季凝的心里还是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原来睡在身边,被误以为食草的,结果是个食肉的。
那种胆战心惊。
她清晰听到了他侧身的声音,双手僵直地放在胸口。
大晚上的,季凝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她在想要离婚吗?
三千块,她再攒两个月,也是能紧出来的,可是全都是周景墨给的。
用他的钱还给他,换做是离婚的筹码,不算厚道的事,但也该算数的吧?算的吧?
听到旁边呼吸匀称,似是睡熟了,季凝这才沉沉睡去。
而一片黑暗中,身侧的男人却忽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