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不敢再听,忙忙离开,红罗软帐内。
且说这边厢,蕊娘还在床榻上被秦沄连番蹂躏着,玉姝怒气冲冲地从书房拂袖离开后,待回至房中,方才发现自己将话本手稿遗失了。
锦瑟道:“姑娘是不是落在书房了?”
玉姝摇头:“我记着拿走了的,况且……”一时心里想着,若是落在书房倒好,萧璟定然会保管好了送还给她。
因又想到,他们二人这般已是生分了,不由愈发气闷。也不知是气萧璟竟不能理解她,还是气她当时骂他的话太狠,仿佛一把刀,直直地插在了萧璟的心上。
因今日是凌波陪侍在侧的,她稍作思索,便开口说道:“姑娘方才不是在芙蓉榭透了会子气吗,想是落在那里了。”
玉姝一经提醒,恍然大悟,不由拍手道:“正是!那里人来人往的,恐被人捡着了倒生事,快随我寻去。”
当下衣裳也顾不得换,忙又重新出门,只因她撰写话本一事除了萧璟和一众姊妹外,府中谁都不知道的。虽说玉姝那样指责萧璟,但也知道自己此举乃是离经叛道,若是被不识字的下人捡着了倒也罢了,若是去迟一步,教人送到二太太又或秦母那里,自己可真就要落个不是了。
谁知急匆匆地回至芙蓉榭,方一举目,便看到一道人影站在水榭旁,手里拿着一个绣袋儿,正是玉姝装手稿所用。
玉姝见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只因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苏明珠。
明珠已见到是她,便快步上前,脸上绽放着如春花般的笑容,口中笑道:“妹妹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玉姝不好说自己是来找那手稿的,只得也笑着说了几句闲话,一时听明珠道:“我瞧着这绣袋儿倒像是妹妹的东西,只因我过来歇歇脚,在那边山石上捡着了,妹妹快瞧瞧,可短了什么不成?”
说着将绣袋儿递给玉姝,因那绣袋儿上绣着玉姝素日所作的一首诗,所以也不好否认。她接过绣袋,打开看了一眼,便随意说道:
“并没有短什么,多谢姐姐了。”
明珠不再多说,只是抿嘴儿一笑,扶着丫鬟的手便去了。
这里锦瑟忧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谁捡到不好,偏被她捡到了,她要是不闹个满城风雨,趁机败坏姑娘的名声,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玉姝道:“莫要如此,哪有这般严重?她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断不至于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只是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也忧虑。毕竟她尚没有错处时,府里的闲话都已传成那样了,如今明珠手中捏着她这样一个把柄,怎能不借题发挥。
此事说来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闺阁闲时作些玩笑之作罢了,往大了说,却是玉姝不安分守己,以至移了性情。毕竟世人推崇的乃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读书习文也就罢了,竟还学人写什么话本,若传扬出去,恐怕还要有人说她家教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