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能是别人爹啊,是别人爹,你娘不得弄死我。”江书白一本正经的解释。
偏偏他的解释让江岁安觉得有几分道理。
于是,江岁安认命般摊了五份鸡蛋饼,全家一人一份。
“谢谢岁安,岁安真棒。”装睡的谢南衣被江岁安叫起来,笑着接过他送来的鸡蛋饼。
一口咬下去软软嫩嫩,“嗯~岁安鸡蛋饼烙的不亚于你娘我,多摊几次都可以摆摊卖钱了。”
“是吗?娘,等我考中秀才以后,我不读书去赚钱行嘛?”江岁安眼神唰一下亮了,与谢南衣商量。
闻言,谢南衣微愣,“可以啊,不过做生意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等你明年下场拥有举人头衔以后,实在不想继续往上考,跟着我和你爹出去卖货。”
“娘,我就知道你最好啦。”江岁安挽上谢南衣的胳膊撒娇。
“娘跟你讲前提是你必须考中举人哦。”谢南衣提前跟江岁安讲清楚。
达到目的的江岁安点点头,他心中有数。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温习功课比谁都认真。
平时可能江岁年他们会催促他,现在不用催,他自己到点就学习。
学习的时候也没忘记练功夫和观察谢南衣做饭。
毕竟他将来是要做生意的,没有做饭的天赋哪行啊。
时间流逝,转眼间又来到江岁安下场。
这一次他准备了两套笔墨纸砚,防止意外发生。
任何人都不允许阻挡他考中举人的决心。
反正他又没有指望拿正数排名,与往常一样倒数擦边考上即可。
连续考试好几日,紧张的氛围终于结束。
江岁安走出考场,伸了个懒腰,“可算是考完了,真累。”
他扭了扭脖子,等江岁年等人全部出来,集体去找韩教谕汇合。
“怎么样,把握大吗?”韩教谕看向江岁安问。
“不太好说。”江岁安没有夸大。
他的不太好说对韩教谕以及其他小伙伴儿来讲就是考倒数轻而易举?
毕竟前两次他也是这么讲的,哪次没考倒数第二十一名。
经过漫长等待,终于迎来揭榜那一日。
比谢南衣高出一头,成长成十三岁的少年郎的江岁安站在公布栏前,查看着倒数三排的排名。
果不其然,依旧是在倒数第二十一名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怎么又是第二十一名?”江岁安拧着眉心质疑。
回头娘得知自己又考了倒数第二十一名,又该怀疑自己是不是控分了,问题是他真没有啊。
咋回回那么巧合,莫非他与二十一有缘?
江岁安还在纠结着,这边韩教谕提出了来他所担心的问题。
“岁安,你确定你没控分吗?”韩教谕望着记忆中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排名。
“夫子,我有那本事我考正数第一多好,到时候踩在我大哥头上面,传出去我多扬吧。”
江岁安也想到处炫耀,问题是他清楚自己有多大能耐。
不在他范围内的能力,他低调不炫耀哈。
对于他的话,韩教谕认为有几分道理。
江岁安不像江岁年内敛,他喜欢到处张扬。
真有控分的本事,他早就巴巴的跟别人讲咯。
确认他没有控分后,韩教谕转移视线,放在别人身上。
被放过的江岁安松了口气,眼睛盯着不远处小商贩正在卖力喊道:“烧饼,加了糖的烧饼,新鲜出炉的烧饼。”
烧饼?
还是加了糖的那种?
那不就是糖饼吗?
娘在家也做过,买一个尝尝,好不好吃?
江岁安迈开步伐,径直朝卖炊饼的小商贩走去,买了一个尝尝。
接过小商贩递给他的糖饼,边往回走边观察。
炊饼上面撒了一圈芝麻,入口咬下去,第一口没吃到糖,死心的。
“不会卖我假的吧?”江岁安产生质疑。
不太确定,再咬一口试试。
于是,他拿着炊饼咬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直到第五口才吃到糖。
好家伙儿。
真会做生意。
假如他也学小商贩这么做生意,稳赚不赔啊。
糖化喽后成流心的也没多少啊。
感觉就沾个饼面,微微吃到甜味儿。
不像他娘做的糖饼,那是货真价实的糖饼,光糖就放老多了。
咬上一口可以很明显感觉到糖度的加大。
经过高温,糖化喽后再看可以清晰感受到成为流心后的那种状态,仿佛随时会从饼面流出来。
江岁安分析着自家娘卖糖饼稳赔不赚,因为糖装的太多,随便咬一口,都担心会直接流出来。
小商贩的是妥妥滴稳赚不赔,糖霜总共有数的那些,生怕放多喽。
看来做生意真是一门学问哈,里面讲究太多啦,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挺复杂化的。
江岁安将最后一口糖饼送入嘴中后,跟随韩教谕一起坐上马车。
“娘,你猜猜我考多少名?”
回到家的江岁安第一时间进屋,神秘兮兮看向谢南衣。
谢南衣回忆着上次他的考试排名,试探性问:“第二十一名?”
“没意思。”一下子被拆穿的江岁安撅了撅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话说回来,儿子三次下场考试均考成一样的成绩,很难不让人多想啊。”谢南衣将刚烤好的鸡肉分给江岁安吃。
得知有美味,江岁安兴奋的接过烤鸡,“娘,你是如何把鸡烤成外焦里嫩的啊,教我呗?”
“这个呀,你得问你爹,你娘烤东西呢手艺不如他。”谢南衣没有往自己身上揽活计。
没听到满意答案的江岁安失望“啊”了一声,前去找江书白探讨。
提起烤东西,江书白经验丰富。
他滔滔不绝讲起烤东西的门道,言简意赅,几句话讲明白的,他愣是足足说了半刻钟。
“你爹真有耐心。”谢南衣将鸡腿儿分给江念念。
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江念念,咀嚼着鸡腿儿感慨,“小弟耐力挺足。
爹说了那么多废话,小弟居然没有不耐烦,一字一句真听进耳朵里去了。”
江念念深感诧异,换作是平常,江岁安早就选择离开了,今日竟然坚持那么久。
莫非自家小弟憋什么大屁呢?
殊不知她想歪了,江岁安是单纯的想学。
他不光自己学,还叫来了江念念。
“大姐,你跟我一块儿好好学,将来大哥当官儿,咱俩卖吃食。
他缺钱了,咱俩还能帮他,避免他因缺钱当大贪官儿。”江岁安拽着江念念的胳膊。
“我也学啊?”江念念望着搭好的木架,难以下手。
“对啊,不学咱就得喝西北风了呀。”江岁安搬来两个板凳。
一个交给江念念,另外一个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下去,打算亲自上手实操。
见江念念一副无兴趣,嫌脏的模样,江岁安扎心道:“大姐快动手啊,愣着干啥啊?
你不动手,哪来的赚钱糊口的本事?
你跟娘做对比,你又不如娘。
娘做饭好吃啃吃苦,你有啥特长本事?
你是有娘教夫有方,还是说你能保证运气好,遇到跟一样好哄好骗的相公?
还是说你有本事将自己的小家搭理的井井有条,未来在婆家地位很高,能拿捏住自己的婆家,不受欺负?”
关于江岁安一句又一句扎心窝子的话,江念念听完老老实实坐在木凳子上,认真观看并学习。
真话固然难听但有理啊,娘有钱了也没见她矫情,依然还是从前那个她。
她尚未有娘那两把刷子,确实不能得瑟。
于是,江念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江岁安一起观察与学习。
不过她做出来的菜照江岁安做出来的菜差些意思。
单拿出来吃也很好吃,同时集齐了色香味俱全,但跟自家弟弟做出来的菜相比,总是差点儿。
江念念没有气馁,做菜比不过小弟,她可以洗刷和算账啊。
从五岁起她跟着爹娘摆摊,收拾家务,算账是她的拿手活,看家本领。
于是,她与江岁安商量,“小弟,往后你安心做菜,大姐负责收账。
你每个月负责给大姐开月银,然后收拾碗筷的活计,你再花钱雇一个如何?”
“可以啊,没问题,不过对于月银你别期待太多哈。”江岁安提前讲好,避免日后因为月银与自家亲姐闹不和。
“没问题。”江念念也没指望赚太多,一个月够她自己零花就好了。
她先暂时过渡下自己,先让自己攒点儿银钱。
娘常常讲做女子家的手里有银子,有能赚钱的手艺,将来嫁到婆家,婆家人也会善待。
即便是不讨婆家喜欢,自己有钱也有底气。
娘还和她讲要么不嫁,要嫁就选一个婆家好相处,相公在家地位高,有真本事的嫁进去为妻。
总之不要去找那种没本事,还窝里横的那种。
她爹虽然没啥大本事,但她爹胜在长相好、身材好,个子还高高的。
她爹不光外在好,最为重要一点是她爹听话,且有自知之明,没啥坏心眼儿。
娘讲她爹容易知足常乐,夸他两句配合度超高,且愿意干活。
不像其他男人,没样貌、没身高、没身材、没赚钱本事,还好吃懒做,动不动对自己娶来的娘子又打又骂。
最为重要一点是她爹不愚孝,不会让她娘受半点委屈。
当然她爹除了本身在家地位高以外,其他时候地位噌噌上涨的原因,取决于她娘。
言儿总之,她娘的地位大部分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另外一小部分是她爹带来的底气。
天天在码头上帮忙,江念念早已看透码头上那群打工人的心理活动与本质。
况且从小到大,自家哥与地容貌都不错,她不会是那种见着长得俊的男子,走不动道的。
江念念甚至想好了,等将来她有心仪之人,第一条问他婚后能不能接受自己天天抛头露面?
如果他回答不能,或者婚前信誓旦旦答应自己可以抛头露面,婚后反悔,她绝对会直接和离,想拿捏她让她服软,做梦去吧。
江念念的想法,江岁年听完没发表反对意见,在他看来女子不能太过软弱,否则将来在夫家绝对会被欺负。
江岁安的观点与他相同,他们老江家的男人可以是妻管严,怕娘子,但他们老江家的女人绝对不能轻易任人宰割,让人随意踩在脚底下。
而江书白听完,陷入深深地担忧中,“娘子,咱闺女脾气我咋感觉比你还火爆呢?将来不会没有人娶她吧?”
“没人娶代表他们眼光有问题,再说咱们又不是养不起,成为老姑娘又咋滴?大不了咱们养她一辈子。
想当初我二十岁才嫁你,现在不也过得挺好嘛。
要我说有时候晚点儿成婚挺好的,能赶走一大批人品不行的后生。”
“也是哈。”江书白被说服。
谁知谢南衣很快否认自己的观点,“也不对,你当初也不是啥好人。”
“娘子,咋又提起过去那些事了?那些陋习我早就改好了,别老提来回扒那些毁灭事迹,行不行?
再者我也没有干别的,我就是赌了个钱。
再者输钱我也是故意输的,否则哪有命从赌坊活着出来。”
江书白说的有些口渴,端起杯茶水,咕噜咕噜饮下肚,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道:“娘子,你还不清楚嘛,赌坊鱼龙混杂,啥人都有。
出老千的更是比比皆是,那帮一次赢不少银子的要么认命给钱,要么小命玩完,有几个像为夫似的,回回从赌场全身而退?”
江书白越描述越激动,直接站起来。
“娘子,你就说这些年,我表现好不好吧?”
“好,我也没讲你不好哇,但凡你不好,我都不会和你继续过下去。”
“这还差不多。”江书白满意的坐回椅子。
说起嫁人,他想起了去京城至今未归的程铮。
“娘子,你说程铮会不会死啦?那位到现在还住在常兄弟在平县的房子内。
倘若他真的有三长两短,咱们如何那位交代哇?”
“走一步看一步吧,话说他去京城也有一年的时光了吧?咋还没个结果呢?”谢南衣正纳闷呢。
她看画本子所写,别人报仇可简单了,多则两年短则半年,咋到了常言这里,光是报仇铺路足足用了十三年。
她家三胞胎都十三有余了,也是时候大结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