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失火引发内乱,城外大武军攻势凶猛,两相夹击,蛮子顿时乱了阵脚。
徐冲在西面,何时行在南面,许世雄在东面,兵分三路同时发起冲锋,大武士兵见城中起火,顿时士气大振,推着攻城锤疯狂撞向城门!
就在徐冲领人在西面攻城时,突然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南面的城门,破了!”
徐冲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最先攻破的是南城门,毕竟在南面守城的是阿悍达!
但,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另一边探马得了消息即刻飞奔来报与罗靖成:“广安县的师爷黎文清,引领城内的百姓,将南面城门打开了!”
黎文清突出其来的一招,与青州守备军来了个里应外合,将数日攻不下的落阳关,撕开了一道口子!
南城门一破,大武士兵士气大增,势如破竹:“东边城门,破了!”
不消多时:“西边城门,也破了!”
大武军队兵分三路,攻入落阳关,三面夹击,围剿西鞑靼残部!
“城门,破了……”
不安和恐惧瞬间涌向蛮子的心头,那些还拿着刀的蛮子,心头竟生出了一点茫然来。
一旦落阳关守不住,他们还能去哪?
一群没有退路、亦没有归路的人,就如同水中浮萍,没有脚落实地的踏实感,只剩下惶恐和不安了。
在一片惶恐之中,他们冲向完颜也先,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国君身上:“可汗!大武军杀进来了!”
完颜也先座下宝马也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他咬了咬牙,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蛮子突然骚动起来:“拖雷将军跑了!”
眼看落阳关即将失守,拖雷无心再战,而且他早就与完颜也先分了心,此时干脆带着自己的部属,往北边逃了!
逃,唯有逃,才有活的希望,蛮子的军队瞬间四分五裂,全乱了!
跟着完颜也先的下属不安地问:“可汗,我们怎么办?”
完颜也先眼皮跳得厉害,他猛抽马肚,纵马冲了出去:“听我号令!死战突围,去找阿悍达汇合!”
“撤退!”眼看南城门守不住,阿悍达当即下令撤退。
完颜也先领着人一路杀过来找到阿悍达,看到乱成一盘散沙的旧部,便知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他策马奔至阿悍达身侧,朝他大声喝道:“往北逃,杀出去!”
两人并肩齐驱,领着剩余的士兵往北边飞奔。
徐冲在西面,听到探马来报:“完颜也先和阿悍达带着人往北边跑了!”
他眼中寒芒顿闪,当即策马领着兵马追了上去!
吕盛梁在辽青交界处堵住了西鞑靼残部的退路,完颜也先和阿悍达被迫自北向西逃亡。
身后马蹄声阵阵,追兵穷追不舍,箭矢不停从他们的身后射来,不断有人掉马倒地。
从落阳关奔驰出几十里,耳边渐闻水声,阿悍达重重地喘着气:“可汗,前面就是怒峡!”
完颜也先闻言大喜,高喊道:“快跟上,过了怒峡,我们一举杀回幕得勒!”
怒峡绵延百里,底下江水湍急,两岸是崇山峻岭,猿啼不歇。
这里有一条茶马古道,昔日大武的商队从这条茶马古道,将茶叶贩卖至漠北和西域,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的生路——
过了怒峡,抵达东鞑靼,再杀回幕得勒,夺回他们的家园西鞑靼!
“冲啊——!”
“过了怒峡,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马蹄声如同闷雷,把两岸崇山峻岭的猿啼鸟叫都盖了过去。
在这奔腾的马蹄声中,徐羿死死咬住牙齿,从林间探出头来,用前所未有的森冷语气说道:“蛮子,来了!”
蛮子还在狂叫着奔跑着,纷纷涌向这条峡谷。
徐羿在山顶上,看着他们一头撞进这条“死路”,一把挥动手中的小黄旗!
就在蛮子在茶马古道上狂奔时,无数的巨石突然从天而降!
阿悍达猛然勒住马,暴喝出声:“有埋伏!”
可是来不及了!
“轰隆!轰隆!轰隆!”
“啊啊啊——”
巨大的石头从头顶滚落,轰鸣之声回响在这峡谷之中,如同山崩地裂,将蛮子砸成了肉泥!
原以为这是一条生路,没想到竟是死路!
蛮子顿时哭喊起来:“快跑啊!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慌不择路,拼命策马狂奔时,躲过了石头,却没躲过兜头而来的箭雨!
“啊——!”
峡谷里响起蛮子的惨叫,这里已经成了蛮子的埋尸场!
完颜也先一马当先跑在前头,回头看到后方兵马被围堵,他眼睛都烧红了。
但是他亦无力回援,只能带领着残余旧部,拼命策马狂奔:“突围!”
阿悍达还在队伍的后面,督促着后方的士兵:“突围!”
他话音未落,耳边突然轰隆一声,一块巨石狠狠砸在他的身侧,他当即从马背上滚落,堪堪避开了那块巨石。
可是他座下的宝马,却被砸成了肉泥!
阿悍达握紧手中铁星锤,抬头四顾,夺了一个士兵的马就欲再走,然而此时无数的巨石从山上滚落,纷纷砸在马道上,将他的去路堵住了!
完颜也先回头,看到此情此景大惊失色:“阿悍达!”
震耳的马蹄声掩盖了他的喊声。
阿悍达站在原地,只觉得手中铁星锤忽地有些沉重。
他闭了闭眼睛,又猛地张开了眼睛,抬头朝来路看去——敌军已至!
“阿悍达,拿命来!”
徐冲策马追赶阿悍达至此处,一看到他,眼中当即腾起了浓重的杀意!
他猛然提起陌刀,一马当先,朝阿悍达冲了过来!
……
杀气蒸腾在这片峡谷,杀喊声回荡在这片峡谷。
残肢断臂以及人马的尸体,铺满了这条马道。
徐冲端坐在马背上,反手提着陌刀——朱砂般鲜红的血珠,正沿着雪亮的刀锋滴下。
残阳如血,铁星锤横在地上。
顺着铁星锤看过去,是握着锤柄的一只大手,顺着这只大手往上,是阿悍达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尸首。
徐羿从山上踉踉跄跄地跑下来,扑通跪在了地上,看着阿悍达的尸体,痛哭出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