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些水匪如何处理?”
“先简单讯问一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人当场斩杀,安祖佑等匪首就送往邵伯镇,交由扬州知府处理。”刘卓思考片刻,心中很快就有了主意。
“侯爷,听说这帮水匪打劫了不少过往的商旅,收获必定不菲。何不取了这些财物后,再将他们送官?”王成笑着提议道。
“可以,多带些弟兄过去,千万别着了对方的道。”听了王成的提醒,刘卓方才反应过来。
“侯爷放心吧,那些水匪翻不起什么浪。”话音刚落,王成便信心十足的带人离去。
今夜,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盘踞邵伯湖的水匪碰上了硬茬,竟然让人给剿了。
邵伯湖与邵伯镇的附近的百姓,大多是在第二日才听说昨夜发生的事。
直至第二日的午时,王成才带着人手将邵伯湖营寨的多年积蓄运了出来,而安祖佑等人也被送往了邵伯镇。
“侯爷,这安祖佑还真是个狠角色,竟然将多年的收获换成了金银等贵重财物,倒是替我们省下许多功夫。”王成满脸笑容,极为兴奋的说着。
“这安祖佑倒也还算有些见识,不过就是运气不好栽在了我们手中。”
“邵伯湖水匪处所得的金银一半分发众弟兄,受伤弟兄加倍,另一半存储起来以备不时。日后在这两淮之地发生的厮杀,尽皆按照所述执行,不得违反。”刘卓对王成在邵伯湖营寨的收获问也不问,直接定了规矩。
听罢刘卓所言,王成心中大喜。若是依此分配,那一众的兄弟至少可以分个数百两的银子,这可比当兵数年的饷银都多啊。这扬州府不愧是繁华富庶之地,区区一个水匪都能有这般收获。
侯爷刚才好像说,以后在两淮之地的厮杀尽皆按照此规矩执行,那岂不是说前来此地的弟兄都要发了。王青这小子就喜欢白花花的银子,若是把他留在淮安府,也算是帮他一把了。
念及至此,王成心中对于刘卓的敬佩与感激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王成替一众弟兄谢过侯爷大恩。”王成跪地谢恩。
“起来吧。”
“是。”
“今天也赶不了多少路了。你去把其他几个人都喊来,我向你们几个坦言我对于两淮的想法,你们也都提一提自己想法。”刘卓面无表情道。
“好,我这就去喊他们过来。”
短短盏茶功夫,众人便齐聚于营地中央。
“淮安、扬州之地的繁华,大家也在此行之中见识到了。两淮的食盐天下闻名,若是能够将淮安府的食盐掌握着在我们手中,日后必定是财源广进。”
“现如今,我打算在邳州、宿迁、睢宁、沭阳等地入手,只要掌握了淮安府境内的私盐流通,我们迟早可以在扬州府分一杯羹。”
“此外,返回济南后,我会立马与山东巡抚、布政使、按察使、转运盐使司、山东各府衙门、淮安知府、以及徐州的有司衙门商议私盐的流转、运输、分润、售卖事宜,你们可以放手施为,不必有任何的顾忌。”
“张义留在了徐州,淮安府还有数六、七百的人手,至于谁想留在淮安,尽可告知于我。”刘卓神色凝重,表情严肃,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敢问侯爷,我等需要在淮安府做些什么?”一旁的王青率先开口,对留在淮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很简单,将私盐流出的渠道掌控在我们的手中。若是有什么势力不服,或者之作对,那就不必留手。”刘卓眼神中透露着锐利与不屑,仿佛淮北的私盐已是其囊中之物。
“若是惹了众怒,被此地的盐枭、响马、土贼等势力给围攻呢?”何琛顾虑重重,有些担忧的说道。
“一群乌合之众,土鸡瓦狗罢了,不值一提。”黄大中信心十足,满脸的不屑。
即便是邳州、沭阳等地的地方势力与盐枭、盐贩有勾结,并且养了不少的团练,那又有何惧哉?
“尽管这些势力的实力不强,但是蚁多咬死象。若是不慎重对待,必定会有不小的损伤,切莫轻敌。”刘卓认真叮嘱道。
几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唯有金辰与黄大中依仗自身武艺超绝而表现出不以为意的神情。
对于众人脸上的表情,刘卓自是看的清清楚楚,但刘卓并没有过多的劝说,只是令众人想清楚后再作出决定。
不曾想,王青在众人离去后不久便折返了回来,当即就表示愿意留在淮安为侯爷效力。
尽管王青在武力、军阵方面略逊他人,但其处事圆滑、与人为善,而且还精于商事,必定能有一番作为。因此,在王青表明自己的想法后,刘卓立马就同意了。
“这王青今日的一番表现,倒令我?耳目一新。”
“先前,我以为他不过就是个重利轻义之人。不曾想,今日竟能有这般表现。”苏若莹嫣然一笑,温声道。
“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了解一个人,不能只听别人来说。看人看的深,是一种智慧;看人看的宽,是一种胸怀。”
“王青能有王成这么优秀的一个大哥,王青又能差到哪里去呢?”刘卓颇为得意的说道。
“妾身有一事不明,还请侯爷指教一二。”
“夫人请讲。”
“侯爷这般优秀我倒也能够理解,但是为何侯爷的手下能够汇集这么一批精于商事、善于作战的人才呢?”苏若莹有些想不明白,这也是困扰了其许久的问题。
沉思片刻后,刘卓才缓缓开口。
“若是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那便是‘待人以诚,以真心换真心 ’我从来不拖欠将士的饷银,承诺将士们的事也都做到了。与明朝的其他官军相比,我手下的士兵精气神儿最佳。”
“此外,针对能力出众、战功显着之人,我不仅不会埋没了他们的才能,而且还会刻意的对其培养、栽培。在军中,我基本上做到了赏罚分明,军中的将士也都军纪严明,从来不会骚扰、欺辱百姓。”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军中所招募的将士多出自穷苦困苦难的家庭。这些人老实巴交的农民子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要军饷给到位,他们可以把命交给统军的将帅。”
“商行的管理与军中将士的管理多是大同小异,相差不大,相信你日后也能觉察到。”刘卓一脸认真的向苏若莹解释。
“妾身可听说,侯爷自幼时便已经精于商事,而且还文武双全,带领着身边的一众伙伴学文习武,难不成侯爷那个时候就已经胸怀壮志了?”听了刘卓所言,苏若莹眼含笑意,一脸好奇的看向刘卓,温言细语道。
“不过是幼时的玩闹而已,夫人无需当真。”刘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那侯爷十一岁时就考取秀才了功名,也是……”
两人就这般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夜色悄然降临,笼罩着大地。
扬州府城内的汪宅。
“三爷,安祖佑那帮水匪被山东人请来的护卫给打的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连水匪老大安祖佑都被那帮山东人俘虏了。那帮山东人绝对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必定与军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若是那帮山东人将安祖佑送官,他们必定会供出来我们啊。”赵升面如土色,心惊胆战道,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山东人要返回山东,必定不会带着一帮水匪上路。最好的处理方式就安祖佑一行人送官,而离邵伯湖最近的镇子就是邵伯镇。”
“现在,立刻马上向邵伯镇、邵伯湖方向派出人手,查清楚安祖佑等人动向。”汪老三简单的分析之后,便立马命令赵升派人打探安祖佑一行人的动向。
“三爷,倘若安祖佑已经被人押送到了官府,我们又当如何?”赵升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若是安祖佑被人押送到了官府,那你就去官府自首吧,你的一众家小我汪家会替你照养的。”汪老三的话如同寒冬中的冷风,尖锐刺骨,令人难以接受。
“三爷,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赵升立马跪地,开口求饶。
“你若是阻止了安祖佑进城,不止你的一家老小可以保全,我也能安然无恙,一举多得啊。”
“好,希望三爷能够言而有信。”
一番挣扎后,赵升无奈的应了下来。狂妄自大的汪家老三丝毫没有察觉赵升脸上的异样,听到赵升的回答后就走开了。
邵伯镇,一座精美的宅院内。
“张叔,那帮山东人走了吗?”安祖佑谨慎小心道。
“走了,我是亲自送他们离开的。你手下的那些人我已经派人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也不用担心。我觉得最好等那帮山东人离开之后,你们再‘趁夜逃走 ’。”张姓中年男子看着这个帮了自己无数次的‘邵伯湖水匪 ’,由衷的提议道。
“真没想到,在这扬州府境内还能看到如此精锐,此次是我大意了。”安祖佑感慨万千。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张姓中年男子心有疑虑,遂问道。
“张叔可有什么手段将我与一些弟兄送入扬州府城?”安祖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认真道。
“难道你要对汪家人下手?”
“是汪家老三,若不是他提供的情报有误,我又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安祖佑咬牙切齿道。
“好。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