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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瞧她满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由头疼,但看在小皇子的份上,好意提点道:

“此女心术不正,又惯会藏奸卖俏,如此行径早晚会出事端。妹妹如今贵为一宫之主,那赵氏不过是个郡王侧妃,实不必同她过多牵扯。”

这话说得实诚,倒是让正在发呆的绍临深为之侧目。

‘果然是得到理国公都称赞的一代贤后,为人的确正派。’

倒是淑妃没听出内里,还以为是皇后不喜欢说人是非,兴致缺缺的应了声,余光就瞧见一人大剌剌从殿外跨步进来。

“参见陛下!”

皇后领头行礼,腰还没弯下就被乾元帝扶起,连带着还在淑妃怀中的小人儿也被一把抱走。

‘又来了。’绍临深心底无奈叹气。

面上,他还得配合乾元帝玩着我躲你扎的幼稚小游戏。

那张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藕节似的小手不断挥舞,‘反抗’半天,还是被乾元帝脸上的胡须扎到掌心,气得绍临深直接用小脑袋一下下磕在对方胸口上,倒是引得人哈哈大笑。

“梓潼,瞧瞧朕的皇儿多有劲啊。”

乾元帝分毫不觉得疼,反倒炫耀似的朝着众人展示小皇子的健壮模样。

“陛下,臣妾才将皇儿哄好,您可别又将人逗哭了。”

皇后笑的一脸无奈,看着扭动身子不断朝自己扑过来的孩子,心中欢喜异常,自觉这段时期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于是她赶紧从乾元帝手中将人“解救”出来,侧过身搂在自己怀中。

淑妃看他们俩整日同自己抢孩子,有些吃味的撇了撇嘴,被一旁的冯嬷嬷悄悄扯衣袖,又低眉顺眼的站在边上不吭声。

素秋和冯嬷嬷二人相互对视,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近来圣上不论朝务多忙,日日都要到永福宫看一看小皇子,又担心静鞭和唱见的声音惊吓到孩子,故而每回过来都是静悄悄的。

也多亏了她们家主子心大,换了其他妃嫔娘娘,可不得吓出病来。

“阿宁,你们刚刚何事说得那般开心,且同朕也说道说道。”

看到皇儿躲在皇后怀里不出来,乾元帝这才有闲心看向淑妃。

“回陛下,臣妾正同姐姐说到那位赵侧妃呢,这人闺中时候就同臣妾不对付,先前臣妾进冷宫的事情,肯定也是被她算计的。”

“您英明神武,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淑妃可不懂的什么委婉,看到皇后在旁边冲自己眨眼,还以为是让她有话直说。

这下她可不得使劲儿告状,最好让赵可妍那贱人一辈子关在寺庙里不要出来。

皇后眼都眨抽搐了,还是没阻止这憨憨开口,无奈抚了抚额,干脆抱着孩子坐回软榻上不说话。

乾元帝将她们的小动作瞧的一清二楚,也乐的看到这种局面,但一想到之前的消息,原本愉悦的心情都少了几分,只淡淡道:

“此女残害皇室血脉,又在王府中兴风作浪,种种恶行罄竹难书,朕已命人去将其杖毙。”

至于那赵家教女无方被诛三族之事,乾元帝倒是没提。

那些人当初既享了攀高枝的福惠,也该承担其中的苦难。

事出突然,皇后倒真不知还有这一出,想到自己安排在庙中看管人的嬷嬷们,思量着何时再将人安排回来。

乾元帝轻描淡写扔下这么大消息,就仿佛没事一样只凑在邵临深跟前逗趣着。

而后,还从怀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娟帕,摊在孩子跟前,想让对方去抓。

“好孩子,看着哪个名字就自己选。”

乾元帝这几日来绞尽脑汁,想出十几个名字,最后实在不知选哪个更好,干脆都写在绢布上,一并带来决定让孩子自己选中。

绍临深装作一脸懵懂的模样,嘴里还含着手指,看到跟前有张白布在晃动,还用手去拍打,实则一眼便瞧见绢布左上角处,那个熟悉的“临深”二字。

皇后见状倒是提议用抓阄的方式,让孩子抓到哪个是哪个,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怀中的小人儿一把揪住乾元地的右手不放,还满脸开心的张嘴糊了对方一手的口水,同时也裹住了那个名字。

“啊呀,啊呀呼……”

婴言婴语说的起劲儿,众人也只以为他是想跟乾元帝玩,纷纷凑趣夸赞这是父子连心,小皇子是想同陛下亲近。

喜得乾元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如洪钟一般,连带着眼角的褶皱都眯成一条缝。

只淑妃看向被扔在桌上的绢布,指着上头晕开的那个名字,迟疑道:

“临深?……陛下,皇儿刚刚应该是想抓这个名字吧?”

乾元帝闻言虽觉扫兴,但也觉这个巧合来的不错,于是轻轻点着婴孩的鼻子,低声道:

“那好,以后吾儿就叫临深。”

绍临深适时咧着嘴“咿咿呀呀”笑着,趁机踢了这老登一脚,对方反倒夸自己强壮有劲儿……

*

圣上喜得龙子,江山社稷后继有人,皇宫中人人喜笑颜开,秦郡王府内,却是一阵凄风苦雨。

前几日,秦郡王身上的伤势才好一些,宫里就命内侍送来皇帝给他儿子的赐名:“绍耿忠”。

‘什么忠孝两全、刚正不阿,故意在点他是吧?’秦郡王心中愤恨不平。

复又想起自己前脚派人去白云寺杀那贱人,后脚皇帝就派人指责他藏匿赵氏,搜寻无果,又被禁足一年,罚俸三年的事情,心底恨不得宫里那对父子立马死绝。

“小喜子人呢?怎么最近都见不着他的影子?怎的,他一个内侍竟比本王还要忙碌?”

秦郡王想到那日从寺庙回来的三人,眉头就皱成一团,什么肉身腐烂白骨显形,说话颠三倒四的,杀个人就开始胡言乱语,没用的废物。

一旁的老管家心念急转,赶紧趁机上眼药道:

“回主子话,小喜公公那天晚上回来就吓病了,这几日都在卧床歇息呢,小的唤人为他熬了几回汤药,可惜都不顶用。”

果然,此话一出,秦郡王神情立马冷了下来,眼中阴翳之色溢出:

“区区贱奴,倒过得比主人还舒坦。他既然病着,以后便不用到本王跟前伺候了,老刘,你叫两个人将他扔到杂役院中,以后就让他做粗活。”

刘管家心下大喜,刚俯身应下,耳边就听到小公子“哇哇哇”的哭闹声。

心道不好,正要解释就瞥见一件玉器从自己耳边飞过,砸在地上四散飞溅。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

秦郡王烦躁的抬手一巴掌甩在下人脸上,怒吼道:

“你们聋了还是傻了?小公子这般哭闹都不知道哄一哄,谁要是伺候不好,本王便砍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