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都笼罩在黑气中,一股股阴寒之气裹在黑气中飘荡四周。
循环于虚无空间的各种游荡之物慢慢往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把他们两人包围在其中。
“剥三层取舍,断生取义。”
顾振伸开手臂,看着手臂上雨滴落下,一股股黑气冒出来。
“取舍在何?”
“花生一世,繁华一度,待其花落归于尘土,世间万物皆如此花,只得一世荣华。”那个声音解释道。
顾振收回手臂,不觉冷笑。
“若我便不是花,是那盘土之根,便没了这个说法。”
五指一张,他手上一团清气丢入半空,清光如泻,灼灼其华耀于天际,蜿蜒一条条源流往四周发散开,甚是烟花璀璨之美。
“我自控其一生,烦劳功勋皆为其得,不是昊天所赠,无来取舍,因何自断其生?”
目视前方,声如朗钟道:“这一层,你剥不了。”
“你……”那声音惊慌失措,旋即训斥,“狂妄!”
顾振哈哈仰天大笑。
“顾某一生,当得起这个‘狂’字。”
无数的凄厉魈魅之声阴风大作,四周那些环伺的游荡之物同时朝着他冲过来,却被这团清气尽数卷在其中。
顾振手掌朝前张开,强悍吸力把这些裹挟之物汹涌的吸入掌心,再全部丢入圣骨空间的血髓海中。
四周都是一片凄厉惨嚎,挣扎哀求之声,顾振完全不顾,荡涤整个鸿蒙空间,把这些邪祟尽数投入血髓海炼化。
其声势浩大的一下子收降了这么多妖魔鬼怪,整个血髓海翻起红浪,连里面的小鲛都惊动了,急忙探头出来查看究竟。
结果看见是顾振动用元神力收妖,那种不可一世的强悍与威严。
小鲛吓的哧溜一声,躲了个没影,生怕自己被波及,还活不过十年这会就被嘎了。
转瞬间混沌场面全部消失不见,所有幻境尽数破碎,展出来现实当中,顾振和虎子还好好的坐在蒲团上。
顾振猛然睁眼,管事站在他跟前,手上拿着一面铜镜正面照着他,满脸惊骇表情的连忙后退。
他五指一把连着跳起就扣在其咽喉上,直接把这管事推着后退无数步,后背撞在案桌上方才靠住。
管事嘶声狞叫:“你……你竟然……有元神力?”
顾振脸凑过来些,一脸狰狞,“一个小小的阵法,也来我跟前用?”
手指捏住铜镜,只是二指就把铜镜的一角给捏扁。
“五行这老狗,也参与其中活太久了,前些时候我见他,人模狗样的差一点没认出来这叛徒。”
管事瑟瑟发抖,从喉咙里挤出来嘶声道:“塔里面闹事的……是你,你,你,你是,顾……”
眼见这人嘴上都吐出来一个q的撮嘴音,顾振手上及时一捏,阻止他说话。
同时头顶上有人叹息了一声,顾振抬头,而管事被他掐着脖子仰着脸。
两人同时看见头顶梁上,赫连千城这小子一条腿耷拉下来,悠哉的坐在上头。
赫连一脸得意说,“我还想着要怎么下去救你,原来你自己并没有中计,那就省事。”
管事扳着顾振手腕,声嘶力竭从喉咙里挤出来几字,“区…区…发……”
任凭顾振手上再怎么用力,捏的这人眼珠子都暴突出眼眶,满面惊骇,那表情何等的恐怖。
顾振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敢把我的身份说出去一个字,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手上一根指头往管事腰上戳了一下,那管事浑身一震,立刻不敢挣扎。
顾振手指抬起来些,把一个小玉瓶塞进他胸口里面。
“一天一粒解药,你听话,十天之后我给你全解了,要不然,你就慢慢享受全身溃烂的过程。”
眼神中都是警告,那管事连忙的眨眼表示听懂了。
赫连千城一蹦而下,不悦道,“你们说什么,我好像听见……顾清风的名字?”
两人同时眼光如刀扫在赫连脸上。
“这是五行镜。”
顾振把镜子竖在手上,“我破了阴阳面,把里面的东西完全除去了。”
“看见了。”赫连千城老气横秋的从他手上把镜子抢过去。
镜子里面容纳的都是妖邪精魄,全部吸收了可以转化成精元,可惜了,被顾振一口气就吸的干干净净。
现在这镜子失去了黑气,蒙蒙的透出来一层乳晕白光,但往里一照,根本看不清人像。
“你最好别照,这镜子能摄魂,到时候把你的魂摄了,还要请人进去帮你招魂。”
顾振提醒他。
赫连千城宝贝的把镜子往自己腰包里就塞,“我回去照妖怪去,最好能照个女妖,晚上陪我睡觉。”
顾振不想听他胡扯,眼睛再转在管事身上。
“折腾了两天,我们现在能睡觉了?”
“能能!”管事连忙点头哈腰给他指路。
赫连肉疼的嘀咕着,“怎么把镜子给捏扁了,暴殄天物,畜生!”
顾振回头阴沉下脸下逐客令,“千城小公子,请回吧,庙里不收外人。”
“谁说我是外人了?”赫连一脸奸相,“我是香客,今天来庙里捐了香油,给神君塑一个金身供奉,大祭司准我在这里住宿,金身塑好后披了红,祭了明灯方才离开。”
顾振微微一愣。
“要塑几天?”
“最快也要三天。”
赫连已经计算好了,得意洋洋,顾振都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脑子转的快,确实不走寻常路正大光明的住进来,祭司庙再恶,也不能挡财神爷进门,这种你情我愿的冤大头,多来几个都好。
“带路。”
眼见虎子困的歪在蒲团上,顾振抱着虎子跟在管事身后去厢房休息,赫连千城就舔着脸挤在他身边,肩膀擦着他肩膀,春风得意。
管事把他们领到一间房前,客客气气的对赫连千城道:“香客住在东厢房,请施主稍待,我带您过去。”
顾振问管事,“玉女住在何处?”
管事连忙答,“在隔壁。”
这时赫连千城不悦道,“我也要住在这边,那东厢房不是来了个大人物,把所有房间都霸占了,我没地方住才跟着你们睡在梁上。”
管事恭敬道:“纳兰公子是贵宾,他不喜跟人同院,我另外给赫连公子安排一间房。”
顾振心说一个祭祀,怎么这些名门世家都争着要来庙里敬献,北川这潭水之深,还真是深不见底。
懒得理睬赫连千城,他拉着虎子进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