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缓缓走在那已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的小池塘边。
曾经这里波光粼粼,荷叶田田,如今却只剩一片狼藉与干涸的泥沼。
她的眼眸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时常会带着鱼儿出现的人。
狸花轻轻甩了甩尾巴,试图驱散心中那股莫名的烦闷。
虽说她一直觉得自己对那个人谈不上什么深厚感情,不过是些给鱼吃与吃鱼的简单交集罢了。
但此刻,一种不愿面对某种可能的情绪却在心底悄然蔓延。
她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着池塘中一块翻倒的石头,仿佛能从那上面看到那个人往昔的踪迹。
“喵呜……”
一声低低的叫唤从她喉间发出,似在呼唤着那个或许已永远消失的人,又似在对这无常的变故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
风轻轻吹过,撩动她的皮毛,却吹不走她心头的那一丝惆怅与担忧。
狸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一个突兀地立在废墟中的树桩。
刹那间,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她幻化成了人形。
她低垂着脑袋,思绪仍萦绕在对那人安危的担忧之中,完全没注意到前方的状况,只是机械地走着,走着。
当然其实那个人死不死对她来说没什么关系,只是没有鱼吃了了。
不知不觉间,她直直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身体的碰撞让她瞬间回过神来,猛地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经常给自己鱼吃的家伙——史朝逸。
史朝逸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调侃道:“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迷路了吗?”
狸花原本紧绷的神经在看到他的瞬间放松了下来,可一听这话,又羞又恼,不假思索地一拳打在他身上,娇嗔道:“要死啊。”
那挥动的拳头带着几分嗔怒,却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史朝逸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向前凑近了一步,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该不会在找我吧!”
那眼神里满是笃定与调侃,仿佛已经看穿了狸花心底的秘密。
狸花见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即单手叉腰,努力挺直了身子,装作一副高冷模样,仰起头说道:“鬼找你。”
可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与羞涩。
微风吹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更添了几分娇俏可爱,与她故作高冷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狸花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轻轻启唇,问出了那个在心中盘桓许久的疑问:“话说……”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这个问题会打破此刻微妙的氛围。
史朝逸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好奇与关切,连忙问道:“咋了?”
狸花抬起头,直视着史朝逸的眼睛,那原本精致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直白与坦率,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没死啊?”
话一出口,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妥,微微吐了吐舌头。
史朝逸先是一愣,随即佯装恼怒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那表情像是真的被冒犯到了,可嘴角那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却又出卖了他内心并未真的生气。
狸花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摆了摆手,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敢落在史朝逸身上,结结巴巴地说道:“额……没事没事,活着挺好的,你要是死了,就没有鱼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用脚尖蹭着地面,那副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试图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与尴尬。
两人的身影在废墟间缓缓移动,脚步拖沓而缓慢,仿佛被这沉重的寂静所累。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在断壁残垣间回荡。
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终于挨过了好久好久。
史朝逸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仰起头,望着天边那一抹残阳,语气很轻松地说道:“镇子被毁掉了。”
那语调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狸花侧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说道:“你怎么好像不是很在意的呀。”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史朝逸,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史朝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与神秘,缓缓说道:“我对什么都不在意。”
那副模样,像是将自己的心紧紧地锁在了一个无人能及的角落。
狸花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史朝逸的目光缓缓移到狸花身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思绪,说道:“也不全是。”
这简短的几个字,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狸花轻轻应了一声:“哦……”
她的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思绪。
像是在心底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等待着发芽开花。
狸花轻轻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故作不在意地说:“管你在意不在意谁呢,只要你记得给我送鱼就行,其他的与我无关。”
李念生静静地凝视着陈长生那棱角分明的面庞,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依赖与迷茫,他缓缓开口道:“长生大哥。”声音轻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
陈长生听到呼唤后,转过头来,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看向李念生,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李念生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长生大哥,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总是无能为力,什么都保护不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长生问:“念生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他的声音温和,像是在哄着小孩,不过也确实是在哄着小孩。
楚萱也跟着问道,她秀眉微蹙,眼神里满是关切与疑惑:“念生?”
瑾瑜凑了过来,杵着个脑袋偷听。
李念生沉默了许久,也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低垂的眼眸藏着深深的失落与自我怀疑,紧揪衣角的双手,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陈长生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出手揉了揉李念生的头发,说:“或许你认为自己无能为力,然而长生大哥却并非如此看法。
楚萱在一旁轻轻点头,附和道:“长生大哥说得对,念生,你可别小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