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在世间漂泊了半年,这半年里,他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每一个城镇、每一条街巷都像是一个舞台,上演着一幕幕悲欢离合的剧目,而他只是一个孤独的过客,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在一个破旧的小镇边缘,他遇到了那个老头。
老头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眼中满是疲惫与绝望。
他坐在一间废弃屋子的门槛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生命中的所有希望都已随着岁月流逝殆尽。
瑾瑜走近老头,心中涌起一丝怜悯。
他在老头身旁蹲下,轻声问道:“老人家,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你的家人呢?”
老头微微抬起头,看了瑾瑜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家人?哼,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瑾瑜皱了皱眉:“可以和我说说吗?”
老头苦笑一声,那笑容中满是苦涩:“当我还有力气赚钱的时候,他们把我当作宝贝,对我百般讨好,只盼着我能多给他们一些钱财。可当我老了,赚不到钱了,身体也越来越差,他们就像扔垃圾一样把我赶出了家门。”
瑾瑜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们怎能如此不孝?”
老头无奈地摆摆手:“这就是人心啊,我为他们操劳一生,临了却落得如此下场。”
瑾瑜抿紧嘴唇,站起身来:“老人家,先不说这些了,您饿了吧?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我带您去吃点东西。”
老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瑾瑜:“你……你要带我去吃面?”
瑾瑜点头:“对,走吧。”说着,他伸手扶起老头。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两人来到面馆,面馆里热气腾腾。
瑾瑜对老板喊道:“老板,来两碗面,多放点臊子。”
老头忙说:“不用,小伙子,普通的面就好,别浪费钱。”
瑾瑜冲他笑了笑:“老人家,您放心吃。”
面端上来后,老头看着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久没吃这么好的面了。”
瑾瑜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吧,热乎着呢。”
老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真好吃。”
老头吃完面,满足地放下碗筷,眼中仍有泪花闪烁。
瑾瑜看着他,轻声问道:“老人家,你恨他们吗?”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不恨,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他们变成这样,也是我没教好。而且恨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瑾瑜微微皱眉:“可他们那样对你,您不应该……”
老头打断他的话:“小伙子,人这一辈子,哪能没有点遗憾和委屈呢?我现在只希望他们以后别后悔就好。”
瑾瑜看着老头,心中一阵酸涩,他知道老头心中的苦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消散的。
他站起身来:“老人家,您说得对。那您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结账。”
说完,瑾瑜转身走向柜台,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老板:“老板,面钱。”
老板接过铜板,看了看瑾瑜又看了看老头,笑着说:“小伙子,你心善啊,这老人家看着可怜,你能帮就帮一把吧。”
瑾瑜点头:“嗯,都是应该的。”
付完钱后,瑾瑜走回老头身边:“老人家,我还有些事,得先走了。你保重。”
老头有些惊讶:“你要走了?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希望你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瑾瑜笑了笑:“谢谢。”
瑾瑜走在街道上,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街边烧饼摊传来阵阵香气,他走过去买了个烧饼,付了钱后便一边吃着一边继续前行。
烧饼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可他却无心品尝。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老头那沧桑又绝望的面容和那令人心寒的遭遇。
他心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凉薄之人,亲生父母都能如此对待,那人与人之间的情分又算什么呢?
正走着,迎面跑来一个小孩,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
小孩摔倒在地,开始哇哇大哭。
瑾瑜连忙蹲下身子,把烧饼递过去:“小家伙,别哭了,撞疼了吧?”
小孩止住哭声,怯生生地看着他,没有接烧饼。
这时,一个妇人匆忙赶过来,一把将小孩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瑾瑜:“你想干什么?离我孩子远点!”
瑾瑜愣了一下,刚想站起身来解释。
妇人哼了一声:“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这年头,坏人可多了。”
说完便拉着小孩匆匆离开了。
瑾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此时,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挑着担子的小贩大声叫卖,有富家子弟骑着高头大马呼啸而过,溅起一地灰尘。
他看到街边有个老乞丐,衣衫破旧,面前放着一个破碗,眼神麻木地看着路人。
一些人路过时,露出厌恶的神情,远远地绕开;也有几个孩童围着老乞丐嬉笑打闹,朝他扔小石子。
瑾瑜皱了皱眉,走过去喝止了孩童,然后在老乞丐的碗里放了几个铜板。
老乞丐惊讶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公子。”
瑾瑜轻声说道:“老人家,快些去买点吃的吧。”
老乞丐连连点头,拿着铜板一瘸一拐地走了。
瑾瑜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世间的苦难就像这无尽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头。
而他能做的,只是在这冷漠的世界里,给那些受苦的人一丝温暖,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他咬了一口烧饼,加快了脚步,向着小镇的出口走去,他不知道下一个地方又会有怎样的人和事在等待着他,但他知道,他不会停下。
瑾瑜咬着烧饼,脚步不停,向着小镇出口快步走去。
他背上那柄用布缠起来的剑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在这普通行人居多的街道上,显得颇为特别。
突然,一个腰间别着一把长刀的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人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他故意挡在瑾瑜身前,瑾瑜往左,他也往左,往右,他也往右,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喂!你这背着剑的家伙,会耍剑吗?”
别刀之人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眼神轻蔑地打量着瑾瑜。
瑾瑜眉头微皱,不想理会他,侧身想绕过去。
“哼,怎么?不敢说话?看你这剑背得像模像样的,咱俩练练吧。”
别刀之人说着,还伸手拍了拍腰间的长刀刀柄,发出“啪”的一声。
瑾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没兴趣,让开。”
“哟呵?还挺傲。你这是怕了吧?背着个剑在这儿装什么呢?”
别刀之人不依不饶,向前一步,挡住瑾瑜的去路,还伸手推了瑾瑜一下。
瑾瑜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我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你别自找麻烦。”
别刀之人哈哈大笑起来:“麻烦?今天我就找定你了。你要是不敢和我过招,就把你那剑从这儿扔出去,然后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
“哼,少废话,要么动手,要么按我说的做。”
别刀之人说着,已经握住了长刀的刀柄,做出拔刀的姿势。
瑾瑜转身准备离开:“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