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安已死,华瑛再无心结,只有歉意,因为爱人为她履险。
这只能用爱来弥补,所以她并不烦恼。
可周围的刘家人无处不在,他们眼神深处的恨意清晰可见。
“文,我们走吧。”
看一眼周围,文暗尘点了点头,走向张云凤,真挚的说:
“谢谢你,云凤。”
张云凤肯得罪同门,主动找来证人,这里面有其嫉恶如仇的性格所致,也有对他示好的心思存在。
当然,让文暗尘愿意接受她的示好,主要还是一个消息的到来:
武明珠、水盈盈去了昆仑山,一切都好,非常安全!
由于大量仙玉的发现和应用,修仙界中的传声法阵,已然非常普及。
握着张云凤的玉符,听两个女弟子熟悉的声音,感受到她们语气中淡淡的幽怨,文暗尘三人踏上了归程。
张云凤说:“我弟弟想在极乐洞府多待些时日,可以吗?”
听到那小孩子竟然不愿意从南疆回来了,文暗尘略微一愣,就明白对方怕是玩心发作,想想这样也能让阴老夫人开心,自然同意了。
来时匆匆,无心赏海上风景,此番归去,事去烦消、情怀得抒,三个年轻人都觉得畅快起来。
此时正值晚天,夕阳落尽,只余霞光烤云。海面无风,波显粼粼。
“我们踏云而行吧。”
文暗尘淡然开口,他现在境界已然稳固,念起念消更加由心,已然有了真人本色。
腹中金丹常转,洒出光芒万千。不仅仅在改变他的肉身,也在影响他的灵魂。
月出如钩,繁星眨眼,夜风微寒,华瑛修为最弱,耐不得高空中的冷寒,文暗尘望一眼下方,见有一片岛屿隐约。
“云凤,我们下去略作休息,明晨再赶路吧。”
他说的随意,张云凤听了却心生烦恼,她想:
“你们两个旁门男女,可以不避讳,我怎么可以和陌生男子野外同宿?”
刚想拒绝,眼光扫视下方那片岛屿,心中一动。
“竟然到了师姐隐修之地...”
“好,文大哥、华姐姐,我们下去,刚好这里有我一位师姐参修,打搅一下倒也无妨。”
文暗尘没想这么多,只想找个背风的地方打个坐就行,听了这里似乎还有上清派弟子,不由心中好奇。
“云凤,不知道是上清派哪位师友?”
张云凤瞥视他一眼,回答说:
“文大哥听说过昆仑三派中的两凤、双赞、一对英吗?”
文暗尘摇了摇头,他修仙日短,朋友也少,知道的自然不多。
“此地主人叫李芷凤,我和芷凤姐并称上清两凤,实际上我却是沾了光的。芷凤师姐可是和你一样,年纪轻轻就进了丹道,仙途上领先我很远。”
听到是一位金丹女真人的洞府,文暗尘忙整了下衣袍,然后问:
“这么晚了打扰,合适吗?”
三人此时已然降到岛上,远处林密草高,鸣虫啼枭,难见人迹。
张云凤说:“无妨,我先给师姐传声。”
说罢,她一扬手,打出一溜火光,发出极响的破空声,直奔远处密林的上方。
片刻后,林中窜出一道黑风来,到了三人近处,猛的停住,从里面走出一个少年来。
文暗尘一看,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黑衣少年,愣怔怔的望着三人,嘴里嘟囔道:
“有两个女人,也不知道哪个是师姑...”
张云凤上前一步,温声问:
“我就是张云凤,你是师姐新收的弟子吗,翠翠呢?”
那黑衣少年说:
“翠姐姐被老师带着去地下湖了,要我来带师姑去洞府。”
不大会儿,三人被那少年领到了几间茅屋内。
这茅屋是遮掩洞府用的,里面非常简陋,穿过茅屋,后面有石径通幽,望过去,白茫茫雾气遮了一切。
少年取了块玉牌出来,略一激发,一道青光射出,直入雾气中,让白雾两分,把石铺小路露出来,直指矮崖下的那处洞口。
洞府内宽敞干燥,光亮柔和,摆满了花草盆景,像个温暖的花房。
三人正看呢,光华闪动,洞府里面走出两个女子来。
头一个,道装打扮,三旬左右,容貌冷艳,风姿不凡,身周有金光闪烁,显示出丹境真人的风采。
另一个,二八年华,翠衣黄衫,娇俏可爱。
张云凤一见,忙上前见礼。
“师姐,云凤来叨扰了。这是文暗尘道友,这是文道友的...”
张云凤一时不敢说了,因为她想到师姐曾经的遭遇。
不想那道姑摆了摆手,然后冲文暗尘微一施礼,说道:
“我知道文道友的大名,这是道友的伴侣吧,真漂亮。”
华瑛连忙上前见过,洞府中的气氛顿时温馨起来。
张云凤见状松了口气,等大家坐定,她简单的把今天发生的事,向师姐说了一遍。
美貌道姑,也就是李芷凤女真人仔细听着,一双美眸有意无意的总是盯着文暗尘,这让张云凤心中讶异。
“师姐自从那事后,不仅仅远来东海,而且更加冷艳,同门师兄弟都很少见,怎么对文大哥意有期待呢...”
她刚刚说完,李芷凤真人就开了口,果然是问文暗尘:
“文道友侠肝义胆,芷凤佩服。嗯...你不知道我的性格,我向来不讲俗礼,有话就说的。你不会怪我吧?”
文暗尘欠身表示认同。
李芷凤微微一笑,笑得明朗亲切,冷艳不见,风流渐显。
她压低声音说:
“道友刚从南疆来,见过一个叫朱新贵的道人吗?他比你矮点,但比你白净,修为怕是会差一些,毕竟他当年受伤不轻...”
张云凤在旁边越听越后悔,后悔自己带了文暗尘来。
“师姐果然未变,还想着那淫徒呢。”
这时文暗尘皱起了眉头,他自然知道朱新贵!
阴老夫人险些死在其手,阴海棠也被他掳走了。后来,他曾经几次去找,都没能找到踪迹,只知道对方应该躲去番外异邦中了。
他淡淡的问:
“此人凶残邪淫,我当时斩了他一剑,可惜匆忙之下,还是让他逃了。李道友想找他,有什么事吗?”
李芷凤的脸色已然发白,她紧张的问:
“你...他伤的重吗?”
“不重,但下次见了,必杀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