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转瞬消散。
四周归于平静。
当众人重新出现在F9班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
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看着老齐给昏迷的苏木喂药，大家默契地沉默下来。
老齐看他们这样，温声安慰。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小苏这边有我照顾，过副本大家都累了。”
“老齐，苏哥和林哥这样子，我们怎么能安心地休息啊！”
小末末抓了抓头发，焦躁地原地转圈。
老齐一把拉住他，“想这么多脑子都烧坏了，不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到时候打架都打不过。”
“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回去吃饭，睡觉，训练，过副本，除此之外尽量搜集关于学校系统的信息。”
“大师和小沈一起去找那个A1的余小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小周和团子一起去副本。”
“花花自己去找药材。”
“为什么！”
花花不可置信地拉住老齐，“我不是你最爱的宝贝了吗？为什么我是一个人！”
老齐沉默了一秒，试探地问。
“那你不是一个人？”
“你怎么这般说人家……”
花花故作娇羞，老齐上去就是一巴掌打断施法。
“因为除了我只有你认识药材啊！”
“也不对，我不认识，但是我可以直接闻它是不是药材。”
“谁让我魅力四射呢！”
花花拨弄一下耳坠，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成功得到众人的群殴。
好在有他在，大家成功恢复元气了。
等众人风风火火地离开。
老齐抱着苏木往小别墅的方向走。
他在系统商城买了个降低存在感的帽子，又买了保暖小毯子。
将苏木裹了个严实，才朝着别墅的方向走。
身处校园里，只要细心就能发现这里的扭曲。
这里是脱离副本也脱离现实的安乐窝。
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思考。
只需要听从系统的安排。
逐渐地大家都会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沉溺于短暂的安宁里。
之前的升学考核让一部分人醒悟过来，但更多人都和曾经的他一样，选择暂时的安逸。
这何尝不是系统对人类的一种驯化。
系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老齐一边走，一边想，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他还好吗？”
宋鹤眠走到老齐身边，他的异能锁定目标不受帽子这种道具的影响。
老齐眉头紧锁。
“他会好的。”
因为异能的关系，他不会轻易说糟糕的话。
宋鹤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防御道具，你拿着吧，不要交给他。”
“嗯？你给我？”
老齐抿抿唇，一下子明白了。
“你是觉得他不会收。”
宋鹤眠点点头，也没瞒着，“我知道你们想做的事情很难，这是做为朋友的一点心意。”
“我不想他多想。”
“大家平安的话，他也会安心的。”
老齐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盯着宋鹤眠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你这人真是一点不懂伪装，这话你说给我听，我会开心？你这把兄弟几个当成什么了？”
宋鹤眠笑了。
“你会开心。”
老齐翻了个白眼接过那小黑盒子。
“那确实。”
他俩并肩走着，看着宋鹤眠跃跃欲试的手，老齐一副护崽的样子。
“我警告你啊，我抱是因为我是家属，而且哥是直的。”
“你小子想都不要想。”
宋鹤眠叹了口气，担忧地开口。
“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要和系统作对？”
“小林是我们的家人，无论多少次我们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那算上我们吧。”
宋鹤眠垂眸看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瘦得让人心疼。
“你……们？你和关关？”
“不，是A1的所有成员。”
宋鹤眠垂下眼帘，“这是我们一直在尝试的事情。”
“我想，我们和你们是一样的心情，是家人被系统夺走的心情。”
“好。”老齐郑重地回答。
他们早该这么做了，和系统相比，大家都是渺小的存在，但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他们别无选择。
“六姐说过，难度越高的副本和系统的连接度越高。”
“摧毁连接会让系统出现错误。”
“我们要做的就是一个个摧毁S级副本。”
“但即使是这么做，也是不够的，只靠我们远远不够。”
老齐皱了皱眉。
苏木现在昏迷，他们也就不知道林野的位置。
想要摧毁副本更是需要人手。
“A2的成员或许可以帮忙。”
宋鹤眠点点头，“的确，但这还不够，我希望组建一支队伍，一支庞大的队伍。”
“目前我们有两百一十人，加上F9和A2可能也不过是两百五。”
“摧毁副本远比通关副本的难度更高。”
“摧毁的数量越多，系统的连接就越弱。”
“我们需要强大的人才。”
老齐点点头。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小别墅。
推开门，刚好看到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
而周末老实巴交，委屈巴巴地垂着脑袋，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子。
门口的两人成功停住动作。
宋鹤眠尴尬地笑笑。
他也没想到刚刚还和人家聊起合作的事情。
结果自己的队友跑到人家大本营是这个状态，这场面任谁看了都是在欺负小卷毛吧。
这小卷毛他可是认识。
这是F9班的吉祥物。
……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老齐怀里还抱着病号，简单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楼。
那脸冷得和宋鹤眠的心一样。
他火急火燎地冲到队友身边。
“大哥，大姐，跑人家里来欺负小孩儿来了？”
小卷毛乖乖垂下脑袋，假装自己不存在。
关关气不打一处来，一拍大腿，“我能不生气吗！这小子突然说自己不想学刀了，要拜六妹为师，他说他要提升一下智商。”
“这叫什么话，我就没有智商吗！”
“你确实没有。”
余惟梦点点头，红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周末的眼睛，把小卷毛盯得发毛。
“你没什么可教你的。”
“小丫头说什么呢！”
周末听到自己师父替自己说话，眼睛都亮了。
关关认认真真地解释，“我文武双全，智商是我不值一提的优点！”
小卷毛心灰意冷第老实了。
宋鹤眠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生无可恋地揉了揉眉心。
“两位，我这儿正聊合作呢，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
周末眼巴巴地看着他。
“什么合作？”
“A1成立的队伍一直在寻找反击系统的方式。”
“我们队长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放弃，我希望F9班也能加入。”
老齐刚好从楼上下来。
正巧听到这句，“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我们班长还晕着呢，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宋鹤眠愣了一下，笑了。
“他是班长啊。”
关关和余惟梦嫌弃地看着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老齐轻咳一声。
“A1的班长是？”
他这么一说，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余惟梦不悦地推了推眼镜，“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还不够吗？难道还不够有诚意吗？”
A1只剩下四个人这件事老齐是知道的。
他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你们没有诚意。”
老齐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周末，“小周你去上楼照顾你苏哥，别让他一个人。”
“哦哦好。”
等周末离开，老齐才谨慎地开口。
“F9班的异能等级太低，没有小苏的强化阵，以大家的能力冲击S级副本很难。”
“我不想看到我的队友出现意外。”
“但既然是合作，我们肯定要拿出诚意来。”
他这话说得真诚，余惟梦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这你不用担心，我的能力可以计算出每个副本最适合的成员，安排对应异能的成员进入副本。”
“选中的成员也可以选择拒绝。”
毕竟事关生死，谁也没有权利去决定谁的命运。
老齐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等我们班长醒了，我们就可以聊合作的事情了。”
余惟梦沉默了一瞬。
另外两人都没开口。
老齐皱了皱眉。
“说说看。”
余惟梦点开光屏，指着其中一个S级副本开口。
“这个副本，我希望你和我一起进去。”
“我的异能告诉我，这个副本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我？什么副本？”
凑近了看光屏上的名字，老齐脸色一变。
这个副本他在恶魔古堡里看过了。
是他曾经死去的副本。
暴雪医院。
只不过这个副本曾经是A级副本，现在竟然已经已经变成S级了。
……
在镜子里看到的场景历历在目。
老齐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我会好好考虑的，刚从副本出来，我需要休息。”
“明天我会给你答复。”
余惟梦起身，她点点头。
“我的计算也不是完全准确，选择权在你这里。”
“我们先走了。”
等人离开，周末哒哒哒地跑下来，也不知道偷偷听了多久，他下来就直接说，“老齐，你不要逞强，直接拒绝吧。”
“你还真是直接。”老齐摸摸下巴，翻出一袋饼干来，拆开包装递给周末一根，“想要加入人家，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
“我们可以过其他的副本，实在不行，我们就不和他们一起了，反正大家目的一样，单干和合作都一样吧。”
小末末咔嚓咬了一口饼干，十分硬气。
没有什么比F9班的家人重要。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都不用猜就能知道小苏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但我们既然要做这件事，就没法躲，难道因为副本危险可能会死，我们就不去救小林了吗？”
“可是……”
老齐叹了口气，手指夹着饼干，忍了又忍还是踢了一脚周末。
“想那么多干什么，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们都变强了很多，哥心里有数，不会逞强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齐，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小末末一脸认真。
时间流转，周末也成长了很多，老齐欣慰地笑笑。
嘴上却忍不住念叨，“臭小子，早点回去休息吧，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今天小苏这儿我守着，你回去歇着吧。”
“好嘞！”
过完古堡副本，大家嘴上没说，心态上多少还是受影响的。
客厅只剩下老齐自己。
他点燃一根香烟，推开窗，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田园，风景优美如同画卷，真实的出现在面前，身处其中难辨真假。
就这么站了不知道多久，中途看了一次苏木的情况，就一直没动。
直面恐惧的过程是很痛苦的。
但既然在弟弟面前承诺了，他这位兄长自然要做出表率的。
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
“老齐。”
熟悉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香烟燃烧到尽头烫得老齐的手抖了一下，他急忙把烟熄了。
苏木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衬得他的身形更加单薄，他皱着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大半夜的吓得老齐一个激灵。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苏啊，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难受？”
这次用了异能却醒的这么快。
老齐脸上一喜，一定是他的药起作用了。
苏木摆摆手，“我没事儿，我要进副本。”
“啊？”
“阿野在副本里……咳咳咳……我要进副本……”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指间鲜红的颜色极为刺目。
老齐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切他的脉。
“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严重，快坐下。”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不难受？”
“小林在哪个副本？我帮你去找，你不能再冒险了。”
“我已经快把所有的治愈药剂都给你喝了，你知不知道……”
“老齐。”苏木眼眶红了，“我要去找他。”
他似乎硬是把眼泪憋回去了，老齐也跟着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着急也没用。
“行，哥陪你一起，哪个副本？”
“暴雪医院。”
“你说什么？”
老齐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他有一瞬间怀疑A1的余惟梦是故意的，是知道苏木要去这个副本找林野才提出来的。
他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哥陪你。”
苏木知道镜子里发生的事情，他摇摇头。
“不，我和周末一起。”
“你留下吧。”
老齐叹了口气，“这个副本和我当时进去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已经变成S级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