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身体如同弹簧蓄力一般快速弯折又弹起，指尖直直指着观众席。
“现在我们邀请这位幸运观众上台。”
苏木偏头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
小丑明明指着他，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睛却紧紧盯着苏木。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苏木身边的大叔嘴里喃喃地念叨，神情满是绝望。
小丑脸上的皮肉颤动。
明明中间隔着很多人，那小丑的表情却好像慢镜头一般夸张到所有人都能够看清。
“来吧！表演开始！”
白老虎发出一声低吼，一阵难闻的味道传来，苏木垂眸看到身边的大叔湿透的裤子。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男人崩溃地大喊朝着门外跑去。
“嗖！”
一声破空声响起，银色的飞镖自小丑手中甩出，正中男人后脑。
鲜血流淌出来，所有人都在发抖，他们不敢看，不敢说，不敢跑，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下一个选谁呢！”
“我看看，我看看！”
苏木皱了皱眉，他缓缓起身，抬眼看着那神色疯狂的小丑。
“我来。”
他的声音还带着稚气未脱，干瘦的小孩儿一步步走向舞台。
和那被绑来的男孩子站在一起，身影仿佛有某一瞬间重叠。
“小丑先生你觉得我来怎么样。”
小丑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很快他又调整笑容，兴奋地拍起手来。
“好啊，好啊，让我们欢迎这位幸运的小朋友！接下来请他近距离欣赏钻火圈！”
两名工作人员将火圈摆好，白老虎身上的臭味混着那股血腥味直冲苏木的面门。
原本神情呆滞的小男孩儿眼珠子跟随苏木的脚步转了转。
【主播疯了！】
【老婆你干什么啊！这种时候还是先保命吧！】
【主播没有异能这种时候逞什么英雄！】
【我觉得主播现在不上去一会儿也躲不掉，不如主动上去还省时间。】
舞台上，紫光打在人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哪个妖怪洞里。
苏木仰头看着那近在咫尺地老虎，余光却在观察星星舞台的情况。
舞台太大了，想要毁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大部分爆破符都给周末了。
已知小丑的能力有飞镖，驯兽，后台绑着的孩子恐怕不止一个，他的底牌只有符咒，一定要拖江如梦下水才行。
想到这儿苏木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台下安静坐着的女人。
两人的视线交汇，神色不明。
小丑抬手一扯，拽着绳子将那小孩儿拉到火圈面前。
燃烧的火焰迎面卷上小男孩儿的面门，小男孩儿整个人开始颤抖，却依旧没敢动。
不知道这里的人对他做了什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老实地站着。
白老虎嘴里流出了长长的口水。
血腥味味道恶心至极。
一阵欢快地音乐响起，小丑踩着廉价皮鞋，在舞台上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他开心地舞动手脚。
“准备好了吗！”
“三！二！一！”
小丑吹响了脖子上的哨子。
他一声令下，白老虎猛地跃起，身上的肌肉线条紧绷，毫不犹豫地穿过火圈，小男孩儿愣愣地站在原地。
就在那老虎的牙齿就要咬伤小孩儿的瞬间。
苏木对着身边的小孩儿上去就是一脚。
小男孩儿摔倒在地上。
白老虎扑了个空，晃了晃脑袋，愤怒地朝着苏木呲牙。
近距离看这庞然大物，压迫感十足。
苏木头上都是冷汗，握着匕首的手指微微发白，偏偏这人脸上还带着笑意。
“啊，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
轻飘飘的一句毫无歉意。
小丑那张涂满油彩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很快又笑了起来，兴奋地拍拍手。
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玩具。
“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圆圆陪他玩玩！”
小丑再次吹响口哨。
白老虎上前一步。
苏木扯了扯唇角，他站在原地没动，眼睛紧紧盯着那老虎的眼睛。
背在身后的手一抓，将一件黑色西装握在掌心。
白老虎死死盯着他，上半身微微压低，鼻子喷出的热气仿佛和那火焰一样近，竟是一时没有立刻上前。
眼睛里写着浓浓的警惕。
“你在干什么！圆圆！快撕了他！”
苏木唇角一勾。
动物对气味会比人类更敏感，恐怕再没有比他家大黑还要厉害的猫了。
在小丑的注视下，苏木微笑着穿好那件黑色的西装，淡定地挽好袖子。
“小丑先生你的猫好像不听你的话呢。”
小丑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夸张的表情让他脸上的油彩风干之后咧开一道道缝，看上去格外恐怖。
苏木也是强撑着，他在拖延时间。
耳机里不断传来队友的声音。
“苏哥！我找到了！马上就好！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小末末的状态不太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
可能是受了伤还在担心他，故意这么讲让他安心。
沈梧没有再呕吐了，但她完全失去联络，只能听到重物击打的声音。
估计那姑娘已经处于狂化状态了。
李骏的情况就要更糟了，耳机里不断传来他的痛呼。
只有蒋昭昭的声音还算平静，“我这边的星星已经摧毁，苏木你的位置。”
苏木轻笑一声，继续激怒小丑，吸引他的注意，余光则是看向后台的方向。
“小丑先生，在马戏表演剧场你的表演真是低级啊，这么简单的驯兽你都做不到啊。”
“你说什么！”
【主播是不是在偷偷给蒋昭昭传信息啊。】
【老婆小末末受伤好严重啊！那些旋转木马好像僵尸一样，根本打不死啊！被炸成这样还不断地重组！】
【老婆沈梧已经把星星毁掉了，她把整个过山车都毁掉了但是她现在开始啃树了。】
【主播李骏要不行了。】
苏木脸色一沉，要加快速度了。
幕布之后，江如梦一个一个撬开那些木头箱子，将小孩从里面抱出来。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里不住地呢喃。
“没有，怎么会没有……”
“我的女儿……”
小丑又吹了一声口哨。
“上啊！圆圆！咬死他！上啊！”
白老虎的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它只是在苏木身前徘徊，却不肯上前。
小丑瞬间暴怒，他抽出腰间的长鞭，猛地在地上一甩，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白老虎身体一抖，皮毛瞬间炸开。
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上！畜生！快上！”
小丑愤怒地甩动长鞭，苏木眼神一冷，抬手将那匕首朝着他甩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