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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互助联盟在开云府进行的不太顺畅。

很多女子缺乏自我认知,不敢走出家门相信自己。

王荷花带着人收拢最多的,反而是被榨光所有价值的老妓女。

她们身处贱籍,年老色衰又一身伤病。

“注意卫生,接触她们之后洗手,没洗手之前不要乱摸乱碰。”

王荷花带着个跛脚的哑巴医女忙进忙出,照顾这些如残花败柳的女子。

医女一个个把着脉,拿灯笼仔细观察患处,给症状消失的患者贴上绿色纸张,让她去轻症室居住。

这些人的病大多能治,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没人愿意给她们花钱治病。

王荷花从天帝庙下属的仁心药铺拿来大量青霉素,不计成本的救治这些苦命人。

好在大有成效,她们好了大半,只有少数的一些救不回来,处于弥留之际。

“实在救不回来的,给她们吃些软乎的,让她们安安静静的去吧。”

王芷溪在年下蒙着面纱,抽空过来了一趟,送些无痛的毒药。

这些东西王荷花去药铺拿,会被记录在案,若有心人日后借这个攻讦,难免会有麻烦。

“嗯,我会和她们说清楚的,劳烦夫人了。”

王荷花诚恳地致谢,后者轻轻摇头,叹息了一声。

蓦地,王芷溪语气又松快几分:“我已经找好了修建工坊的地方,等明年开春,就可以让不敢出门的进去做工,靠自己养活自己。”

“那真是太好了,有这个先例摆在这儿,再去救人出火坑时,也有个说头,不然空口白牙,总归难以取信。”

王荷花听到这个,眼中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嘴角不觉多了几分喜悦。

小小的院子里并没什么隔音,轻症室的窗户上一群女子围在这里,侧耳倾听着她们的话,眼里慢慢渗出泪水。

就连被安插进来的几个探子也大受震撼。

她们实在想不明白,翠微山为什么要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

难道真的只是怜惜女子?

或许……

真的是吧……

也就是从这天起,王荷花的工作开始变的好做了。

能被选中当探子的人都受过专业训练。

有她们悉心辅佐,王荷花信封上的工作越来越好做,而她们也并没有背主。

一五一十的汇报了王荷花的所作所为,只是遣词用句上,添加了不少修饰的贬低。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不想让身后的主子看到女子互助联盟真实的一面,只对她们主子展示主子想看到的那一面。

这是人类本能的反应。

掩盖住自己发现的,最美好的东西。

——————

新年如期而至。

徐景元和左思远马博文等人是在任职上过的年。

虽说天帝庙可以帮他们快速往返国道与开云府,但他们还是选择和国道上的百姓一起过年。

其实也是担心蛮族再来搞破坏,没人主持大局。

“思远,男风归男风,还是要有个孩子才好,博文他有嫡子家里还有个小女儿,你孑然一身,总归是亏的,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临时修建的水泥房里,徐景元语重心长地劝诫着得意门生,怕他孤独终老,怕马博文始乱终弃。

“就算你娶了妻子,一样可以和博文在一起,有妻妾并不会影响你们往来,相反,对你们各自的未来颇多助益……”

“老师,若娶妻只为传递香火,实非我意,博文没有嫡亲的兄弟,所以必须娶妻传递家业。

我家却没什么家业可传,再者我有兄弟,他日家中弟弟成亲,过继一个便是,也不算断了香火,挣下的家业无人继承。”

左思远难得失礼的打断了恩师的话,徐景元长吸一口气,额间青筋直跳,却也无可奈何。

他与左思远师徒情深,远非旁人,这才冒着得罪马博文的风险,力劝左思远成亲生子。

马博文如今全面接管马家,他又是靠着马家起势,也娶了马家的女儿,说这些话是有几分背主的嫌疑。

可他若不说,又实在难过师徒这一关。

“如今你们情浓,我多说无益,只是你需记得保养好身子,不要到来日后悔时,没了……”

说到此处,徐景元有些不好启齿,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他出门后没走几步,正好碰见马博文,心道果然不能背后说人。

于是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

马博文没做他想,只含笑应了,也不在寒风里客气,各自离去。

等他进屋后,见左思远凝眉坐在煤炉子旁边出神,窗外微光映着半边脸,光洁的弧度看的人心痒难耐。

不由玩心大起,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搂住调笑起来:“小相公一人独坐未免孤单,可要个说话解闷儿的来陪陪?”

左思远斜眼看了看趴在肩头的那张脸。

这人五官偏刚硬些,不似外面楚馆里的小倌柔美,更不如学院里好男风的同窗精致,偏偏就有那么股子让人难以忽视炽热,把他迷的神魂颠倒。

“你喜欢我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问出这个问了许多遍的问题。

他们两个的身份天差地别,哪怕左思远中了举,跟马家这种家世比起来,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只有身后的神庙才能弥补这种差距。

倘若没有神庙,马博文还会喜欢他吗?

马博文对他的喜欢,是因为神庙的存在才喜欢吗?

“喜欢就是喜欢,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没有为什么。”

马博文闻了闻他发间的味道,沉醉地多吸了几口。

左思远的脸微微泛红,好几天没洗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身上是香的!”

说话间马博文把人打横抱起,去里间拉上帷幕。

被讨好的愉悦声不多时便从左思远的喉咙里溢出。

半炷香后,马博文伸手拿床边的茶杯漱口,望着满脸红晕的左思远轻笑:“该你服侍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