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雨,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杜强红着眼睛,“这就是子母鬼搞的鬼!”
“它让我们谁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直到我们都死了才会停!”
我心一沉。
难怪。
像这种地方,根本不该下这么大的雨。
它的确更像是,为了将我们困在这里而下。
“别怕,饶饶,哥就算背着你一步一步地走,也带你离开。”安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怎么保护我。
我摇摇头。
事情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利用暴雨留住我们,算是邪祟比较温和的手段了。
如果我们真的要硬碰硬,跟它杠上,一旦激怒它,可能会让它爆发出之前几倍的力量。
到那时,我们再想保命就难了。
我看向杜强,“把你知道的,关于子母鬼的事情告诉我。”
“全部都要说,一个字都不能少。”
杜强现在也冷静了些。
估计他也知道,现在我们除了抱团,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他还算老实,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子母鬼,的确是这地方的传说。
杜强说的,跟那个老人说的大差不差。
子母鬼会抓来在黄泉路上徘徊的鬼婴,赐给与它结契的人作为孩子。
但那个老人没说的是,从子母鬼那求来的孩子,会害死作为母体的人。
杜强还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子母鬼的前身,是一棵树。
那棵树天生就像是一棵大树,怀抱着一棵小树。
为此,新娘寨的人,就认为它会庇佑人们生下孩子。
估计子母鬼的诞生,就是因为这些人长年累月的供奉和信念。
人的信念,是有力量的。
但这力量,未必一定是正面的。
这种信念,这股力量,可以催生出庇佑一方的神灵,也可以创作出为祸一方的邪祟。
子母鬼,显然就是后者。
杜强告诉我们,他听来的版本是,要想除掉子母鬼,就得彻底毁掉那棵树。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棵树早就被砍了。
树根完好,隐藏在地下,反而更安全。
“那要怎么找?”安飞皱眉。
这办法,说了跟没说一样。
新娘寨不算大,也不算小,难道我们要把整个寨子翻一遍,找出那个树根来么?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安飞低低骂了句,“我先出去看看。”
“不行!”
杜强几乎是跳了起来。
“千万不能落单!”
“落单的人,被子母鬼找到的概率最大!”
“我听老人说,以前求子母鬼送孩子的人,都得独处,否则,子母鬼就不来。”
换言之,也就是独处的人,最容易被子母鬼盯上。
杜强怕的牙齿咯咯作响。
“要想活命,我们三个人就得待在一起,谁也不能落单!”
这话,让我感觉,自己仿佛是穿越到了恐怖片里。
恐怖片逃生经典守则之一,就是不要落单。
谁先落单,谁死得最快。
就好比赌气跑出去的王若彤。
那么,问题来了。
我们能做什么?
就算我们一直待在这,也毫无用处。
我们什么也不做,下场也只可能是被子母鬼一个个弄死。
“多姥姥家,可能有办法。”杜强说。
他哭丧着脸,“可我,我不敢去。”
我问他多姥姥是谁。
他说,他也无法推测,多姥姥如今多大年纪。
他只知道,从他爸妈出生,多姥姥就在寨子里了。
多姥姥一个人生活在寨子的角落,平日里从不出门。
寨子里甚至有传说,说多姥姥早就死了,现在的多姥姥是鬼,要不然,她怎么从不在白天出门呢?
“你怎么知道多姥姥有办法?”我问。
“寨子里的人都这么说,说多姥姥早就警告过人,不要跟子母鬼结契……”
我跟安飞对视一眼。
现在除了去找到这个叫多姥姥的人,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出了门,我们直往寨子里最偏僻的地方走。
一路上,安飞都用力拉住我的手。
这是保证我们不分开的最简单的办法。
杜强生怕出事,紧跟着我们。
雨,越下越大。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总算是见到了多姥姥的小破屋。
见到它的时候,我都怀疑这到底能不能住人。
寨子里最差的房子,也是用木头建成的。
而多姥姥的房子,是用秸秆枯草搭建成的。
仿佛来阵风就能吹倒。
“就是这了吗?”我问杜强。
然而,却迟迟没有回应。
我回头一看。
杜强落在我们几步开外的地方,神情呆滞。
那种呆,像是灵魂被抽离。
不好!
我暗叫一声。
我立即丢下雨伞,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他拽到我们身边。
看他还愣着,我劈手就用力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下终于把他打醒了。
杜强一回过神来,立即哆嗦成一团。
“我……我看见它了,它来找我来了!它来了!”
安飞使劲按住他,才没让他冲出去。
过了十几秒,杜强才冷静下来。
他说,他看到子母鬼了。
它刚才就在他身后,用手搭在他肩膀上,哪也不准他去。
要不是我刚才反应迅速,他就要被子母鬼给拖走了。
杜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嫌弃地看他一眼,“快走吧。”
越是危险,我们越是要快点找到多姥姥。
多姥姥家没有门,只有一扇厚重的帘子。
我们喊了好几声,才有人应。
那声音沙哑又干枯,叫人完全判断不出,她究竟是多大的年龄。
“进来吧。”
安飞先进去了。
我跟在后面。
房间里阴暗得要命。
一股子陈年老霉味,熏得人几乎要栽一跟头。
“多姥姥,您在吗?”我客客气气地问。
只听刷一声。
一点火光亮起。
一张布满皱纹,苍老到几乎不像是活人的脸,映在火光后。
杜强吓得往后一个趔趄。
我心脏也噗通跳了几下。
多姥姥放下蜡烛,用手掩住鼻子,“好臭。”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们。
“你们身上全是那东西的臭味,臭死了。”多姥姥凹进去的嘴唇,一开一合,“你们已经见到过那脏东西了吧?”
我们谁都不吭声。
多姥姥咧开嘴笑了笑,“别假装了,你们都碰到过那东西了不是吗,子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