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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一家舞蹈机构里,一群孩子们对着镜子踮起脚尖又放下,耐心温柔地为她们扶腰压腿的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胸前的工作铭牌上刻着“尾崎知音”四个大字。

是的,曾经说过她的人生不会围困在芭蕾上的尾崎知音,还是受柊千鹤影响了。

毕业之后,她没有去大公司面试,而是在这家芭蕾培训机构,当了一名芭蕾舞老师。

若叶由音都看不明白了,“知音啊,你脑子坏掉了吗,那么努力考上了庆应,是为了当舞蹈老师吗?”

“当然不是。”尾崎知音也搞不懂自己了,“我是为了要进大公司成为职场女性才考的庆应。”

“但是……”

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尾崎知音也搞不清楚,大概她确实是受那个人的影响太深了。

那个在她国中三年级就已经走在了她前面的一年级学妹。

学妹实在是漂亮得惊为天人,无论是芭蕾的天赋或是努力程度,尾崎知音都自知比不上她,也十分抗拒自己心中那点和她攀比的心理。

这是一种极不健康的心理状态,尾崎知音如此告诉自己。

因此,尾崎说服自己,不将人生目标放在芭蕾上,而是转战文化课,让人生充满更多选择。

在她高中三年没日没夜的苦读之后,尾崎知音考上了庆应大学,那时的她,脑海中和芭蕾有关的记忆似乎已经远去,只是偶尔尾崎还是会想起柊千鹤,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去往更大的舞台,在那里跳舞。

上了大学之后,为了分摊学费压力,尾崎知音不得不重操旧业,在学校附近的舞蹈机构兼职做舞蹈老师,她终究是骗不了自己的。

热爱就是热爱,无所谓天赋如何,即便不如后辈又怎样,喜欢芭蕾的这份心情是一样的,踮起脚尖看到的风景也是一样的,尾崎知音,你用不着因为比不上柊千鹤的天赋和努力而感到自卑!

毕业之后,尾崎知音不打算再欺骗自己,她没有和同期毕业生一样准备各种面试,而是留在兼职的舞蹈机构,做了一名正式的芭蕾舞蹈老师。

对于柊千鹤的去向,自从毕业之后尾崎知音便不太清楚,毕竟离开学校之后,大家全都各奔前程。

尾崎知音虽然不知道柊千鹤去了哪里,但她始终相信,像柊千鹤那样的人,一定会去实现她的梦想的。

若叶由音问过尾崎知音,“知音,你说千鹤学妹她……现在是不是在哪个舞台上跳舞呢?”

尾崎知音对此笑笑,“大概吧。”

“我想,此时此刻,她的身边,一定围满了人。”

*

纽约时间,傍晚五点半,林肯中心。

千鹤身着精致的舞衣,头戴璀璨的皇冠,仿佛是画中走出来的精灵,足尖轻点,裙摆飞扬,她沐浴在灯光之下,享受着台下热烈的掌声。

《吉赛尔》落幕,台下戴着帽子的男人站起来接了个电话,他手里牵着的粉雕玉琢的小奶团子不安分地晃着小腿,熟门熟路地摸进了后台。

谢幕之后,千鹤匆匆忙忙地跑向后台,心想着快点换衣服回家,今天龙马要回来,还得去买菜才能回去做饭呢。

后台里,舞者们全都围着安至元,因为他手里,抱着一个“奶黄包。”

千鹤颇有几分惊喜,“宝贝!”

“妈妈——”心爱的琥珀瞳随了爸爸,灵动如星,笑起来活脱脱地像一只小奶猫,伸手就要妈妈抱。

千鹤赶不及换戏服就要抱女儿,也不知道今天这身衣服是谁给她换的,黄白色条纹的棉质连体裤,头顶的朝天辫……肯定不是一郎叔叔或是礼司叔叔扎的,他们俩可会照顾心爱了,每回都把她的头发梳得整齐又可爱,话又说回来了,今天龙马回来了,应该是龙马给心爱扎的……

“宝贝,你来接妈妈啊,爸爸陪你一起来的吗?”

心爱听懂了,很认真地点头,“嗯!”

千鹤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又把心爱交给了花音,轻声哄道,“你在这里等妈妈,马上就换衣服,待会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心爱起初呆呆的,之后似乎是听懂了,连连摇头,花音见状,声音都夹起来了,“哎呀,心酱你怎么啦,垂头丧气的,不开心啊?”

心爱小声嗫喏,“妈妈要做饭……”

“她还没做够啊?”花音听着都要为心爱的健康捏把汗,“不过也是,谁让你爸每次都那么捧场,全都吃光了。”

不一会,在观众席上的摄影师到了后台给演员们拍照,同事们提醒千鹤,“先别换先别换,还要拍照呢!”

“快来拍照。”

“来了!”

摄影师先生对千鹤尤为殷勤,总和她搭话,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摄影师暗恋千鹤,回回都把她的镜头拍得特别好看。

心爱抬起头,小手拉着摄影师的裤子,摄影师低头,看见了一块软乎乎的“奶黄包”,声音也跟着夹起来,“好可爱的孩子。”

此时,安至元见缝插针地说:“是啊,Gloria的女儿,当然可爱了。”

瞧见小奶团子那张神似千鹤的小脸,摄影师瞪大了眼,“Gloria,这是你女儿?”

一说起女儿,千鹤的脸上都带着笑,“是啊,可爱吧?”

“……”摄影师脸上的表情一僵,“什么啊,原来你已经结婚了啊。”

“是啊。”千鹤重新戴上戒指,为了舞台整体演出效果,她在上台前把戒指取下,“我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女儿都快要上幼儿园了。”

安至元:“哎呀,怎么好像听到心碎掉的声音呢。”

花音:“别说风凉话了,老师。”

摄影师心碎却还不死心,“你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千鹤想到了龙马,不禁弯眼一笑,“他啊,是个走得特别快的人。”

“爸爸!”心爱忽然喊了一声,几人朝外看去,龙马不知何时起出现在了后台,不过是轻轻喊了一声“心爱”,小“奶黄包”自己摇着小腿就跑向爸爸那边去了,龙马一手将女儿抱起,淡漠的琥珀瞳看向千鹤,问道,“好了没?”

千鹤看见了龙马,立马就扬起了笑脸,“这就来。”

摄影师不敢说话,因为感觉Gloria的丈夫,虽然脸上表情淡淡的,但让人莫名地感觉,气场很强。

在千鹤换衣服时,她丈夫的脸上也看不出一点不耐烦的神情,默默地等着,时不时地拍一拍女儿的背,哄一哄。

千鹤换好了衣服,收拾好了水杯和戏服,出来时看见他们父女俩两双如出一辙的猫眼,忍不住笑了,挽着龙马的手臂,“走吧。”

他们结婚好几年,心爱都快要到了能上幼儿园的年纪,千鹤毕业之后就在舞团工作,成为了正式军的一员,龙马也继续着征服世界的旅程,一年一年下来,他的排名愈发靠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超过曾经的越前南次郎。

夫妻两人都很忙碌,聚少离多,早些年还是由藤堂礼司和成田一郎负责照顾心爱,有时候推着婴儿车出门买菜做饭,还会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误认为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一起领养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们暂时定居在纽约,一来是距离他们工作的地方近,二来是买在洛杉矶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好,因为龙马曾经承诺过千鹤,将来会一起在一座温暖的城市生活,只是眼下还需要不断平衡两人的工作,不过千鹤已经开始期待以后在洛杉矶的生活了。

因为,是和龙马一起。

回家路上,千鹤还在盘算待会去超市买什么,番茄牛腩应该不错……

“公主。”龙马忽然出声,千鹤的思绪被拉回来,只见龙马挑眉看她,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走得快吗?”

被听到了啊……千鹤失笑地答道,“挺快的。”

龙马低声笑了起来,“那我等等你?”

“才不要。”千鹤眼神一紧,眼底斗志满满,“我会追上来的,你只管向前走就是了。”

接着,龙马伸出另一只手,牵住了他的公主,极为自然地在千鹤的脸上亲了一口,心爱似乎对此习以为常,爸爸妈妈每天都甜甜蜜蜜。

“不过龙马,为什么你要给我们的女儿扎一个朝天辫呢?”千鹤从刚才见面就很想问了。

龙马嘴角一抽,“……这是马尾。”

“她头发太少了, 所以才会往上翘。”

千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