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圣徒助手依旧是雷厉风行,很快通知并整合了其他位于不同地方的圣徒旧部的回复消息,三两下沟通后就确定了集合时间,根本不需要让格林德沃多操心。
只是这种效率算是苦了猫头鹰。
猫头鹰在歇了一会儿之后,又一次扑扇翅膀,消失在遥远的天际线,往英格兰海峡对面的霍格沃兹而去。
格林德沃在几天后收到一张羊皮纸——称不上正式信,简短的像是纸条。
上面写着:
【非常荣幸能收到您的来信。
我们将于17号晚上7点集体抵达霍格莫德村的三把扫帚酒吧。
文达?罗齐尔】
信里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没两天都要见面了。
猫头鹰路上花了几天,那边圣徒们借门钥匙赶路速度又快,收到信的时候,竟是当天晚上就能见到。
除了上课时间,格林德沃日常的活动范围自然还是在校长室——有小巫师想问问题,只能逮着上课,课间,或者平时吃饭那会儿。大段的休息时间中,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一般是见不到人的。
这张回复的纸条连带着寄往霍格沃兹的其他回信一起,被猫头鹰们送来,并不算显眼。
只除了凌乱不堪,格外憔悴的猫头鹰引来了邓布利多额外的盯视。
“……?”
邓布利多歪了歪头,好奇打量着这个长途跋涉的好姑娘。
格林德沃大大方方接收纸条,并在这只短耳鸮竖直短短的耳羽,“咕咕”叫唤抱怨起来之前,准确无误地递上了一盘粉嫩嫩,微微带点白色透光绒毛的乳鼠。
那些小东西一排排整整齐齐摆放在白瓷盘子里,倒是让人没有多少恶心的感觉。
这姑娘喜欢白耗子。
短耳鸮安静下来了,露出类似笑容的表情,眯起眼睛,张开嘴巴,快速啄起一只乳鼠,仰头吞下。
格林德沃瞥过手上拿着的纸条——那短短两句话,看一眼就尽收眼底了——他一只手还漫不经心地随手抚摸着那只满脸享受的短耳鸮。
英国猫头鹰似乎也继承了一点英国人的习性,颇有点傲慢自大。
不过没关系,老魔王同样擅长收服英国佬。
邓布利多取了条毛巾,细心地给这好姑娘擦了擦羽毛上沾到的水珠。
角落一架钢琴在魔法的操控下,持续不断地演奏着老校长喜欢的室内乐,伴随着壁炉火焰的燃烧声,还有窗外呼啦啦的风声和隐隐约约球队训练魁地奇的呼喊声——过完月底万众期待的万圣节,进入十一月之后,就要进行第一轮的魁地奇比赛了。
难得艾莉森没有粘着他们,也没有恶作剧折腾霍格沃兹的师生,而是非常有干劲地跑去了游戏世界开地图。
两位老父亲现在都有一种自家哈士奇终于找了个不会惹麻烦的地方发泄旺盛精力的细微欣慰感。
青春期的小孩精力真是旺盛,让老巫师都难以招架。
邓布利多瞥了眼那张纸条——他们两个是并排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像其他上课的小巫师一样。
校长室的桌子自从格林德沃过来常驻之后,就额外加宽了,很让人有种格林德沃教授倒反天罡分不清大小王,要谋权篡位取代校长的感觉。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对这位自家爱人曾经的爱慕者兼忠诚追随者的态度还算冷静,语气带了些闲暇放松的懒意。
“……罗齐尔小姐今晚要来?”
放手把猫头鹰给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瞥了邓布利多一眼:“……或许是迫不及待想见到'改变世界的道路'了——怎么,你对她很感兴趣?”
邓布利多在他们的暑假婚礼上倒是见过那位“罗齐尔小姐”——是的,这位“法兰西黑玫瑰”终身未嫁,还是“小姐”,不是“夫人”——不过那时新婚夫夫忙着招呼各自的老朋友,以及关注彼此,倒是没太直接接触过。
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一下:“不,我只是礼貌询问一下,确认行程安排……”
说着说着,他露出一种阳光和煦,又带着一丝调皮的孩子气笑容。
“需要我回避吗?如果你要谈一些不能为外人知的事情的话,或许我就不方便旁听了……”
他说的这话颇有点英式的幽默和微微讽刺玩笑的感觉。
毕竟,如果老魔王真要像半个世纪前那样掀起战争的话,能敏锐察觉到的他是第一个不干的,摄神取念之类探查思想的魔咒绝对少不了。
现在两人合作,老校长也愿意给出他难以对别人给出的“盲目的信任”——虽然这对于格林德沃来说,并不罕见,只是重新拾取年少轻狂时抛下的珍宝罢了。
只是……
咳。
格林德沃戏谑地勾了勾嘴角,打量着邓布利多:“我以为我的爱人会更在乎我,而不是在意一群外人。”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语气无辜。
“我自然更在意你,亲爱的盖尔。”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毕竟,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这话说得颇有些暧昧,还带着占有欲,但邓布利多的神情依旧坦然,语气和眼神都透出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
格林德沃被取悦到了。
老魔王低低笑了一声,眼睛微眯,像只慵懒的大型猫科动物。
他抬手,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邓布利多垂在肩膀上,几缕显眼的银发,声音散在唇边。
“……那就不要走,永远陪着我。”
苍老到带着细纹的修长手指顺着发丝缓缓往下,落在邓布利多颈侧,暧昧又缱绻地摩挲着。
邓布利多垂眸,任由格林德沃动作,脸上挂着温和而包容的笑容,眼神柔软又缱绻。
他的手覆上了格林德沃的手,温声重新给出曾经因为世事变迁而违背过的年少承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