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五点钟，张晨曦去快递站取了老爹寄过来的几个河灯，便去图书馆找纪明月去了。
“同学，你女朋友在那。”
图书馆门口一个带着袖章的管理员指着一个方向对张晨曦说道。
“嗯？”
张晨曦一开始还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直到人家又重复了一遍。
张晨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出意外看到了纪明月。
“唔…谢谢你啊…你怎么知道她是我……？”
张晨曦有些尴尬地与管理员交流道。
“我都在门口看到你好几天了，在图书馆门口晃悠但不进去的人可不多。”管理员笑着说道。
张晨曦听后有点不好意思，他讪笑着和管理员扯了几句便朝纪明月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啊学姐，久等了。”
和纪明月走出图书馆后，张晨曦小声说道。
“不是没迟到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纪明月抱着水杯，神情淡然地说道。
之前张晨曦都会和纪明月默契地提前五分钟到，但今天张晨曦拿东西多耗了三分钟。
张晨曦见纪明月丝毫不在意也就没说什么了。
两人走出校门口后，纪明月就开始环顾四周，左看看右看看，像一个刚出生正在好奇地打量世界的小猫。
“看什么呢学姐？”
张晨曦见纪明月左顾右盼的样子不禁有点好奇，这实在有点不太符合她清冷学姐的身份。
“没什么，你过来，看那个地方。”
纪明月摇摇头，示意张晨曦从她的角度看一个东西。
“没什么啊，不就是棵树嘛？”
张晨曦眺望了一下纪明月指的方向，上看看下看看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过来一点，你那个地方看不到。”
纪明月一脸认真地对张晨曦说道，并示意他往自己这边靠。
张晨曦听话地凑近了一些，眼睛注视着刚刚那个方向：
“还是没有啊，什么东西啊学姐？”
张晨曦一脸懵逼，心想树有什么好看的嘛，难道树上还能开花？
树上当然是不会开花的，但是张晨曦的脑袋会。
“雾草！”
下一秒张晨曦不仅看到了树，还看到了星星。
“学姐你！？”
张晨曦眼冒金星，甩了甩脑袋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纪明月。
纪明月看着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谁叫你昨天乱揉我头发的。”
“这都昨天的事情了哇学姐，你居然这么记仇。”
张晨曦无奈地看着纪明月，心想着原来学姐刚刚左顾右盼不是在看东西，而是在看周围有没有人。
“记仇？昨天的事也叫记仇吗？”纪明月笑着问道。
“当然叫啊，人家古人都说了，父女没有隔夜仇……”
张晨曦手上自然不敢对纪明月有什么动作，但嘴上可不能甘拜下风。
纪明月愣了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杀气，目光锐利如剑芒，一股寒意散发开来。
“学弟你再说一遍？”
“你听错了学姐。”
张晨曦神情淡然，想着只要自己一口咬死刚刚什么都没说，学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你占我便宜”
纪明月死死地盯住张晨曦，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没有”
张晨曦矢口否认，表情无辜。
纪明月继续盯着张晨曦不放，但张晨曦很显然已经对这一招了如指掌，甚至自己有时候都能灵活运用。
他面不改色，把目光移向另一侧。
画风突然有些怪异，女孩微微抬头紧紧地盯住男孩，男孩侧过头故意不去看女孩的目光。
“3”
纪明月突然开口，语气冰冷，不容拒绝地说道。
“什么？”
张晨曦眨了眨眼睛没懂纪明月突然数数是要做什么，于是疑惑地看向她。
“2”
纪明月眼睛微微眯起，朝张晨曦走近了一步，提高了些许音量。
张晨曦顿时明白了纪明月不是在数数，是在给他的生命倒计时。
他赶紧一激灵在纪明月喊出“1”之前，连忙赔笑道：
“错了错了，知道错了。”
纪明月见他还算识时务也没继续为难他，冷哼一声：
“学弟，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张晨曦知道纪明月说的是揉乱头发和占她便宜的事，于是闭口不说话。
说实话张晨曦也觉得自己最近胆子是大了些，尤其是在和纪明月的相处中。
倒不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张晨曦和一个人熟了之后就忍不住犯贱。
昨天揉乱纪明月的头发不能算他犯贱，但是刚刚说的“父女没有隔夜仇”就是纯纯他自己找死。
“问你话呢，有没有在听啊？”
纪明月见张晨曦沉默于是出声问道。
“啊？哦哦是的是的。”
张晨曦没反应过来胡乱地回答道。
他本来以为纪明月这么问，只是想提醒自己收敛一点，根本不是让他回答的，他只需要默认就好了。
“是的？没什么别的表示了？你的语气好像在说：‘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纪明月挑了挑眉毛，语气玩味地说道。
张晨曦摇摇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纪明月听后像是很不满意他的敷衍回答，一脸不善地看着张晨曦。
“学姐，你是正经的姑苏人吗？”
张晨曦突然若无其事地开口。
“是啊，怎么了？”
纪明月突然一怔，不明白张晨曦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清冷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说祖籍，是不是从别的地方搬来姑苏的？”
张晨曦接着问道。
“没有吧，我印象里我的太爷爷就在姑苏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纪明月蹙眉凝目，完全搞不懂张晨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学姐，你刚才数三二一的时候隐隐有一种川渝女生的风范啊。”
张晨曦咋舌，揶揄地对纪明月笑道。
“川渝女生的风范？”
“温柔，体贴，细声细语，会热心地请人去当地的着名景点—老紫蜀道山。”
张晨曦忍住笑意解释道。
纪明月本来是不知道这个梗的，但是三岁小孩也能听出来张晨曦说的是反话。
她把手中的杯子塞到张晨曦手里，揉了揉手腕。
“怎么了学姐，杯子拧不开吗？”张晨曦贴心地问道。
“杯子能拧开，但你的天灵盖可能不太好拧。”
纪明月淡淡开口，在张晨曦惊恐的目光中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