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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耕道怎么也没想到,他出门竟然能看到自己儿子对人家姑娘家动手动脚的。

旁边还有几位同僚和三个老爷子。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给这孽子几巴掌。

那男子看到他,气宇轩昂的脸上一喜,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爹!你快给儿子主持主持公道,儿子刚从朋友那里买回来的苦禅居士的山水画,还没捧热乎呢,这两人就就把饭菜的汤汁浇上了,气煞我了!”

说着他恶狠狠的看着两个人,挡住路:“今日不赔我一幅新的苦禅居士的画作,你们谁也别想走!”

古耕道刚才听的一清二楚,听到儿子如此无状,顿时斥道:“闭嘴!成何体统!”

那圆脸的丫鬟忍不住反驳:“明明是你只顾着看画不看路,这才撞到了我们身上!要说责任你也有一半!”

“小娥!”

身后那眉目如画的女子呵斥了一声,这才满脸歉意的转过来说道:“今日是小女行事匆忙,实在是对不住,待我归家,定向父母禀明情况,重新找来一幅画作给公子赔罪。”

“你以为这画随随便便就能买到?不让你家里拿着画来赎,你休想走!”

古在田脸黑了。

不让人家姑娘走,他还想将人绑回家不成?

“闭嘴!”古耕道呵斥了一声转向那女子,将声音放柔和了一些:“姑娘有事尽管先走,这孽子的话不必在意。”

那女子听到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扯了扯丫鬟两人就要从一旁走过。

“不准走!”

眼看着罪魁祸首就这么要走,古在田不甘心的再次拦住了路。

“这酒楼这么宽的路,你们哪里不能走,偏偏往我这画上撞,走路不长眼睛,把我的画给弄坏了还想跑?”

古在田气呼呼的。

裴道真忍不住皱了皱眉。

今日是他宴请客人的日子,饭还没吃到嘴里,就只看古家这小子在这里纠缠了。

眼看着酒楼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古耕道脸色铁青,正准备对着儿子上手。

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学洲已经溜到了最前面,正好奇的瞅着古在田手中的画:“说了半天,你画长啥样?”

古在田扭头看到是个半大的孩子,没好气的说道:“给你看了你能看得懂?”

王学洲摇头:“看不懂,不过我知道有一个法子能把画上面的油污给去掉,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古在田狐疑的看着他:“吹牛的吧?”

王学洲凑过去压低嗓音说道:“真假试试不就行了?试试又没有损失,你这样纠缠着人家也拿不出画来,闹的难看丢了你爹的面子,回家也逃不了一顿打,你看你爹的拳头,只差一点点怕是就···”

古在田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他爹喷火的双眼和紧紧攥着的拳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顾舒然看着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拦着他们的那位公子脸上的表情一变,对着她们说道:“你是哪家的?等我这画救不回来,我定上门讨要!”

虽然语气还是有些愤怒,但是态度已经软了下来,不像之前那么强硬。

顾舒然对王学洲投去一个感谢的表情,这才轻声说道:“青衣巷顾家就是我家,公子不放心尽可上门讨要。”

古在田听到,这才侧身让开了路。

顾舒然连忙带着丫鬟离开是非之地。

裴道真表情一缓:“上楼吧!我定的包间在楼上。”

古耕道狠狠的指着儿子,忍不住爆了粗口:“你给老子等着。”

等上了楼纷纷落座,裴道真这才突然发现多了一位。

“孽子!你上来干什么?”古耕道看到儿子出现在包间里,火噌一下又上来了。

“这位兄台说能去除我画上的油污,我当然要跟着他!”

古在田理直气壮地说着,还十分自来熟的吩咐小二加张椅子。

古耕道连忙道歉:“不好意思,这孽子遇到和字画有关的就一根筋,打扰了诸位的雅兴。”

裴道真是认识古在田的,自然知道他什么样,摆摆手:“今日是我收徒的大喜之日,多个人多点热闹,不用在意,随他去吧。”

王学洲听到连忙开口:“古知府勿气,我之前在一本书看到过一个法子可以去除画作上的油污,又看这位公子今日痛惜画作失了理智,这才劝他试一试。”

古耕道惊讶:“还有这样的法子?”

钱老听到感兴趣的问道:“你说来听听。”

“海螵蛸、滑石各二钱,龙骨一钱五分,白芷一钱,放在一起碾为细末,然后将细末铺在字画的油污处,隔纸去熨就行,不过这个方子我是在书上看的,还没试过。”

王学洲也不打谜语,将方子说了出来。

古在田此时放心了一些,不管法子管不管用,这小子至少没有忽悠自己。

“你等着!我这就出去买材料回来。”

“等等!”钱老喊住了他。

“这法子我也感兴趣的很,我让人去买,你不必跑了。”

钱老迅速的喊人按照王学洲说的这几样去买,吩咐他们碾成细末再带来。

没一会儿,一应东西就全都备齐了,古在田这才把自己抱着的那幅画小心翼翼的给打开。

一幅墨画山水画出现在众人眼前,笔锋细腻灵韵天成。

只是可惜上面有一片被污上了油渍,看上去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古在田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塞到了王学洲的手中:“你来动手。”

他动手就动手,反正他也挺想知道自己在书上看的这个法子好不好使的。

说干就干,他将画摊开,将那些细末倒在油污处,隔着纸用火斗轻轻的熨之,约摸着差不多了,就将东西挪开,将上面的细末轻轻扫掉。

只见原本的油污处,此时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印子,不趴上去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咦?只剩下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了。”钱老趴上去看了看,有些惊讶的说道。

裴道真谦虚:“孩子现学现用罢了,算不得什么。”

“你再这样,以后真不跟你玩了,瞎嘚瑟什么!”何老看着裴道真,磨着后槽牙。

王老头和王承志脸上与有荣焉,听着几人的话控制不住嘴角的喜意。

裴道真嘴角上扬:“上菜上菜!今日难得和你们两个糟老头子聚一起,咱们喝个痛快!”

“王老哥,王老弟,今日是子仁的好日子,你们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