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锦戎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几近昏迷。柔则泪如雨下,忙不迭地让人取来水和食物。
夏锦戎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柔则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欣慰。他嘴唇干裂,声音沙哑:“阿柔,你怎来了?”
柔则泣不成声:“我来寻你,定要带你回家。”
众人赶忙将夏锦戎抬至一处平坦之地,让他稍作歇息。柔则亲自为他擦拭伤口,包扎止血,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把丹药喂给夏锦戎。
夏锦戎服下丹药后,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他握住柔则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阿柔,莫要担忧,我撑得住。”
柔则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说道:“你定要快快好起来,我不能没有你。”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是有追兵将至。柔则心头一紧,看向身边疲惫不堪的众人,咬了咬牙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搀扶着夏锦戎,在山林间艰难地穿梭。柔则走在最前面,为大家探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大家躲进山洞中,暂时得以喘息。
柔则守在夏锦戎身旁,一刻也不敢松懈。夏锦戎微微睁开眼睛,轻声说道:“阿柔,辛苦你了。”
柔则轻轻摇头:“只要你能平安,我做什么都值得。”
洞外,风声呼啸,危机四伏。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心却紧紧相依。
丹药在夏锦戎体内逐渐发挥出强大的效力,他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精力也一天比一天充沛。没过多久,他便能自如地走动,甚至还能进行一些简单的体能训练。
夏锦戎深知战事紧急,决定去找大部队,继续投身战斗。他目光坚毅,对柔则说道:“身为将军,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能在此退缩。”
柔则心急如焚,苦苦相劝:“如今你刚刚恢复,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怎可如此急切地奔赴战场?万一有个好歹,叫我如何是好?”
然而,夏锦戎心意已决,他言辞恳切地向柔则解释着自己的使命与担当,最终柔则竟也被他说服,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他离去。
分别之时,夏锦戎深情地目送柔则回去。望着柔则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奋勇杀敌,取得胜利,才对得起柔则的深情厚意和无私支持。唯有如此,方能不辜负她的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的情意。
在回去的途中,一路风平浪静极为顺利。当柔则抵达夏府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乌拉那拉夫人竟然也在那里。
只见她一看到柔则那因舟车劳顿而显得无比憔悴的模样,眼泪瞬间如决堤之水刷地落了下来,紧接着边哭边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用力拍打柔则的胳膊。
“你这孩子,你怎么能就这么不顾一切地一走了之啊!你可知道,你要是也出事了,让额娘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是女儿不孝,让额娘担心了。”柔则抱着安慰乌拉那拉夫人,“额娘,女儿已经知晓错处,往后定会三思而后行,不再让您这般忧心。”
乌拉那拉夫人又是念叨了好久,才放柔则去洗漱好好休息。这一来一回的奔波,柔则这具身体本就是娇养,若不是凭借一口气,早就累倒了。
柔则一口气睡了两天,夏祖母让大夫过来看了好几次,都是说因为太累了,所以睡着了,身体并无大碍。
两天后,柔则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与此同时,还有夏锦戎传回来的好消息,他历经艰辛已经成功找到大军,并毅然决然地重新加入了战场,而且在最近的一场战役中,狠狠地从敌军手中抢夺一大块土地。
与之同时传开的,还有那柔则不顾自身安危,千里迢迢救夫的感人事迹。
胤禛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恰恰正在朝堂之上。彼时,皇帝兴高采烈,哈哈大笑地将那捷报传递给众人观看,并且大声夸赞夏锦戎,称其才能出众,堪比自己心目中的卫青和霍去病。紧接着,又有官员对柔则的事迹加以称赞,皇帝听闻之后龙颜大悦,当即下旨破例将柔则封为正一品诰命夫人,同时赐下封号“贞”。
胤禛同其余众人一般,对夏锦戎不吝夸赞之词,然而其内心却是苦涩不迭。他曾以为,柔则当初负气出走,必定会在半途便因无法承受而折返,未曾料到,她竟真能寻到且救下了夏锦戎。
这般深情款款又这般坚毅不屈,只可惜这份深情与坚韧并非为他所有。那日,当他知晓夏锦戎失踪且可能已丧命之时,自己过去求娶柔则的举动,此刻看来,俨然就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笑话。
下朝之后,胤禛径直回去,将自己紧闭于书房之中,任谁也不见。他面对着柔则的画像,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不停的喊着“菀菀”,直至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历时三年,夏锦戎此次出征德胜归来,其英勇无畏,作战有方,打得准格尔部落几近灭族,战功赫赫,令人瞩目。皇帝龙颜大悦,当即册封他为冠军侯。自此,夏家一门双侯,荣耀至极,在朝堂内外一时间风光无限,成为众人称羡的对象。
皇帝亦对这次战役中的其他功臣论功行赏。其中,除了夏锦戎之外,最为耀眼小将的当属年羹尧。年羹尧不仅战功卓着,而且家中尚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妹妹。一时间,为了能够得到年羹尧的支持,不少皇子纷纷主动与年羹尧接触,皆妄图求娶他的妹妹,以增强自身的势力。
胤禛亦在此范畴之中,纵然凭借着宜修与柔则的关系,他获取夏锦戎的支持相对而言更具优势。然而,他每回见到夏锦戎,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柔则的身影,忆及他们之间的情深义重。
加之当下夏家在帝王心中地位显要,与夏锦戎有所接触极有可能引发帝王的警惕戒备。相较而言,换成年羹尧反倒更不容易令人心生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