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年的动作很快，几分钟就穿戴好复杂的潜水装备往海里跳。
“等等！”林晚夏喊住他们。
江肆年回头。
“刚才一着急忘记了我朋友。她对海比你们熟悉。”
关心则乱。
刚才太过着急忘记了桃子的存在。
也忘了自己有金手指，能感知海里。
“你们等我两分钟，放心，不会耽误正事。”
林晚夏闭上眼。
江肆年眼见着林晚夏的脸由白转红再转白，没有血色的那种白，然后额上、鼻尖上开始冒汗。
一分钟不到她人就开始晃晃悠悠。
江肆年穿着潜水装备，动作不似往常灵活，匆忙跑过来差点没接到仰头栽倒的林晚夏。
“媳妇儿？”江肆年神情焦急，有点想不明白林晚夏为什么突然这样。
他知道林晚夏能召唤白鲸，可是以往召唤白鲸不都是吹口哨的？
而且，看样子林晚夏在晕倒前是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的。
林晚夏睁开眼，整个人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虚弱的脸说话都有气无力。
但是说出来的话，惊了江肆年。
“是潜艇。那两名战士……应该没了。”
江肆年搂着林晚夏的手抖了一下。
他不清楚为什么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林晚夏会变得如此虚弱，但是却直觉林晚夏那个应该都是私自补上去的。
正确的话应该是“来的是潜艇，那两名战士没了。”
林晚夏怎么确定的江肆年不清楚，可见是非正常途径。
说不定还是她用命换来的。
江肆年犹豫了下，“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我还是得下去看看。”
林晚夏点头，“小心点儿。”
等江肆年他们下海后，娃娃脸让人把林晚夏扶到帐篷里。
娃娃脸其实水性也不差，他们特种小队人均潜水高手。
但是他水性不如江肆年好，江肆年要下海，他就得留岸上他替他守好后方。
没换潜水服就是老队友之间的默契，他知道事关战友，江肆年会亲自下场。
林晚夏状况确实很不好，陷入沉睡。
以前动手金手指都是在船上躺着的时候，闲来无事刷亲密度。
这是头一次在公共场合使用金手指，并且强行扩大自己能感知的距离和细节。
精神损耗过大。
有点类似以前武侠片里，高手把武功传给其他人后那种油尽灯枯的样子。
好在，武侠片里高手会死，林晚夏只需要时间恢复。
娃娃脸多少也懂点医术，最起码知道林晚夏没什么事，只是需要休息。
刚才林晚夏身体很虚弱，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稍离远点都听不真切。
可他胜在耳力比一般官兵好，听得清楚。
江肆年怎么跟林晚夏认识的他们队里都知道。
这个嫂子到底什么来路？
娃娃脸表情变得极为复杂。
***
林晚夏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帐篷里。
向阳岛家属区的帐篷里。
天已经黑了。
她坐起身。
床边守着的小人立马起来，“麻麻你醒了？”
林晚夏点点头，茫然四顾。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昏迷之前的事。
问星星，“你爸爸呢？”
“爸爸说去团部，让我守着你。”星星指了指炉子上温着的锅，“爸爸说锅里有粥，让你醒了以后吃一点儿。”
有点懊恼的补了句，“我端不动。”
林晚夏抬手拍了拍星星的小脑袋，“没关系，等你长大就端动了，谢谢你！你会照顾我，已经很棒很棒了，我很感动。”
她下床坐在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也给星星盛了一碗。
“妈妈，你怎么了？”星星不明白为什么出去时还好好的林晚夏，被爸爸抱回来时是昏迷的。
“没事。就是用力过度睡了一小会儿。”
林晚夏一边喝粥一边走神。
在穿书前，某一次她去军工船厂时，恰好听见两个转业干部聊天。
聊的是我国南海某些岛的事。
大概和今天发生的情况很像。
他们说曾经我们刚收复的岛礁都需要驻守，其中最小的岛礁只能容一人站立，海水上涨时能把人淹了。
身上带的干粮经常泡的不能吃。
可环境再艰苦也没有危险大。
经常在岛礁上值守的战士会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时候林晚夏觉得离自己很遥远，听的时候觉得军人很伟大，但是事情并没有过脑子。
今天发生的事让那段对话重新从记忆里翻腾出来。
那段时间，我们处处被动，只能挨打。
所以我们官兵丢了失踪了，也只能咬牙往上补新人。
后来，那片岛礁通过基建、移民、经济建设等，渐渐从一个城市变成了一个省。
林晚夏想或许新中群岛将来也能变成一个有几千万人口的省，百姓安居乐业。
这里有水有电有网有气。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林晚夏下了决心，就算金手指的事会曝光，就算她被当怪物抓起来。
她也要保护这些总是以命守护国家领土的人。
不能再出现这样的牺牲。
不对，先要做的是把两名牺牲的战士找回来。
林晚夏顿时没了胃口，跟星星打了个招呼，让他好好待着，自己出了帐篷。
到了岸边，林晚夏召唤出早就等在浅海的桃子。
自打天气变凉不适合再骑着桃子在海里奔驰后，林晚夏就让桃子以及她的族群自由活动。
林晚夏可没冬泳的习惯，不会无缘无故下海。
桃子一家并不在这附近，是她昏睡前召唤来的。
林晚夏让桃子带着它的族群帮两个忙。
第一件事是找回那两名战士的尸体。
第二件事，请她的族群分散在新中群岛附近，守岛。
桃子听完掉头游走。
林晚夏没再回帐篷，就在海边等着。
她心里很难受，特别难受。
虽然以前在学历史的时候，知道我们落后这段时间一直被欺辱。
知道，在我们什么都不如发达国家的时候，是广大官兵们用命守护着我们。
可真正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绝望。
就算江肆年他们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战友，都追不上敌人。
武器装备样样有差距。
要命的差距。
林晚夏想为他们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