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三儿与银铃儿在营帐中度过旖旎一夜,次日被士卒催促去见张飞与赵云。临行前,他向银铃儿许下“我养你”的承诺,却因身份悬殊遭银铃儿婉拒。面对士卒调侃,三儿窘迫不已,随后便匆匆前往府衙大堂,等待他的,将是张飞与赵云的质问。
府衙大堂内,张飞那声质问仿若一记重锤,砸在静谧的空气中,刹那间,四下里一片死寂。三儿站在那儿,脸涨得犹如熟透的番茄,嘴唇哆哆嗦嗦,却愣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尴尬得让人脚趾抠地的时刻,那满脸络腮胡的士卒机灵地往前一步,笑着打着圆场道:“将军,您就别为难三儿兄弟啦!昨个儿夜里,人家三儿可是与佳人相伴,那叫一个如胶似漆,酣战到天明呢,起晚些耽搁了,也是人之常情嘛!”
这话一出口,原本压抑的大堂瞬间炸开了锅。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片刻后,张飞轻咳一声,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安静,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你个臭小子,平日里看着老实……没想到竟跟俺玩起了暗度陈仓这一出,哼哼!”那语气半是嗔怪,半是打趣,目光直直地盯着三儿,眼里的促狭之意毫不掩饰 。
三儿一听,顿时急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停地摆动,慌里慌张地解释道:“将军,昨夜之事绝非您想得那般!小人昨夜安葬完众位袍泽,身心俱疲,便回了营帐休息。可夜半时分突然醒来,想起逝去的兄弟们,心中苦闷得厉害。我一时神思恍惚,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银铃儿姑娘的帐前……”他说得急切,言辞间满是诚恳,生怕张飞误解。
张飞听了,非但没生气,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震得大堂内的空气都跟着微微颤动:“你小子,莫要再解释啦!军中整日刀光剑影,排解排解苦闷,找个姑娘寻欢作乐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只要莫耽误了正事,俺也不会为难于你。”说罢,他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神色恢复了几分严肃,准备言归正传。
随即,张飞与赵云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张飞转头对着众人,声如洪钟地吩咐道:“今日便先到这儿!俺跟子龙还有些事,要与三儿单独聊聊。尔等便先行退下,回去各自准备吧!”众人闻声,纷纷拱手领命,鱼贯退出大堂。
待众人离去,赵云眉头微微皱起,轻咳一声,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严肃地,缓缓开口道:“三儿,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平日里你跟那些风尘女子来往,逢场作戏寻个乐子,我与翼德自然不会干涉。毕竟这军旅生活枯燥艰辛,有个消遣也属正常。”他微微一顿,目光紧紧锁住三儿的眼睛,加重了些语气,道:“只是,你千万要记住,玩玩可以,但切勿动了真情!”
三儿听到赵云这番告诫,心中一紧,脸上却浮现出坚定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朗声道:“承蒙二位将军厚爱,可……小人心意已决,只想娶银铃儿姐姐为妻。小人绝非一时冲动,还请二位将军成全!”
张飞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向前跨了一步说道:“你这小子,莫不是昏了头?那银铃儿不过一风尘女子,而你日后注定前途无量,怎能娶她坏了自己的名声!”
三儿挺直脊梁,坦然地迎上张飞的目光,恳切地说道:“张将军,小人明白您的担忧。可银铃儿姐姐虽出身风尘,但她心地纯善,温柔体贴。我与她相处虽短,却亦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在我心中,她便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我又怎能因她的出身就嫌弃于她。”
张飞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重重哼了一声,在大堂里来回踱步,道:“你小子,真是糊涂!这世间女子多如繁星,日后等你立下赫赫战功,高官厚禄加身,身边自然会有无数名门闺秀倾心于你。到那时,你便会明白,今日执着于一个风尘女子,是多么荒唐的决定。”
三儿闻言,满脸涨得通红,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地道:“张将军,小人不求功成名就后有多少女子爱慕,只想要银铃儿姐姐一人。旁人的身份再高贵,家世再显赫,都比不上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张飞听了,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儿,脸上的怒容渐渐变成了无奈与叹息,道:“你这死心眼的小子,怎么就听不进去劝呢?婚姻大事,岂是这般简单,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赵云闻声也走上前来,俯身扶起三儿,语重心长地附和道:“三儿,你重情重义,这是好事。但婚姻大事,关乎家族颜面与你未来的仕途。你若娶了她,旁人会如何议论?军中将士又会作何感想?”
三儿咬了咬牙,眼眶微微泛红,却依旧坚定道:“赵将军,仕途前程在我心中虽说重要,但若为了所谓的前程,便要放弃她,我余生都不会快乐。我愿用一生的努力,去堵住悠悠众口。哪怕前途荆棘密布,我也绝不后悔。”
张飞见状,还欲再劝,可话刚到嘴边,就被赵云抬手拦住。赵云看着三儿,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欣赏,也有无奈。
沉默片刻,赵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地道:“三儿啊,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与翼德也不便强行阻拦。只是这前路艰难,你需做好十足准备,到时莫要被困难吓住。”
说到此处,赵云微微停顿,目光带着审视,接着道:“还有,你须谨记,只能将其纳为小妾,否则一切免谈。你也知道,这世道规矩严苛,她的出身难免会惹人非议。也唯有如此,想来有着我与翼德为你撑腰,旁人才不敢随意置喙。这对你日后的仕途,多少也能少些阻碍,走得顺遂一些。”
三儿听了这话,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满心的不情愿。他垂着头,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都微微凸起。他是真心喜欢银铃儿,一心想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可如今却只能委屈她做妾。
但眼下,他深知若不答应,这事儿便再无转圜的可能。思忖良久,他咬咬牙,缓缓抬起了头,低声应道:“多谢赵将军、张将军成全,三儿明白了,此事就依二位将军所言。”
一旁的张飞听了,心里虽仍有些不是滋味,可瞧三儿好歹应下了这事,便赶忙咧嘴一笑,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这事就便这么着吧!三儿,你且上前来,俺有一事相询。”说着,他脸上挂着热络的笑,朝着三儿招了招手,试图让气氛恢复往日的随意。
三儿闻言,脚下急忙向前跨了两步,随即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道:“不知张将军有何吩咐?”
张飞见状,大笑着伸出手,一把将三儿扶起,动作熟稔地一手勾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跟捣蒜似的悄悄捅了捅他的腰。而后,他还特意背过身去,挡住身后的赵云,挤眉弄眼地小声问道:“你小子一进门,俺便瞧出了不对劲,这脚步啊虚浮得不像话!快老实交代,昨夜折腾了几次啊?”
这话一出口,三儿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一股热流瞬间涌上脸颊,红得发烫。他又羞又窘,忙不迭地摆手,试图阻止张飞这愈发离谱的调侃。可张飞却是来了兴致,见三儿这般反应,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自顾自地嚷嚷起来:“五次呐……啧啧,年轻就是好啊!不过跟俺老张当年比起来,你可就差了一大截喽!”
身后的赵云原本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出声提醒道:“翼德,说正事!”
张飞瞬间回过神来,脸上虽还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却也只能收起玩笑话,拍了拍三儿的肩膀,清了清嗓子道:“行,不逗你了,咱说正事。三儿啊,你跟俺与子龙相处也有两三日了,俺每次都喊你三儿三儿的小名,总觉着不太合适。你也与我俩说说,你大名叫啥?往后总不能一直用这小名儿,得有个正儿八经的称呼,喊起来也响亮。”
欲知三儿如何回答,他与银铃儿的婚事又将如何发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三儿情坚求爱切,将军劝诫意难却。婚议波折终有定,名姓相询新事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