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带着范文程来到了开京附近的一座土丘上观战,这个地方可以将整个开京尽收眼底。
只见八旗军的进攻迅猛、神速,在豪格的打击下,朝鲜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大批八旗军已经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墙。
皇太极看的很是满意,连声叫好。
就在八旗军从四面八方涌上开京城墙时,远处突然响起了隆隆的炮火声。
皇太极吃了一惊,忙问范文程:“宪斗,怎么回事?”
范文程用手遮住头顶刺目的阳光眺望远方,摇头道:“大汗,看不清楚啊!”
听着远处的炮火声越来越密集,八旗军将士不少都被炮火击中,皇太极急了,他生气的对身后的仆从吩咐:“去年荷兰人送给我的那个望远镜呢?”
仆从慌忙把一只单筒望远镜取来交给皇太极。
皇太极将望远镜拉的老长,看向远方。
只见远处出现了大批穿着明军服饰的军队,皇太极心中暗暗一惊,明军?
明军赶到朝鲜半岛来支援了?
皇太极预感到事情不妙,急忙对身后的范文程下令:“宪斗,你马上去通知多尔衮和多铎,叫他们两个带所部兵马去挡住明军。”
“是大汗!”范文程慌慌张张的下去传命。
皇太极依旧留在土丘上拿着望远镜观战,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他所站的位置距离战场足有二里,这早就超出了火炮的射程范围。
明军在炮火的掩护下冲向八旗军,八旗军没想到朝鲜军队会有援军,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个人厮杀的时候,明军把火炮推到了战场前方以便掩护步兵。
这时,一个眼尖的士兵看到了远处土丘上好像有人。
“丁将军,那边的土丘上好像有个人!”一个炮兵指着远处的土丘说。
丁文明没有望远镜,只能眯着眼睛看向炮兵手指的方向,距离有些远他也看不清楚,只是依稀看到那好像是个人。
恰好这个时候皇太极也用望远镜对准了明军的炮兵阵地。
双方四目相对。
丁文明没有犹豫,立刻下令:“火炮瞄准前方土丘,攻击!”
身旁的炮兵参将黄拙吾说:“将军,那地方距离咱们这里有两里,超出了咱们火炮的射程范围。”
丁文明有些为难,但他马上想到了办法:“所有人把火炮的炮口调高。”
炮兵们将炮口45度角对准了天空,黄拙吾知道丁文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增强炮弹的射程,不过他觉得有些冒险。“将军,炮弹用弧形的方式射出去,固然能增加射程,但可能打不准。”
丁文明笑了笑,道:“试试看吧!”
其实丁文明也不知道土丘上的人就是皇太极,他下令开炮也就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想法。
黄拙吾下令发炮了,几颗炮弹飞出去,在天空中打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到了皇太极脚下的土丘。
苏克沙哈眼见一枚炮弹在皇太极脚下爆炸,急忙来到他的身侧,劝道:“大汗,这里危险!”
皇太极却摆了摆手,不屑道:“无妨,他们打不准的。”
然而,下一刻,又有几颗炮弹呼啸着飞来,其中一颗竟不偏不倚地在皇太极不远处炸开,强大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
苏克沙哈大惊失色,连忙将皇太极扶起,此时皇太极已满脸尘土,狼狈不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皇太极刚想站起身,忽然觉得腹部一阵暖流,他用手摸了摸,手上已经沾满血迹。
苏克沙哈低头看去,只见皇太极的肚子都被炸穿了。
“大汗你!”苏克沙哈被吓坏了,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惊恐。
皇太极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说道:“快下令,全军撤退!”
苏克沙哈让几个亲兵把皇太极从土丘上面抬了下去,自己则忙去向各军传令。
八旗军接到撤退了命令以后很快都退了。
豪格接到撤退的命令时,还有些抱怨:“父汗为什么要下令撤退?他在给我一刻钟,就一刻钟我就能拿下开京!”
尽管内心不愿撤退,但军令如山,豪格还是带人撤了。
八旗军撤走以后,明军来到开京城下,惊魂未定的朝鲜军见城下又有人来,直接用守城的土炮轰向城下的明军。
不过幸好城头上有认识明军旗帜的将领,慌忙制止了手下愚蠢的举动将丁文明等人放进了城。
明军入城了以后,丁文明找到了朝鲜王王。
朝鲜王见到大明的将士来到,很是激动,不过听说明军只来了1000多人,他心里又有些没底:“丁将军,感谢大明天朝的援助,只是,你们怎的只来了1000多人?”
丁文明拱起手瞎话张口就来:“大王勿忧,后续大军不久便至。我等先前来此,是为探探八旗军虚实。如今八旗军虽退,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朝鲜王听后,稍稍安心。
丁文明接着说:“大王,我军可与贵军联合布防,趁此间隙加固城防,储备粮草。”
朝鲜王点头称是,忙命人配合明军行动。
与此同时,被抬下去的皇太极情况愈发危急,伤口血流不止,意识也开始模糊。
苏克沙哈心急如焚,一边催促快马加鞭赶回营地,一边派人去请随军的医官。回到营地后,医官全力救治,但皇太极伤势过重,命悬一线。
八旗军上下人心惶惶,豪格得知父汗重伤,更是心急如焚,发誓要为父汗报仇。范文程苦劝豪格,说此时大汗生命垂危,不可贸然动武。
豪格不听,非要带兵出战,众人都上去苦劝,而多尔衮兄弟始终躲在后面冷眼旁观。
这个时候,皇太极忽然醒了。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豪格跪在皇太极病榻旁,叫了声:“汗阿玛!”
皇太极并没理会豪格,而是把范文程叫到身前,断断续续的对他嘱咐:“宪…宪斗,立刻下令,全军…全军撤出朝鲜,如有人…有人不听命令,你可先斩后奏。”
这话其实是对多尔衮兄弟说的,经历了当年莽古尔泰险些在朝鲜自立的事情,皇太极一直都很提防自己的几个兄弟。
豪格并不知道父汗的意思,还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心中觉得委屈不已。
范文程明白皇太极的意思,抓着他的手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开京城。
丁文明还不知道八旗军已经撤退,以及他手上的将领们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此时,一个手下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将军,惊天喜讯,惊天喜讯,八旗军忽然退了!”
“什么!”营帐中的所有明军将领都是一愣。
他们才刚刚来到朝鲜,皇太极居然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