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俞理睡得也还算舒适。
难得的眯了一个时辰。
要知道在末世的时候,只要闭眼,下一秒可能出现的就是冰凉的刀刃。
虽然习性还暂时没有改过来,但俞理也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只不过,刚出门,瞧见的便是两张惨白的小脸。
嗯。
比起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要苍白几分,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
俞理:“???”
她昨晚应该没有打呼。
怎么才过了一晚上,这俩人好像下一秒就会厥过去了一样?
“妻主...”
见俞理醒了,陆观棋扯出一个苍白笑容,那张清隽的面容之上,星星点点的带着痛苦神色。
薄唇轻启,指尖摁在腹部,稍稍用力,便阵阵发白。
连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尤其那被汗水浸湿的鬓角,此时正乖顺的贴在侧脸,细小的汗珠顺着面部轮廓缓缓滴落。
平添了病美人的气质,好看的紧。
俞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
陆云归也是不遑多让,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隐隐能够看出面庞之上所带着的婴儿肥,嘴唇紧紧抿起,连带着嘴角的小梨涡也显现了出来。
此时垂着脑袋,不敢看俞理,但那不经意间抖动的躯体却暴露出了此时的难受。
小手抓着陆观棋的衣摆,抖得厉害。
俞理站定,就那样蹙着眉,望着两人。
陆观棋心中大概,腹部传来的翻江倒海般难受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会恶心的将隔夜饭给吐出来。
却碍于妻主在面前,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三人这般的模样...
还有妻主这样淡定的神色...
难道...
这就是妻主给他们的惩罚?
陆观棋不敢深究,只紧咬唇瓣,死死撑着腹部传来的绞痛。
只不过向来体弱的他,也实在有些怄不住气,下一瞬,只觉两眼一黑,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朝前栽倒。
俞理大手一捞,在陆云归的惊呼声下,将人揽入怀中。
当手触碰到陆观棋的一刹那,俞理眉梢微挑,有些意外怀中之人过于单薄的身子。
将手覆在他纤细的手腕处,仔细把了把,才松了蹙起的眉头。
这是拉肚子了。
长时间的清淡饮食再加上饥一顿饱一顿的饮食方式,伤了胃。
昨天又吃了不少鸡肉,尽管鸡汤也不算油腥,但到底还是太长时间没有接触荤腥,才导致腹泻。
“妻主...”
眩晕感不断侵袭着陆观棋的大脑,昏昏沉沉中,只觉得腰肢被俞理给揽住了。
一股清香钻入鼻尖,不知为何,陆观棋竟有瞬间的安心。
挣扎着想要从俞理怀中离开,俞理也没有反抗,只看着他挣扎,然后在脱离他怀抱的时候,险些再次栽倒在地。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费力睁开双眸,也只瞧见了俞理那张冷漠却让人莫名安心的侧脸。
陆观棋的心口微微停顿了一拍,在最后闭眼之际,压制住了心中的悸动。
看着晕倒的陆观棋,俞理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毕竟想要松开的人是陆观棋,她尊重他的选择,在面对即将而来的结局之时,能够认识到错误,也算是一种成长。
将人打横抱起,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放在床榻之上,从空间中拿出了两包冲剂,兑了水,扶着陆观棋喝了下去。
做好一切,确保陆观棋 的状况好转,俞理才起身,又将剩下兑水的冲剂给了陆在青和陆云归。
看着他们喝下,俞理才将魔爪伸向了昨天抓到的野鸡和兔子。
只是等到自己动手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一股灼热视线。
尤其当俞理的手伸向一只肥美的兔子时,陆云归那小心翼翼的啜泣声骤然间响起。
俞理:“.........”
眉头一跳,伸回手。
陆云归的声音又消失了。
再次试探性的上前,啜泣声如约而至。
来回两次,俞理也有些无语。
侧眸,正好对上了那双哭的通红的眼眸。
漂亮的大眼睛中盛满了泪水,雾气氤氲,倒是和兔子窝里的兔子像极了。
眼中满是不舍,被俞理逮了个现行,还不忘缩回脑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藏在了石头后面。
露出一小截破衣裳。
“看见衣服了。”
俞理开口提醒。
小兔崽子浑身一颤,伸出小手,把那衣服给扒拉了进去,速度很快。
俞理叹气。
“不卖了,兔子你喜欢就留着养吧。”
反正也不缺这一口吃的。
只是兔子不卖的话,那还得去山上找找能猎的东西。
她空间里倒是有不少能够卖的药材和珍贵物品,但在这个年代,俞理有些担心蓦然拿出那些东西来,会被其他势力盯上。
也只道:“我上山一趟。”
便迈开步子,消失在陆云归的视线中。
见妻主的身影彻底消失,陆云归才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
站在修缮好的鸡圈和兔子窝前,漂亮的眸中带着疑惑。
其实说是修缮好的,倒也不至于,毕竟条件有限,不过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小四方罢了。
呆呆地望着兔子窝里的兔子,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了前次的经验,俞理这次进树林倒是很顺利,一路上也猎了不少东西。
好在出门前也是拿了箩筐,将东西装在里面,便朝着县城而去。
天元村距离县城还是有一段距离,饶是俞理,徒步走了一个时辰,也有些冒了虚汗。
家中没有余粮,就连多的一个铜板都没有,做牛车也是不太现实。
到了县城,俞理径自朝着内里而去。
在路边上摆摊,也不知多久才能将东西给卖掉。
俞理打算四处逛逛,查看一下行情。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商贩,面容之上挂着和善笑意,吆喝声落于身后,走了老远都能听见。
一片安祥和谐。
俞理估算了下篓子里的东西价值,野鸡的肉比家鸡营养价值要高一些,定价五十文。
野兔的皮毛也是上好的,能够给贵公子们制作的围脖手套,肉质也不错,定价一百二十文。
背篓里三只野鸡,一窝六只野兔,估价八百七十文。
她时常会上山打猎,若是能够找到稳定的收源自然是更好的。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宅院门口。
“这些东西都不新鲜了,做生意哪儿有这样做的?不要不要,赶紧走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