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夏苏木十分安静。
她乖巧地缩在角落里,额头靠着车窗,眼神麻木的看着外面后退的街景,矗立的高楼,枯萎只剩下枝丫的树木,还有路边来往萧瑟的行人。
所有人都在这世界上来回匆忙地活着,夏苏木努力回忆着自己的生活,可脑子动了半天,她都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而活。
也不知道要因为什么而死。
就像是一具已经枯槁的朽木,连情感波动都成了奢侈。
叶南星坐在一旁,忍着怒气盯着她看,但夏苏木完全没有给一个眼神给他,就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他们即将订婚,更不在乎他。
他还深刻地记得,周嫚在一次偶然提出要把她当做儿媳妇对待,人都还没张开的小脸上是脆生生的喜意。
“周姨,真的吗?你真的可以让我和南星哥哥结婚?”
那时候她是多想跟自己在一起一辈子,但是现在知道了订婚,也只是麻木的看着外面。
可见人不会一辈子喜欢一个人。
叶南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件事,牙龈咬得酸痛。
回到木兰苑,夏苏木幽魂似的上楼,她刚进房间里,叶南星就跟了进来,隐忍了一路的脾气在这刻终于有了爆发之势。
“你究竟在别扭什么?”
叶南星站在夏苏木身后,看着那道倔强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屋内只开了一盏灯,视线有些昏暗,外面恰巧没有月亮,乌沉沉的令人害怕,叶南星看不清夏苏木的表情,但他知道她必定是冷着脸的。
从她在国外回来后,她就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他,小气得要命。
夏苏木张了张口,声音里抑制不住的疲惫:“我没有别扭,我会跟你订婚。”
按理来说,听见夏苏木这么说,叶南星应该是开心的,想了那么久的事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他应该知足了。
原本他只希望夏苏木能对他态度好一点,不要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后来他想要夏苏木不要怕他,不求和从前一样,至少每次见面不要总是将视线低垂,不肯和他对视。
可是这样之后,他的心似乎一点点贪了起来。
他不想让夏苏木对别的男人好,也不想让她对女人好。
他想回到从前,她只看得见自己一个人。
现在他要的结果得到了,夏苏木终于要成为她一个人了,但是她不开心,于是他也开始不开心起来。
叶南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自小在感情方面总是有求必应的,夏苏木完全把他宠坏了。
现在她对自己冷淡,这让叶南星很不舒服。
因此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夏苏木,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现在在跟你好好说话。”
“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叶南星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怕一点,既然好的语气她不在乎,那他就强制让她顺从。
夏苏木看着窗外树木成荫,万家灯火如星光点缀一般延伸到天际,一点点进入黑暗的世界里,就好像现在的她一样,卷入了黑暗的漩涡里,逃不出去也不会有人能来救她。
就连枝枝,也是受她的连累被迫回来,受到夏苏舟的指控,这样的她,就是个灾星,只要对她好的人都会遭受到灾难。
她又怎么能奢求幸福呢?
夏苏木强烈克制心底那股悲伤蔓延。
罢了罢了,还有什么日子会比从前更糟呢?
夏苏木调整好心态,张口道:“我没有别扭,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快了,我没做好准备。”
她的身子不可控的颤抖起来,落在叶南星眼里,就是带着无数委屈和悲痛,他终于克制不住,一个大步上去,掰过夏苏木的身子,让她强硬地对着自己的眼。
“在你心里,我有那么不堪吗?难不成现在,连做你丈夫都没有资格了?”
那张脸,依旧是淡然的,如天边即将散去的云,又如海市蜃楼般不可得,叶南星受不了,直接在颈窝处直接张嘴咬了下去。
直到嘴巴里有热流传来,他才被刺激到一样抬起脸。
这个地方无人侵犯,因此咬痕非常明显,她今天又穿了件小V领口,完完整整的暴露在叶南星面前。
叶南星只觉得有股胸口有股冲动蔓延,这个意识他并不陌生,在这些年他也逐渐懂了男女之事,往日都是带着发泄的目的,可偏偏今天,他不想这样做。
他怕吓着夏苏木,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这些怕在触及到她的脸后,那些胡思乱想都成了怒意,层层叠叠挤压着他的理智。
“夏苏木,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眼珠子转了转,好像这时候才有了人的意识:“你不是说了,我们即将订婚,你即将是我的丈夫,做这些不是应该吗?”
她完全变了个人。
这样荒唐的话都能从她嘴巴里说出来。
究竟是心死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她才会这样作践自己?
不对,她这样作践,那么把他当做什么了,流氓、土匪还是趁人之危的坏人?
叶南星用手扣住她的脖子,眼神发狠,面目狰狞到了极致,这段时间以来,这是他难得对夏苏木再次将愤怒浮于表面。
“不要以为我现在宠着你,你别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些天来我自认为对你的态度已经十分可以了,但是夏苏木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我之前告诉过你,想当叶太太的人多了去,我没必要非要娶你。”
夏苏木反而不吃这一套,她手动了动,移到身后的拉链上,只听见吧嗒一声,随着拉链往下,裙子大面积地褪了下去。
露出并不健康的身体和白皙到已经病态的身子。
那些隐藏在深处的伤痛,新伤还有旧伤,就那么大咧咧明晃晃的暴露在叶南星面前,如同一个破旧的娃娃被无数人在上面用刀砍,用脚踩,经历拉锯、丢弃以及撕裂。
尽管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无法想象那是个女孩子的身子。
明明,她连三十岁都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