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到晚上去赴宴脸上都是铁青的。
夏苏木状态还不错,她原本这些话就是为了刺激叶南星,那套珠宝她印象很深,似乎是叶南星送她的第一样贵重物品,七颗五克拉钻石被无数小钻石链接在一起,最中间还垂下一颗拇指大小的祖母绿。
白菱歌跟她起冲突的对话里,还在不断炫耀这件事。
其实这套珠宝是她一眼相中的,为了得到它,她还斩获最具权威的钢琴大赛,让夏商狠狠出了波风头,他才打钱给夏苏木,让她去将其拍卖下来。
结果几百万就能搞定的东西,叶南星直接给提价到一千万,气得她那天第一次对叶南星放狠话。
只是没两天又屁颠屁颠跑过来,跟没发生过似的。
结果她没想到,这套项链叶南星是给白菱歌拍下来的,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还真是可笑。
很像个小丑。
夏苏舟将地点放在了周园,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里正好是叶南星妈妈的私人收藏馆,占据两千多平方,呈如意形,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展示周家几代人收藏下来的宝贝,另一个区域是做休憩观赏作用。
门口是个极大的广场,上面已经停靠无数豪车,已经有媒体在不停闪着闪光灯,山门两边已经挂上无数彩灯,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石狮子矗立两侧,不怒自威。
叶南星看了眼外面,嘲弄一笑:“你这个哥哥,真是做事不嫌事大。”
夏苏木没吭声,正要打开车门,手腕就被叶南星抓住了。
“你都气了一路了,还没消气吗?”外面灯光璀璨,他的脸却浸在阴影里,手上用了劲,显然也有了几分委屈,“那套珠宝一开始我不是因为要送给白菱歌才去买的。”
夏苏木拂开他的手,丝毫没有波动:“没关系了,叶南星,不管这理由是什么,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
叶南星喉头紧了紧,还是没有选择固执去抓住她,只是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对我成见很深,很多事情我可以解释,等你什么时候想听了,就来找我。”
他也是要脸面的。
夏苏木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的靠近,叶南星只觉得自己的界限已经快到了临界点。
这样的局面下,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话才不会让夏苏木继续误会他。
于是他选择什么都不做。
既然夏苏木曾经对这套珠宝深以为憾,那他就去搜罗全球的珠宝,只要不是钱,叶南星认为没什么难的。
就算在感情中钝感力十足的他,也意识到要是真的几百上千万给夏苏木,上一秒打款,下一秒他就能消失不见。
这样的情况,叶南星绝不会允许出现。
两人下车,该有的脸面大方是刻在夏苏木骨子里的,叶南星顺势把手挽上她腰间时,夏苏木表情只是僵了一瞬,随后就是客气的微笑。
两人走进二十米高的正门,正上方镶嵌着“周园”二字,很是醒目,往里绕过影壁,往右走进去是一条百米长的小道,两边种植了翠竹,影影绰绰。
没走几步已经能听见庭院里有笑声传来,觥筹交错间众人都带着体面的面具互相寒暄,叶南星伸出手,看了眼夏苏木。
“还记得怎么入场吗?”
夏苏木挂起笑,手自然而然伸入叶南星的臂弯里,两人并肩而行,一起走到光亮里。
她今天穿了条柠檬黄的长裙,贴身的真丝材质将其优越的身材展示得淋漓尽致,原本就细的腰更是掐的感觉一只手就能抓住,哪怕她的长裙是长袖设计,走动间依旧别有风情。
加上脖子上那颗帝王绿搭配钻石的项链,在灯光下一打,更是熠熠生辉。
这朵在枝头经历五年风霜雨雪的山茶花,终于有了绽放的时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夏苏木游刃有余地处理眼前的一切,仿佛从前的伤害在她身上没有留下过痕迹。
沈佩莲和周嫚在不远处看着这对人,都没忍住感慨。
要说看着这幅画面最开心的,莫过于沈佩莲自己,她抹了抹眼角,控制自己发红的眼圈,周嫚笑道:“我瞧着小苏好像开始好起来了,你啊就别太担心她了。”
沈佩莲点头笑笑:“你不知道,她回国后那个状态,真的让我胆战心惊,每次她一进医院,我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好在你儿子是个体贴人的,现在算是浪子回头吗?”
周嫚轻声道:“或许吧,就看你女儿有没有这个手段。”
她感慨了一句:“按理来说,有这么出色的儿女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外人不是说,最怕有钱孩子创业吗?我倒是反过来,看着南星越来越优秀,我反而还有点难受。”
相处二十几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嫚的个性:“要我说啊,你就不该从小对南星那么严,这也管那也不许,就是你管得太严重,才让那个女孩趁虚而入,我估计当时,南星看到你气得跳脚,应该开心得不行。”
“他们那个年纪,就是要跟着你反着来,更别说南星那种从小自尊就强,还众星捧月的。”
周嫚冷哼一声:“就只有我的问题吗?小苏难道不是?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气都赶不走,现在好了,作死成这样。”
她下巴一台:“你看小苏现在的表情,从进来到现在为止,她有朝南星看过一眼吗?”
说着嘴角勾起,曾经独立的女强人并未随着时间而软弱,她挺直了脊背,继续道:“再说了,你说的那个女孩,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沈佩莲眉头一皱:“就算你说得对,他们也都在我面前强调,但是周嫚,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是不想承认这件事,更何况白......”
她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措辞。
“我看着就不舒服,柔柔弱弱的,哪里像小苏,从小到大你看多骄傲的一人,哪怕五年没有参与咱们这些活动,照样还能这么自信。”
人群里,夏苏木很是自在,就连从服务生手上的盘子里拿过高脚杯,都带着一种熟稔,动作举止更是优雅得当,哪怕遥遥一看,都认为她注定是这般高贵。
沈佩莲不免多了几分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