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星话音刚落,冯姨当即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周相宜故意装作不明所以:“冯姨是做了什么事吗?怎么突然要回老宅了?”
她目前是叶南星的特助,专门掌管叶南星生活里的方方面面,原本这些都是老宅里专门有人照顾,如今叶南星已经出来自立,这些事老宅也不会方便管理。
于是在周相宜入职第一个任务,就是给他招人,事实证明周相宜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些人聪明听话,平时没事更不会来烦他,叶南星很满意,因此也就默许周相宜很多时候自己来木兰苑。
但是现在似乎不行了。
这些人有了自己认为的主人。
叶南星视线淡淡一瞥:“怎么,周助理也开始想知道我的事?”
这个称呼要是别人张嘴还好,但从叶南星嘴巴里说出来,味道就全变了,总助变助理,就意味她要变得和钱月月一样成为平级,钱月月看着对她很好,恭敬有加,眼睛却一直盯着她这个位置呢。
叶南星在他这个身份上已经算低调了,沈千一个总助,她和另外三人组成特助是沈千的手下,他们四人各自手下又有三人助理,加上秘书之类不等,整个部门大概有二十来人上下不等。
叶氏集团竞争激烈,光是助理走上特助,就要几年上下,她是侥幸,刚进来就碰到叶南星刚组成自己的团队,加上她肯干,才坐上了特助这个位置。
她现在可不想因为一个保姆让自己往下走一层。
周相宜因此选择了冷眼旁观。
“是我多事了。”
冯姨听到周相宜都这么说,就知道情况很危急,立刻倒吸一口气自己清醒过来:“南星,冯姨是哪里做得不对吗?还是我现在年纪大让你感觉厌烦了?”
“冯姨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原本就是老宅那边的人,现在回去,我妈应该也会让你养老好好休息的。”
她当然知道养老是什么意思。
当初跟她一起在老宅干活的人现在大部分都退休回家了,每次看到他们在群里发的种菜带孙子的视频,冯姨总是有种骄傲感。
如今大家地位阶层已经不同了,他们依旧是农村来打工的下等人,不像她,儿子女儿都进了叶氏集团工作,她每天待的地方都是金碧辉煌,还有佣人供她使唤。
叶南星是她看着长大的,他的佣人不也是自己的佣人?
要是现在灰溜溜回老宅,管家一定会让她退休的,她怎么能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富贵?
不管怎么说,得先留下来再说!
冯姨打定了主意,立刻撒泼打滚起来:“南星,我知道我对夏小姐苛刻了些,但是刚才我也是为她好,你想想,夏小姐日后是要嫁给你的,我又把你当儿子看,我怎么可能会对夏小姐有任何怨言。”
“什么?”
叶南星的表情变得很是诡异,他完全没有被冯姨突然的哭诉吓到,反而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那道视线饱含深意,似乎将一切都掌握其中,可又让人不确定他知道了多少,就在这种煎熬的猜测中,冯姨战战兢兢道:“南星,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啊。”
叶南星勾起一抹笑,好像在赞同她的话,又好像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须臾后他轻笑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阵阵寒气。
“叫声冯姨,你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冯姨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自下而上起来,浑身都战栗着,似乎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后面那四个人在这时候才有了害怕的焦虑。
“你们,也是觉得我是她儿子?”
四人都快把头摇断了。
冯姨这次才是真正的两眼一翻,彻底晕了。
她被抬走后,叶南星才语气平淡开口:“不要以为我不在,苏木不告诉我,你们就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夏苏木的事,叶南星还是愿意多说两句的,他怕自己不在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尽管她衣服前面只有零星血珠子痕迹,也足够让他胆战心惊,不敢有任何侥幸。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们。”叶南星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夏小姐会成为我的妻子,这个家的主人。”
男人周身气场凌冽,仿佛能将人看透:“周特助,找时间把他们在培训一下,平均五万块一个月,难道工作保持度就这么两三年?”
叶家佣人分公不同,赚的钱也不同,但总和在一起,这份工作也是不少人抢破头的,叶南星对工作严厉,但要是她们只要做好了自己分内工作,休息请假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叶南星之前还经常出差,哪怕在家也是早出晚归,很少碰到,自然也不怎么发脾气。
有时候家里急事,说一声还能用他的司机帮忙送回去,哪怕是他在车库里最便宜的车,也足够在街坊邻居面前挣不少面子和回头率。
这也是冯姨为什么非要抓着这份工作不放的原因。
给夏苏木撑腰立威后,叶南星才出发去参加剪彩仪式,他好像完全我忘了刚才夏苏木的态度,掏出手机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这还是他在她卡上打了一万块以后才通过的账号,每个消息发过去都很重要。
“我出门了,有什么需要就找家里佣人。”
“晚上等我回来。”
他打出这行字的时候,心底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甜腻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结婚了,他就像是个外出赚钱的一家之主,要撑起这个家庭。
但发出去后他就被砸到了现实。
因为夏苏木把他拉黑了,红色感叹号十分明显。
叶南星也不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指一滑界面,给一个账号直接打了一万。
他停了一分钟才继续把那句没发出去的重新打了一遍,这次没有感叹号。
这个捡钱眼开的小丫头。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眉眼柔软,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宠溺,犹如黑夜里清冷月色染上了温度。
周相宜抓着手上的晚宴包,指甲都快把包划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