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是很复古的款式,也是她从前最喜欢的法式风,里面一应事物都没变,就连她没看完的漫画还摊在书桌上,似乎那地狱般的五年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用管的大小姐。
夏苏木的手一点点触摸那些熟悉的物件,每触碰到一样就能记起一些往事,随后她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坐下,看到了上锁的抽屉。
这是她的秘密空间,钥匙只有一把,连沈佩莲都不能看。
当初她们母女俩无话不谈,自己对叶南星的感情也是第一个和她分享的,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沈佩莲要千方百计把她嫁给叶南星的原因。
她看着半生锈的锁头,想也不想从身后一本书里拿出钥匙,藏得很深,也是她别扭的少女心事。
她将钥匙往里挪了挪,用了点劲才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日记本,上面记载着她和叶南星的全部故事,字迹从稚嫩凌乱到成熟板正,而底下有本素描本,也是叶南星。
他的皱眉,他的微笑,甚至在课堂睡觉的样子,都被她用铅笔一笔笔描绘下来。
叶南星长相优越,五官深邃,是极容易上画的,可那时候自己怎么画都不对劲,生怕自己每一笔都把她画丑了。
后来夏苏木才知道,就是因为太过紧张,才会手足无措。
她叹口气,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只是现在不敢扔在夏家,生怕哪个佣人会捡到,不合时宜的东西,出现就是错误。
夏苏木没有再将那个抽屉上锁,钥匙也随意扔在里面,然后起身就离开了书房。
她回去后思来想去把东西放进包里,准备明天出去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这样也算是放下了过往。
这个晚上夏苏木一夜无梦,第二天依旧醒得很早。
“小姐。”
老管家见她下来也是一愣:“其实时间还早,您可以多睡会。”
夏苏木摇头:“醒了就睡不着了。”
其实是因为她早就养成了生物钟,每天几乎只睡四个小时就够了,要是碰到噩梦,一晚上陆陆续续也睡不上两个小时。
夏苏木锤了锤背,吃完早饭下意识要将碗碟放进厨房,被佣人用奇怪的眼神阻止:“您不用这样。”
“没事。”夏苏木听见夏苏舟汲着拖鞋走过来,眼睛都没怎么张开呢,“这女人也不能白住,以后家务活她要干就让她干。”
佣人只能放手。
夏苏舟打了个哈欠:“房间怎么没给我备水?”
佣人忙道歉:“许是打扫的人忘记了,现在就给您送上去。”
“不用。”夏苏舟撇嘴一笑,手指直接很没礼貌指着夏苏木,“我要她送。”
夏苏木早就习惯了,刚要把桌上准备好的水倒了递给他,夏苏舟就走了:“我说,送上来!是送上来!”
刁难的味道很重,管家叹口气:“还是我去吧。”
“不用了,张叔叔。”夏苏木礼貌一笑,“要是我没去,怕是一个早上都不会安生的。”
说着夏苏木就端着水上楼,夏苏舟睡觉喜欢全黑,因此里面依旧是黑漆漆地,一点阳光都没有照进来。
夏苏木打开门站定,刚要进去,就被一个抱枕打到,然后是一阵低气压的沙哑声线:“开着门干嘛?没看到本少爷在睡觉?”
夏苏木连忙道歉,下意识关上门,结果没了光亮,她一时间都没看到房间的布局,她本来就很少来夏苏舟房间,这样一来更加束手束脚。
“水呢?”
夏苏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结果一不留神撞上了沙发一角,猝不及防的疼痛让她生理盐水都被激出来了,可还是要继续过去。
好在适应了黑暗,夏苏木的眼前清晰起来,尽管还是暗暗的,但还是能看清一些东西的大概。
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夏苏舟人已经窝在被窝里了,听见动静爬起来喝了一口,想也不想直接泼水过去:“有没有脑子,大早上让我着凉?”
夏苏木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默不作声接过重新换了一杯。
结果又是迎面一杯水,只是这杯水有点烫,她脸上都觉得火辣辣的灼热:“你是要烫死我吗?”
夏苏木早就习惯了这种刁难,安安静静下楼继续换了一杯,等到走上走下十次后,夏苏舟才畅快地将水一饮而尽。
黑摸摸的环境里,只有夏苏木因为上下楼过于多而产生的微微呼吸声。
夏苏木见他没再说什么,就问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夏苏舟约莫酒还没醒,直接拉过夏苏木的手腕,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味道瞬间钻入鼻腔,刺激大脑。
夏苏木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就听见夏苏舟在耳边轻声道:“你这样,是在勾引谁?”
夏苏木不明白,身上的皮肤以瞬间的速度冰凉下来。
她咽了咽口水,试图唤醒夏苏舟的理智:“哥...哥哥?”
“谁是你哥哥?”夏苏舟刚醒,声音嘶哑,不像白天那种理智刻薄,现在他如同灌醉了酒的玫瑰花露,一字一句都是诱人。
他的手划过夏苏木的脸颊,然后就听见了他冰凉至极的嘲讽:“别忘了,我们没有血缘,你不是想要攀高枝吗?像你这么下贱的女人,国外应该不少人光顾吧。”
随后指尖来到脖子,夏苏木衣服上的第一颗纽扣,夏苏木只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开始猛烈颤抖起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哥哥,可以这么无底线!
黑夜向来是会吞噬人的理智的,夏苏木脑子混沌起来,不好的记忆像是被搅浑的湖水一样,翻滚起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夏苏舟,巴掌跟不要钱似的扇在自己脸上:“我知道你们都想要我去给白菱歌赔罪,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的,但是你不能这么作践我!”
她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般撕开自己的衣服,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反而是地狱来的恶鬼,夏苏木眼里尽是猩红。
“我承认,你们想要摧毁我的心愿已经达到了,夏苏舟,这五年我确实生不如死!”她一把抓过夏苏舟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想要是吗?那就给你,你以为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夏苏木满脸泪水,是已经沉寂下去的绝望:“五美元,谁都可以要我。”
“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