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在韦霜还在回忆的时候,他继续说道:
“《春华宴》,一首平平无奇的乐曲,可你为何偏偏选了它?”
韦霜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目光呆滞地喃喃道:“哥哥说,越是平凡越能……彰显琴技,脱颖而出。”
百里钰嗤笑一声,“他应该没有告诉你,《春华宴》是先皇的母妃临终前弹的最后一曲。”
“而你,就是凭那一曲,入了先皇的眼,成了他的皇后。”
“韦氏,你自诩聪慧,不过棋子一枚。”
韦霜难以置信地摇头反驳:“百里钰,你少挑拨离间。”
“哥哥养我长大,他说过会娶我为妻,他不会这么对我。”
“是你,一定是你……胡说八道。”
“不可能是他……”
百里钰见状,心里一阵唏嘘,当年名满西荣的女子,却被一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微眯双眼,缓缓说着:
“当年明月小筑之行,朕也在场,你那时着了一身红衣,是也不是?”
“还有,六年前,朕之所以能找到隐匿的韦无极,是韦远山为了活命,亲手将他交了出来。”
“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有情郎。”
“贪生怕死、道貌岸然、利欲熏心……”
他的一字一句,都如无数把寒刃直直插在韦霜心头。
让她艰难撑起的身子,一下子卸了力,趴在地上疯言疯语:
“哥哥……极儿……”
“为什么?”
“……”
百里清见状,想要伸手去扶她,却在弯腰时顿住了动作,慢慢收回了手。
紧接着抬步走到南元琦面前,试探着喊:“琦儿……”
南元琦看了一眼南暝央,又看了一眼赵暮鸢,才朝他行礼道:
“元琦见过西荣清王。”
西荣清王!
百里清听到这个的称呼,再看看他纠结的小脸,再次争取道:
“琦儿,你是皇兄的孩子,本王是你的叔叔。”
南元琦小手紧紧抓着南暝央的衣服,轻声细语:“清王,我叫南元琦,这是我父王。”
见他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百里钰眼底覆上一层失落,插话道:
“琦儿,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百里家的孩子。”
“朕知道,你从小在暝王府长大,一时难以接受身份的转变。”
“但没关系,西荣永远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
南元琦呆怔片刻后,望向赵暮鸢,似乎想把决定权交给她。
赵暮鸢递给他一记安心的眼神。
然后将视线落向百里钰,不容置喙说:
“西荣陛下,琦儿还小,一切等他长大以后再做决定。”
“至于地上的皇后娘娘,本王希望她六年后再归天。”
“西荣,可能做到?”
她自称本王,意味着现在是以姜胤南鸢王的身份说话。
接着,她依次望向百里玄和百里清,寒声道:
“若是可以,大姐姐之死,本王就此揭过,不会再向西荣讨要说法。”
“可若是西荣顾念旧情,选择既往不咎,给了皇后一个痛快,让她轻易下黄泉。”
“那……就别怪本王挥兵西进,插手他国政务。”
众人都被赵暮鸢嚣张狂妄的话语惊住了。
这天下,敢公然在他国朝堂上威胁挑衅的人,恐怕唯她一人。
毕竟她身后站着姜胤皇帝和南睿暝王。
百里钰望向百里清,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清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