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兮一行人一进入到落乌山，便被困在由捕灵花果实气息生成的幻境之中。
看着眼前将众人身影遮去的迷雾，盼兮眼底划过一丝满意之色。
就在她刚抬起脚想要迈向何羡我所在位置之时，右手手腕处突然被一人拉住。
紧接着，敏感的右耳被一抹温热所占据。
“带上我，好吗？”
盼兮：“！”
她进入幻境了？
不可能。
盼兮侧头回看，光滑的额头擦过一片柔软，惊得她不禁想要后退，拉开些距离。
但拉着她手腕的主人以为她不愿，反倒强势地将她拉向自己。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穿过她细软的腰肢，轻轻一掐，就将那身细腰牢牢掌在自己手中。
掌下的温热与柔软，令他一时情迷，忍不住细细揉捏了起来。
他的唇贴在她的额头，声音低沉且充满蛊惑性。
“你答应过的，会带我体验做人的乐趣\/情爱。”相似的声线却不一样的口吻。
闻言，盼兮眸光一沉，想要摆脱腰肢上大掌的动作都不由停下。
她知晓此刻抱着她的人并非幻境生成，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可不知是受捕灵花果实散发气息的影响，还是他们两者意识的相互融合的缘故。
她竟分不清此时此刻，是南胥月？还是天命？
“嘻~是分不清了吗？”
他轻笑出声，胸膛的震感清晰传到盼兮这儿。
盼兮拳头莫名一紧，“天命！”
听着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现下，我才多少体会到一点做人的快乐。”
天命先一步松开对盼兮的桎梏，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端庄而雅正，与方才放肆的一面截然不同。
盼兮无语地睨了一眼天命，没有说一句话，直接转身朝何羡我而去。
清丽的身影渐渐被迷雾掩盖，天命眉眼含笑，但语气颇为苦恼：“南胥月，她生气了吗？”
“没有。若生气，也是生你的气，不是我。”
天命身侧缓缓走出一道身姿颀长的人影。
定睛一看，俩人竟一模一样，除了两人脸上的一些微妙神情有些不同之外，其他别无二致。
“可刚刚你不也........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好像叫：狼狈为奸。”天命斜眼挑眉看向南胥月。
反观南胥月，则是冷淡地瞟了一眼对方，随后踏着盼兮离开的脚印走去。
那一刻，人与神的身份调换了过来。
*
盼兮踏进了何羡我的幻境之中。
在这里，她看见了一座祭台，四角分别立着四根高耸的石柱。
祭台下，跪伏着数十名稚嫩的孩童，每个孩童脸上都是虚无一片，唯独何羡我身旁跪着的那个孩子。
五官稚嫩，却隐约看出日后会是一个清俊少年。
忽然，何羡我侧头看向某一处缓缓走出的高大人影，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暗色锦服，锦服表面都是用金线绣制的龙纹祥云，腰带上的配饰是质地温润光滑的翡翠、绿松等宝石宝玉镶嵌。
头戴金冠，就连手上的剑，剑身金龙缠绕，足以看出此人身份贵不可言。
他出来的那一刻，何羡我眼中迸射出奇异的光彩。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出来的人跟地上跪伏的孩童们一样，看不见脸。
可盼兮浏览过史书，她知晓眼前看不清面容，却手提巨剑，步伐坚定踏上祭台、拒神之人是谁。
人皇昭明！
“没想到，他会是你的信徒！”
“我也没想到，一个人族，纵使之后得到我神窍滋养，开启修炼，也断不可能活万年之久。”
可想而知，活了万年之久的何羡我，身上是背负了多少条生命！
又是如何逆天改命！
眼下观他，在捕灵花果实气息与欲影贪欲牢笼双重幻境下，他心中的执念竟是万年前人皇昭明登天弑神的那一日。
“无论如何，他的执念背后是数条鲜活的生命。”盼兮侧身，看向与她一同来到此处的昭明。
幻境内，昭明面容清晰，他的头上戴着她从暮悬铃那儿借来的遮影簪。
对于盼兮的话，昭明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压了压身前的栏杆。
“既然他的执念因我而起，那便由我亲手解决。”
紧接着，二人默默在暗处，看完了在何羡我记忆中万年前的真相。
期间，何羡我的意识曾清醒过、挣扎过，但在捕灵花果实香气与贪欲牢笼，以及盼兮手段多重压制下，还是沉浸在了幻境之中。
待看完何羡我万年之所求之后，沉默在盼兮与昭明二人间弥漫开来。
时间看似过去许久，实则在外面只是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即使在幻境中，时间的流逝很慢，但终有时。
轰——
天际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将所有在幻境中的人震醒。
彼时暮悬铃、谢雪臣、南胥月三人刚刚将精魅幻化的虚影斩杀。
暮悬铃收回插入精魅胸膛的匕首，抬头看向七彩之光闪耀的天际，“这天...下彩虹了？”
“不是彩虹，这轰鸣能让修炼之人，神窍共振；至于这霞光，能令看见之人，心神荡漾，恐怕是要变天了！”
谢雪臣的话得到南胥月的认同，只见他凤眼微眯，玉扇轻扣虎口，发出一声清脆的“挞”。
“是变天了，正确来说，应该是天.........破了！”
当“破”字从口中说出的一刹那，南胥月的手腕内侧如同树纹一般的金纹正悄然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