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爱我吗？
“你对吾的出现，似乎并未感到太多的惊讶。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不会回来了？”
凝视着眼前清冷绝尘的女子，天命心中难得生出一丝好奇。
当他短暂出现在这副躯壳时，所视之物仍与数万年一般，没有颜色之分。
唯独见她，即使看不见她身上的颜色，但还是会在她出现那一刻，他的视线便第一时间锁定在她身上。
无一例外，已成了这具身体的本能。
最主要的是，在他无数个轮回里，都有她的身影。
“不会，他会回来的。”
说话的同时，盼兮递给了天命一杯热茶。
茶烟袅袅，香气扑鼻，一闻便知此茶叶绝非凡品。
可天命就是闻不到这热茶的清香，也品不到茶水的甘甜。
他只能借着南胥月记忆中盼兮为他烹煮茶水的甘甜，一边回忆，一边浅啄。
“你竟这般笃定？若吾说，他回不来呢？”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轻微响动的房间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好似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住了一般。
片刻后，盼兮轻轻放下手中举着的茶壶，起身缓缓行至天命的身前。
她微微俯下身子，靠近天命的同时，抬手覆上他的左胸腔。
砰—砰—砰—
每一下跳动都如此强烈而又迅速，仿佛胸腔里正住着一只活泼好动、欢脱无比的小鹿。
只见她红唇微张，莞尔浅笑道：“他还在！”
一开始，看见盼兮突然起身朝他走来，他不解但并未阻止，反而心里有了些好奇，好奇她要做什么反驳他。
直到那只纤纤玉手覆上他的胸口，剧烈的心跳声无不在告诉他，他低估了南胥月，低估南胥月身体对她触碰的自然反应，亦低估了南胥月对她的感情。
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袭来，他的身体开始摇晃，他一把压住那只覆在他胸口的小手，紧紧攥着、扣着。
在作为天命的意识即将离开前，他如同一只恶狼般，发狠地吻上了那张令他思绪紊乱的红唇。
吸吮着，舔舐着，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无法抑制的渴望和冲动，仿佛要将这美妙的触感深深烙印在心底。
最后，再用力一咬。
腥甜的味道弥漫开的同时，天命催动着体内那点混沌之力悄然覆上那道狭小的伤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令盼兮一时不察，就这样被他偷袭上。
直到唇瓣传来的刺痛，唤回了盼兮过于震惊的神志。
未等盼兮推开，天命便先一步松开了嘴唇。
天命强撑着的意识，看见她唇角那一点若隐若现的血迹后，俊美妖冶的面容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天命意识的封闭下，南胥月的意识瞬间回归。
意识回笼的刹那，南胥月便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
“对不起，我（会负责）”
“会负责”三个字还未被南胥月说出口，盼兮就出言打断了。
“无碍，我知晓这并非你本意。所以，你也无需有负担。”
说话的时候，盼兮抬起手去触碰被咬破口子的唇角，只是轻轻一碰，“滋—”
嘴角传来的丝丝刺痛，不由令她紧促眉心，倒吸一口气。
心中一紧，惊疑地发现：伤口处居然有混沌之力！
“别碰，会疼的。”
南胥月抓住了盼兮触碰嘴角伤口的手。
指尖微凉，但手掌心却如同包裹着一团火般温热。
“不如，我来试试。”
对上盼兮狐疑的目光，南胥月的视线不由往下偏移，“虽然他（天命）将我的意识压制了，但我窥视了一些他的记忆，这伤口上有混沌之力，虽薄弱，但足以令你这道口子停留些许时日。”
就是不知道此举，他意欲何为？
似乎像是一只领域意识极强的野兽般，在自己所属物上打上标记，以此警告其他人。
就在南胥月暴风式思考的时候，他动作轻柔地抬起盼兮精致的下颚。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微微张开，虚覆在她嘴角的伤口处。
脑海里不断回忆着从天命那儿捕捉到的极其有限记忆，靠着这点支离破碎记忆，艰辛催动起还未完全解封的混沌之力。
然而，要想依靠这仅有的一点记忆来催动尚未完全解封的混沌之力绝非易事。
但这对于南胥月而言，只有想做与不想做之分，就算再难，只要是关乎她，他都会拼尽全力做到。
须臾后，盼兮嘴角的伤口消失不见，但南胥月则已虚弱地歪倒在盼兮的脖颈处。
“胥月！”
南胥月苍白的嘴唇吞吐着温湿的气息，不断撩拨着盼兮敏感白皙的锁骨。
“抱歉，我...还是太弱了。”
因为弱，他不敢在谢雪臣求娶盼兮时，勇敢闯入房中阻止；
因为弱，他被天命压制，被迫将身体控制权让出；
因为弱，他就是想要替盼兮驱除伤口处那微弱的混沌之力，都几乎耗尽全部灵力。
南胥月拧紧眉心，紧咬下嘴唇，企图让自己身子能稍稍坐直些，可耗尽全身灵力与力气的身体不许，他的心更不许。
忽然，他如刀削般雕刻而出的侧脸处，伸来一只小手，将他稍稍离开的脑袋，轻轻按了回去。
随后头顶处传来了盼兮清冷如山涧泉水的声音。
“不用说抱歉，南胥月可一点也不弱。”
“盼兮，你不用安慰我。”
话虽如此，但听见盼兮说自己一点也不弱时，南胥月的心底还是泛起了丝丝甜意。
“不是安慰，是真话。我不爱说虚假的话，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盼兮偏头看向虚弱枕在自己颈窝的南胥月，她清冷的眼底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与怜惜。
“嗯，盼兮不爱说假话。”南胥月轻声附和着。
他听着耳边传来的心跳声震动，只感受到一道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舒心。
好想好想就这样一直待着，只有他们两个人。
“胥月，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好。”南胥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令盼兮往南胥月体内输送灵力的动作稍稍一滞，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胥月，答应我，无论世间变化如何，好好爱自己，好好活下去。以及，不要听你体内那个他的话。”
“记住，你，南胥月，蕴秀山庄庄主，天下阵法第一人，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灼灼公子，你值得被所有人爱。”
“爱？”南胥月轻声呢喃着，随后心随意动问道：“那你爱我吗？盼兮。”
他缓缓离开盼兮的颈侧，直起身子望向盼兮，眸光紧紧盯着她那双如明月星辰般的眼眸。
发红的眼角，眼眸深处是想要答案又畏惧答案的脆弱与敏感，他略微苍白唇瓣上还残留着她先前的唇血。
莫名令盼兮的心不自觉一颤。
“那你呢，你爱我吗？南胥月。”
闻言，南胥月不禁微微垂下眉眼，认真思索了一番。
待重新抬起时，眼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孤注一掷。
“若爱是放下，是释怀，那我不爱你。”
“可若爱是占有，是执着，那我爱你，爱到深入骨髓，时刻想要将你吞之入腹。最好能将你牢牢圈在我的身边时时刻刻，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半分，就算是封遥，也不行。”
他平静舒缓的语气中，隐隐藏着能将世间全部毁灭的疯癫。
不，不对，一切都不对。
盼兮眸光一凝，在对方反应过来前，抬起那只有莲花印记的素手，快速从他双眸掠过。
转瞬间，南胥月便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