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不怕旧,能用就行。
玱玹对上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瞳,抿唇微弯道:“我的能力,你当然可以信得过。”
*
咻——
箭矢正中红色的靶心。
“明明以你的箭术足以做她的老师,为何还要花如此重礼聘我?”
相柳双手抱胸,嘴角永远保持着防风邶专用的痞笑。
“你传信给我,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盼兮从脚边的箭筒中拿出一支箭,将箭搭在弓上,左手拿弓,右手扣弦,视线直视着前方靶子的红点。
“你的肩有点高了。”
倏地,一具滚烫的身躯从盼兮身后将她整个人圈住,将盼兮拿弓、扣弦的双手包裹住,那双手上传来的热度,透过盼兮手上薄薄的肌肤,直直地传递到了她的心间。
紧接着,一阵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盼兮敏感的耳后,带着独属于相柳的冰川之气。
“我来是告诉你.........我知道了解蛊的办法!”
咻——
就在这一瞬间,那支二人合力射出的新箭矢,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带着力量和速度直直地冲向了之前已经稳稳扎在靶心处的另一支箭。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新箭矢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击在了前一支箭的箭羽部位,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让前一支箭无法承受,从箭羽开始,整支箭竟然被硬生生地射裂开来!
无数的木屑四散飞溅,最终,新箭代替了旧箭,稳稳当当地钉在了靶心的正中间。
盼兮轻轻扭过头,随后脚步轻移,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步伐虽小,但足以与身后站着的相柳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待站稳身形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
“然后呢?你知道了解蛊的办法,我也不需要。还是说,堂堂的相柳大人愿意花掉自己一条命的代价,替我和玱玹解了身上的蛊?”
“你又怎知我不愿?”看见盼兮与自己拉开距离,相柳的脸上并未出现异色,反而手指微曲向前,用指背轻轻扫过盼兮的浓密细长的睫羽。
从睫羽扫过,顺着眼角一直往下,轻轻地掠过那如羊脂白玉般光滑娇嫩的侧脸,在精致分明的下颚处悄然拐弯,最后停在了那张无论在午夜梦回还是清醒时分,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的朱唇之上。
“算是你百年前解救那些在奴隶场妖族的回报。”
相柳看着那双毫无动容的眼神,心知对方是一定要一个理由才会接受这解蛊的方法。
听见相柳的解释,盼兮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黑头发赤瞳小孩的样子。
“所以,是你,小孩?!”
似乎相柳也回想起初见时,自己窘迫的小丑样,声音微不可察地羞怯道:“嗯。”
“但我还是不需要。”盼兮再次拒绝道。
“为何?你就愿意将自己的命与他人相连在一起?永远受掣肘?”
相柳不解,如剑锋一般凌厉的眉头紧拧着。
“不愿。但我更不愿因此让你无缘无故丢掉一条命,即使你是九命相柳,比别人多了八条命,也不应该浪费在此。”
盼兮弯唇勾出一抹浅笑,伸出手握住那只停留在自己唇角的手,轻轻捏了捏。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你说服不了我,我劝不了你。
最后还是相柳主动退让了一步,似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用到“主动退让”。
“既然你不愿意用我的一条命解蛊,那就将玱玹身上的蛊转移到我身上,以你身上的蛊做主蛊。如此我不用废掉一条命,又能报恩;你也可以借此牵制住我不去伤害玱玹。”
当看见盼兮朱唇微张,神色似乎又想拒绝这一提议,相柳直接恐吓道:“你若再拒绝,我就偷偷瞒着你解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确定自己每时每刻都能防得住我吗?”
盼兮无奈下只能点头答应。
“那事不宜迟,今晚我去你房中转移蛊虫。”
相柳虽未进去过玱玹府,但出于自己的一点私心,他一早便摸清了玱玹府的每一处角落,比玱玹这个主人还要熟悉他的府邸。
入夜时分,玱玹一早便回了自己房中休憩,他房中的香炉被相柳提前动了点儿手脚。
此刻,玱玹早已陷入了睡梦中,即使九天惊雷也无法将他惊醒。
“开始了!”相柳屈膝盘腿坐在盼兮的床上,郑重其事道。
“嗯。”盼兮拿出当初那枚黑黢黢的核桃,用银针戳了手指头一下,一滴鲜艳的血液便落在核桃上,瞬息间便被核桃吸走。
紧接着,核桃也吸走了相柳的妖血。
在开始念出咒语前,相柳睁开双目,抬眼看着眼前清冷佳人,“盼兮。”
盼兮:“嗯?”
“记得心里想我。”相柳那张妖冶的面庞上,忽地绽开了一抹明艳的笑容。
明艳得晃了盼兮的眼,迷了一瞬何人的心。
“嗯,知道。”盼兮微微错开了一点儿视线,将视线的重点停留在相柳红如鲜血般鲜艳的薄唇上。
却没想到,反倒令自己口干舌燥起来。最后,盼兮直接闭上双眼,眼不看为净。
看着自暴自弃闭上双眼的盼兮,相柳强压下的嘴角像是突然松开了所有桎梏,疯狂地上扬着。
随着相柳口中念出那段晦涩难懂的咒语,盼兮与相柳周身开始出现如萤火虫般点点的星光,盼兮体内的蛊虫像是被人突然唤醒一般,疯狂地扭动着,无声地发着自己的小脾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听见耳畔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道:“好了。”
盼兮方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像是无事般的相柳,盼兮的目光开始渐渐变得狐疑。
怀疑蛊虫是否真的转移了。
无事时,她只能感知到自己身上的蛊虫,却无法感知另一只蛊虫的存在。
“不信?那便试一试。”相柳直接俯身向前,一手护着盼兮的后脑勺,一手抱着盼兮的侧脸,带着盼兮倒在床榻上。
他那张削薄的嘴唇缓缓覆在了那张粉嫩多汁的朱唇上,只见他微微探出舌尖,先是浅浅地舔舐了一下,仿佛在试探什么,当感受不到对方的抗拒后,方才开始大张旗鼓、肆无忌惮地吮吸、舔咬、捻磨。
他如一名在沙场上恣意驰骋的将军,在温暖的腹地上开疆拓土;又如快意的剑客,仗剑在辽阔的天地间挥舞着。
他宽厚的大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强势地穿插在那双小手的指缝中。
周围的环境静谧而幽暗,唯有微弱闪烁的烛火,在黑暗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昏黄温暖的光芒。
在这片光影交错之中,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在烛火的见证下,宣誓着一个隐晦而饱含深情的誓言。
一吻毕,相柳最后一个吻是落在那如画般的眉心,温柔且珍重。
“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那般,直接轰了这间房间呢。”相柳开玩笑般凑到盼兮小巧耳蜗中吐气。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无论如何,今晚辛苦你了,我让小桃给你安排一间卧房休憩。”
盼兮稍稍侧过头,避开那道流氓气息,不想再让自己敏感的耳朵再被一条蛇调戏。
“不用,这里就挺不错的。”相柳身子一歪,手臂穿过盼兮脖颈,另一只手环抱住盼兮柔弱无骨的腰肢,将盼兮整个人圈抱在怀里,鼻尖蹭了蹭身下人的一头秀发。
“而且,你想要明日全部人都知道,你这么晚了还留宿一个男人?还是说,你打算给我一个名分?我先说明,我可只做正夫哟~”
盼兮试图挣扎下,却无法挣脱。一听身后人还要讨要正夫之位,直接逃避性闭上双眼。
“那你就留在这,明日趁小桃进来前离开。”
“好吧,真可惜!”相柳收紧了一下手臂,将怀里人拉得离自己更近了几分。
也不知他口中说的可惜,是可惜对方没眼光?还是可惜自己得不到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