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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啸楼耳朵尖动了动,听出楼下二人离开,抬手摸了摸白灵筠的脑瓜顶。

“还想吃什么?我下去拿。”

白灵筠随手往书桌上一指,原本干干净净的桌面上,眼下荤素蛋奶,水果坚果,零食糕点,糖果肉干堆成了小山,全是这位在外一本正经,高傲冷酷犹如一座冰山的沈司令,三番两次,偷偷摸摸爬窗去厨房打包带回来的……

“三天不出门都吃不完,还拿?”

沈啸楼目光灼灼,三天不出门吗?也不是不行。

隔着厚厚的笔记本,白灵筠都能感受到沈啸楼烫人的视线。

无奈叹了口气,将本子合上,扶着酸疼的腰坐起来,板着脸教育沈啸楼。

“酒是烧身硝烟,色为割肉钢刀,司令,你这样不好。”

沈啸楼没反驳,只是伸出手掌,贴在白灵筠的腰窝处轻轻一按。

白灵筠当即腰身一软,趴在了他身上。

脸色涨红,恨恨的咬紧牙关。

也不知是被华老先生的针灸扎出了应激反应,还是沈啸楼会什么点穴秘术,只要在他后腰上一按,立马将他身上的硬气给按没了。

沈啸楼十分有技巧的揉按着白灵筠酸疼的后腰。

怀中之人也犹如一只被伺候舒服了的猫咪,乖乖的把下巴搭在沈啸楼的肩膀上。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这三日都干了些什么?”

沈啸楼调整了下坐姿,以便让怀里人趴的更舒服。

闻言,带着三分戏谑说道:“滨江城没被你掀翻,挺好的。”

白灵筠呲出一口小白牙,不轻不重的在沈啸楼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是那么混不吝的作精吗?”

沈啸楼被咬的眯起了眼,手上按摩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一分。

白灵筠侧着脑袋,贴在沈啸楼的耳边小声问道:“司令,我可以帮你吗?”

他想做很多事,但在权力至上,军阀横行的时代下,仅凭他自己,短期内根本见不到成效。

空有一脑子的想法,没有强有力的支撑,那只能叫做空想。

钱摆州和景南逢二人,一个是中央银行宛京分行副行长,一个是大总统直系军阀,这样两个背景强硬的顶级大佬联手都搞不定一个票号融资,何况是他一介平民。

更甚者,在很大一部分人眼中,即便他与沈啸楼结为一体,背靠沈家,可说到底还是一名身份卑贱,有幸飞上枝头的下九流戏子。

人微言轻,这是不争的事实。

沈啸楼将白灵筠抱到腿上。

“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于我而言……”

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白灵筠疑惑的歪着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沈啸楼抿了下嘴唇,片刻后正色道:“于我而言,你能来到我身边,就是在帮我。”

沈啸楼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不是甜言蜜语的情话,但却一语击中白灵筠的内心,令他生出一种,无论穿越与否,不管异世如何,他本就该与这人永久相伴的宿命之感。

见白灵筠恍惚出神,沈啸楼话锋一转。

“正金银行今日一早派了七人组的谈判团队,去政府大楼索要赔偿了。”

白灵筠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他们要多少钱啊?”

虽然在自家地盘上收拾矮矬子没毛病,再让他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么干,但没道理让公家承担后果。

沈啸楼冷声说出矮矬子索要的赔偿款:八千万大洋。

“夺少?”

白灵筠掏了掏耳朵,一度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沈啸楼看了白灵筠一眼。

“杨时安今日天不亮就在城门口堵我,说是迎我凯旋,实际却是暗戳戳来要钱的。”

白灵筠一愣,沈啸楼这语气中怎么好像隐隐夹带了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如此反差的沈司令,白灵筠瞬间觉得自己心尖尖的那块位置被用力捏了一下。

疼的不得了。

猛的一掌拍下,发出一声脆生生的肉响。

“美得他?我看他像八千万大洋!”

沈啸楼垂眼看了看自己大腿上留下的巴掌印,失笑的摇摇头,握住白灵筠的手轻轻揉捏起来。

白灵筠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暗暗吐出一口气,激动了,激动了,拍错大腿了。

杨时安身为黑省省长,不顾旁人眼光,直接跑去堵沈啸楼要钱,说明他已经查实背后指使三方人马给正金银行使绊子的人,就是白灵筠无疑了。

不过话说回来,矮矬子是真不要脸到了极致,八千万大洋都够买下他们那小破岛了,一栋仿古建筑的小楼竟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我给杨时安批了八千大洋,用于水龙局和防火团救火心切,常规损毁正金银行外墙的人道主义关怀基金。”

白灵筠听的又忍不住想拍大腿,奈何手被沈啸楼握着,没抽出来。

救火心切、常规损毁、人道主义关怀基金。

瞧瞧这词用的,句句不带脏,句句怼人骨,沈啸楼若是哪日不带兵打仗了,那妥妥是外交首选第一人。

“八千大洋也不急着给,可让杨省长拖上一拖。”

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必须要治一治矮矬子那不知天高地厚,蹬鼻子上脸的卑劣作风。

当然了,拖到最后拖黄了最好。

“嗯,我已交代他了。”

沈啸楼捏着白灵筠的指尖,幽幽说道:“杨时安手底下没有谈判方面的人才,处理这些事情十分被动。”

白灵筠眼皮一跳。

啥意思?跟他说这干啥?不会要给他安排个班上吧?

沈啸楼话到嘴边,被白灵筠用嘴巴给堵了回去。

许久,气喘吁吁的将人推开,殷红的嘴唇一张开。

“我不要上班……”

沈啸楼抿唇憋了半天,最后还是翻身将人压到身下。

白灵筠还想再挣扎一下。

“我不要上……”

沈啸楼一语双关,含糊回答:“嗯,我来上。”

……

白灵筠腰背酸痛的直不起来,两腿发软犹如过水面条,他练功最狠的那几年也没这么惨烈过。

牲口啊!沈啸楼太他妈牲口了!

“您说谁牲口?”

杨时安长了一张特别和蔼可亲的脸,一说话笑眯眯的,整个人和风细雨。

实在难以想象,这样软面团子似的人,是如何堵在城门口朝沈啸楼要钱的。

白灵筠尴尬的咳嗽一声,指着手中的电文。

“我说这帮矮矬子牲口,您看这上面大言不惭,鬼话连篇,维修外墙而已,八千我都嫌给多了呢,要我说,最多三千,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杨时安可算遇到知音了,他们黑省都穷成啥样了,政府入不敷出,全靠沈啸楼接济,好不容易见着点钱,转手就要人道关怀给矮矬子,他不是痛心疾首,他是痛到拔脑啊。

“不过,再怎么说,终归是在咱们的地界上,该人道得人道,该关怀还是要关怀的,毕竟,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眼下不宜多生事端,待到秋后算账时,必要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

杨时安眼睛一亮,“与毛熊国的谈判有没有可能定在咱们黑省?”

白灵筠耸耸肩,“谁知道呢,在哪谈咱说了也不算。”

按常理来说,毛熊国退出雅客州,其本质与投降无异,这样重要的谈判应该定址在江宁,次选也得是宛京。

但沈啸楼今次不仅立下战功,还将雅客州大把资源拱手相让,保不齐大总统一高兴,将谈判地点选在了黑省呢,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也是,那依您看,正金银行的人道主义关怀还是八千大洋?”

杨时安不敢怠慢了白灵筠,沈啸楼今晨带领先头部队归来,从军营大门路过都没往里进,而是第一时间赶回去看望他家中这位白少爷,其地位之重可想可知。

眼下天边擦黑,又亲自带人前来,引荐给他解决正金银行索要赔偿事宜。

早听闻沈啸楼对他家中这位白少爷情根深种,沈家也因此十分看重此人,如今看来,传言非虚,比之更甚。

白灵筠扫了眼在一旁看报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沈啸楼,转而对杨时安微微一笑。

“听说杨省长天色未亮便于城门前迎接司令,同僚之中,还要属您与我家司令心照神交,谊切苔岑。”

杨时安面上窘迫,连连拱手告罪。

“今日之事,是在下莽撞,在此,特向沈司令赔罪,望司令莫见怪。”

沈啸楼放下报纸,淡淡颔首。

“杨省长言重。”

哦?

白灵筠半挑眼尾,沈啸楼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杨时安心中感慨万千,他自开蒙便研学中庸之道,若太平之世自可信手拈来,可叹生逢乱世,许多事做起来十分吃力,如果不是有沈啸楼在黑省驻扎,他这把尸骨今时今日埋在何处都未可知。

雅客州一战于黑省受益最大,他今日在城门前迎接沈啸楼凯旋是发自内心,真诚实意。

当然,不得不承认,他也的确是存了一份私心在其中。

正金银行那个谈判团的组长叫寺山内田,是脚盆国法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精通华国文化,熟读资治通鉴,钻研孙子兵法,是个相当难缠的小鬼儿,他在这人手里吃了不少亏。

沈啸楼此战立下大功,归来之后必定有许多人事物纷沓而至,应付寺山内田这种小鬼儿根本排不到沈啸楼面前去。

眼下毛熊大败雅客州,押解战俘数万,谈判节点在即,是国之大事,他实在怕自己应对不来,被寺山内田算计了去,他自己吃亏不要紧,可黑省现在是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于是他今日早早便守在城门口,为的就是想抢一个先机,向沈啸楼寻求帮助。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在座三人都心知肚明。

杨时安为人处世的确软了些,有学识但不够聪明,乱世之中手段也不够干脆凌厉,作为一省领头人,的确有些吃力。

但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能正视自己的不足,不耻下问求教,从不盲目托大。

他不行,他就去找行的人。

杨时安堵着沈啸楼要钱也好,寻求帮助也罢,究其本质,他的出发点并不是为自身利益,而是着眼于大局,这不丢人,更不羞耻。

因此,沈啸楼即便心急归家被拦截,也没有与他计较。

白灵筠口口声声不想上班,却还是愿意来为他出谋划策。

第二日清早,正金银行的七人谈判团正准备前往政府大楼索要赔偿,杨时安却先一步登门造访了。

“杨省长,您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寺山内田说得一口流利汉话,若不是小矮个子眯眯眼,还有他们那象征出身好地位高的武士后代方块胡子,单凭这口标准的说话声调,还真听不出他是脚盆国的人。

杨时安捂着前胸叹了口气。

“正金银行遭逢歹人恶意纵火,我们黑省作为东道主,怎么也该来慰问一下的,听说开业延期,大量人员无处安置,正巧,滨北有栋闲置小楼,倒是可以临时借给贵行使用,就是这位置有些偏,地方也有些远……”

寺山内田听的不耐烦,这杨时安啰里吧嗦的到底想干什么?他们的确从国内带来大批银行专员,但也不至于没地方安顿,还用不着他杨时安操这份心。

“杨省长,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廉者不食嗟来之食,个中意思想必不用我这外族人为您解释吧?”

杨时安好脾气的点头称是,“虽然但是,寺山组长恐怕是误会了。”

寺山内田皱了皱眉,“杨省长所说何意?”

杨时安耐着性子解释道:“嗟来之食意在施舍免费,可在下之意则着重一个‘借’字。借,租借的借,意思是:你付钱,我出地,合同到期,银货两讫。”

寺山内田愤怒而起,“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因动作过大,桌子上的茶杯被掀翻,里面的热茶溅到杨时安的手背上,水滑的瓷杯骨碌碌滚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

杨时安被烫的“啊”了一声,忙起身闪躲,结果没站稳,脚腕一崴,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好巧不巧,手腕正按在了刚刚碎裂的瓷片上,当即冒出汩汩鲜血。

杨时安一见手腕上鲜血如注,登时大声呼叫起来。

“来人,来人,救命啊!”

寺山内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住了。

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

嘭!

一声巨响,门板被大力踹开。

“来人……嘎……”

杨时安见到来人,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王虎收回腿,退到后方。

沈啸楼一身冷峻,立在门外。

扫了眼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杨时安。

面无表情,语速缓慢,“意图刺杀省长,拿下。”

“是!”

什么?

寺山内田彻底懵了,他连桌子都没拍一下,什么时候意图刺杀省长了?

一队大兵蜂拥着冲进来,压着还在怔愣之中的寺山内田拖向门外。

肩膀上的疼痛激醒了寺山内田,到这时他终于明白过来,杨时安这是以身做饵,故意做局挖坑陷害他。

而沈啸楼,就是专门来为这场局收尾填土的!

寺山内田因“刺杀华国政要官员未遂”被现场逮捕,作为谈判团成员,其余六人也未能幸免,一并被收押审讯。

至此,正金银行的几名主要首脑成员全部哑火。

南道外分局空了几年的监房,头一次住满员。

黄启明、黄德发这俩从前被边缘化的堂兄弟一时间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大红人,连带着整个南道外分局都跟着昂首挺胸骄傲起来。

沈啸楼从雅客州回来后,没有任何特殊的举动,除了折腾的白灵筠狠了点外,其他均无变化,对外依旧不苟言笑,淡然冷酷。

可奇怪的是,不只沈啸楼,整个四盟军都非常平静,吃饭、睡觉、训练,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完全看不出他们刚刚击败毛熊,夺回被占领了几十年的雅客州领土。

对于这种不正常现象,白灵筠总结归纳了四个字。

那就是:拉个大的!

一只大手伸到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白灵筠想事情想的出神,没注意沈啸楼走进餐厅。

“没想什么,你接完电话啦?”

“嗯。”

沈啸楼拉开椅子,坐到白灵筠身边,自动自觉的给他剥鸡蛋。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白灵筠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刘婶的侄女今日成婚,我接了请柬,答应了要去观礼的。”

沈啸楼将鸡蛋掰开,放到白灵筠的粥里。

“她做粉肠的手艺不错。”

“是啊。”

白灵筠认同的点头,“要是开间铺子,生意一定很好。”

沈啸楼将粥碗推到白灵筠手边。

“粥要凉了。”

白灵筠端起碗喝了一口,咂摸咂摸嘴,口感怪怪的,还有点甜。

“粥里加了什么?”

“龙眼肉。”

白灵筠仔细瞧了瞧,果然看到几块煮成了胶状的果肉。

他不大爱吃甜粥,矜着鼻子将粥碗放下。

“龙眼有养血壮阳、益脾开胃的功效。”

沈啸楼舀起一勺粥送到白灵筠嘴边,“你不是腰疼,最近还需多补补。”

白了他一眼,白灵筠不情不愿的张嘴将粥吃下。

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脱口问道:“你怎么不补?”

沈啸楼挑眉逗他,“你确定要我补?”

白灵筠立刻闭紧嘴巴,他可能还需要补补脑子了,问的是什么蠢问题?

按照达斡族的规矩,刘婶侄女的婚礼仪式要在晚上举办,白灵筠正好有时间可以出门去挑选一样新婚礼物。

吃过早饭,见沈啸楼拿出一本杂书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看样子似乎没有去军营的打算。

白灵筠眼珠子一转,捧着一盆炸馓子凑过去。

“司令,厨房刚炸出来的馓子,又香又脆,你尝尝。”

沈啸楼嗯了一声,没动,倒是翻了一页书。

白灵筠秒懂,两指拈起一块馓子送到沈啸楼嘴巴边上。

沈啸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张嘴吃了。

放下书,抬手给白灵筠整理了下翘起来的头发。

“外面阳光不错,要不要出去逛逛。”

白灵筠等的就是这句话,怀里的盆往茶几上一放,朗声喊道:“要!”

看着白灵筠欢快的上楼换衣服,王虎疑惑的挠起后脑勺。

今天是啥特殊的日子吗?出个门咋这么开心?司令也没限制少爷出门啊?

沈律凉飕飕的瞥着王虎,这样一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放在少爷身边他太不放心了。

一个人出门,叫散步,叫游荡,叫大街溜子。

人家小两口一起出门,那叫约会,叫浪漫,叫共赴雅集。

司令和少爷虽然成婚月余,但婚后的相处时间拢共没有几日,眼下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正是如胶似漆,水乳交融的时候。

这个阶段,俩人隔空对视一眼都火花带闪电的,自然是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情趣了。

那情趣又是什么?

情趣,顾名思义,一个提出情调,一个回应趣味,有来有回,互相拉扯,这才叫真正的情趣。

再说了,司令哪有那么闲,军营里公务堆成山,哪就能无所事事的坐家里看杂书了?

况且看书在哪看不行?明知道少爷吃完早饭喜欢坐在沙发上吃零嘴,司令非要挑少爷的地方看书干嘛?

这其中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呢吗?

不管沈律如何头脑风暴,反正白灵筠说什么今天也不能再纵容沈啸楼继续胡闹下去了。

他来到黑省的这段时日,不是大雪连天,就是绞尽脑汁的阴矮矬子,就连想出门吃个特色炖菜,都因为意外遇到达斡族的包桌餐而告终。

沈啸楼回来这两日,他更是日日见不到太阳。

第一日,直到天色昏暗,他才被抱进车里,前往政府大楼去见杨时安。

第二日,沈啸楼走的时候他没醒,沈啸楼回来后,他是醒了也白醒。

第三日,也就是今天。

昨晚临睡前,他严词警告沈啸楼,今日有正事要办,不能再折腾他,沈啸楼虽答应的好好的,但眼见这人没有要出门的意思,白灵筠只好想办法拐他一起出门。

若是直接说给刘婶的侄女选新婚贺礼,保不齐沈啸楼从哪掏出个现成的物件来,那他岂不是又要跟这精力旺盛的黑豹子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

再这么下去,他真要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