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的街道办也在一间四合院里,只是论起规模,和九十五号完全没得比,这院子就一进的。
“同志,你找谁啊?”
一个扎着大辫子的女人走了过来。
“领导好,我南锣鼓巷九十五号赵山的儿子,他前些日子病逝了,我收到消息过来办理户口和顶职的。”赵羲彦笑道。
“我可不是领导,我就是街道办的一个办事员。”
女人好奇的打量他了几眼,叹气道,“你这儿子当的也够糊涂的,爹走了半个月才来……他的后事都是我们街道办帮忙操持的呢。”
“小李,怎么说话的?”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吓得女人浑身一激灵。
“主任……”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指责人家?”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沉声道,“你是赵羲彦吧?你父亲过世的信是我发出去的,进来吧。”
“好。”
赵羲彦点点头后,看着小李道,“姐们,别在意……你说的对,我这儿子当得的确够糊涂的。”
说完以后他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朝着办公室走去。
这家伙人不大,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小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
办公室内。
“主任,您贵姓?”
“我姓张。”
张主任打量了几眼赵羲彦,不由叹气道,“去年,我们街道办给南锣鼓巷所有居民建档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赵山的情况了,只是他来四九城的时候是旧社会,和你母亲的婚姻也没有正式领证……”
“所以呢?”赵羲彦轻笑道。
“你不生气?”张主任诧异道。
“生气,你告诉我他埋在哪里,我去把他给刨出来。”赵羲彦一本正经道。
噗呲!
张主任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家伙……那可是你亲爹呀。”
“陈世美都还要被狗头铡铡呢,他一介平民做出这种事,放在旧社会应该被沉河。”赵羲彦耸耸肩道。
“去去去,死者为大,别胡说八道。”
张主任笑骂了一声后,拉开了抽屉,掏出了一个信封摆在了桌子上,“你爹其实不是病死的,他的真实死因是机器故障,一根钢钎插入了他的肚子……这些事不好明说,但我们街道办替你要了双倍的抚恤金。”
她边说着,边偷看赵羲彦的脸色。
“好的,谢谢主任。”
赵羲彦含笑点点头,可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轻声道,“主任,我爹的后事是街道办办的,丧葬费用是多少……你告诉我,我给他还上。”
“不用,赵山毕竟是我们南锣鼓巷的居民,而且你那时候也没来,我们当孤寡老人处理。”张主任摇头道。
“总不能真让他死了还欠着公家的债吧?”赵羲彦叹气道,“这钱还是给了好,别到时候他给我托梦,让我来还钱可就晦气了。”
“哈哈哈。”
张主任大笑不已,“你年纪不大,哪里知道的这么多弯弯绕绕……对了,你什么学历?”
“高中。”
赵羲彦应了一声后,正色道,“主任,费用是多少?”
“真要给?”张主任饶有兴趣道。
“他赵山已经对不起我老娘了,这死了还要占公家便宜,那真就是十恶不赦了。”赵羲彦无奈道。
“行,我看看。”
张主任翻了了一下,掏出一张纸递了给赵羲彦,“这是费用清单,你可以看一下……”
“好。”
赵羲彦瞥了一眼,颇有些诧异。
这年头死个人就花二十块钱?不应该吧?
看清单上,人是火化的,埋在了金山陵园。
墓地没收钱,骨灰盒十块钱,火化十块钱,一个人就这样走到了终点。
“有没有问题?”张主任笑道。
“没有。”
赵羲彦才拆开了信封,摸出了两张大团结递给了她。
“我给你开个收据。”
张主任接过钱,半分钟不到,就开好了一张收据,而且还掏出街道办的公章给盖了上去。
“多谢主任。”
赵羲彦接过收据,对折了一下就放进了信封。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子。”张主任轻笑道,“小赵……姨看你为人正派,街道办有个好事你想不想知道?”
“张姨您说……”
赵羲彦眼神一凝。
“你爹的房子是靠近西南角的,就在前院,只有一个房间。”张主任压低了声音道,“可你家隔壁还有一个破屋子,那屋子街道办还没整修……如果你想要的话,你给五十块钱,然后那屋子分给你,你自己修缮。”
“还有这种好事?”
赵羲彦大喜过望。
虽然这是个陌生的世界,可时代发展的大致流程应该不会变。
四九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别看他的底气是家里的六套房和一家超市,可就算把这些东西都卖了,也抵不上别人四合院的一个厕所。
毕竟如果真要等到拆迁的那天,他怎么在四九城也能分到两套房吧?
“这事可别声张。”张主任压低声音道,“现在很多四合院都要修缮,街道的钱也紧张……如果你能自己修缮的话,也给我们省了好多事。”
“明白明白。”
赵羲彦立刻拆开信封,又数了五张大团结递给了她。
张主任回到桌子前,翻开了一个档案本,在一个本子上写下了赵羲彦的名字,然后又从桌子内弄出了一张房契递给了他。
“多谢张姨。”赵羲彦欣喜道。
“不用谢。”
张主任笑着摇摇头道,“我和你还挺投缘的,以后有什么问题来找张姨,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能帮的尽量帮你。”
“好的。”
赵羲彦含笑点点头。
两人肩并肩的走出了街道办,朝着四合院走去。
不少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伸长了脖子,这小子是什么人?怎么主任这么高兴?
二十分钟后。
四合院。
赵羲彦和张主任刚进去,就看到一个三角眼的老婆子正对着秦淮茹一阵狂喷。
而在老婆子身边,一个满脸阴沉的年轻人正死死的盯着秦淮茹,好似要上前咬她一口似的。
周边有不少人正在看热闹,不过却没有一人上前帮忙,包括那位院子里的管事一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