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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披着灰色山纹甲,头戴毡帽,带着亲信弹压骚乱的贼匪。

尽管遭遇大败,他依然杀气腾腾,一双牛眼死死的盯着村口。

“既然对方扼守村口,那咱们就分兵。”

张献忠眼神凌厉的道:“一堵墙,你带着两百人从后面摸进去,见人就杀,房屋烧掉,俺就不信,这李家庄真是铜墙铁壁不成。”

一堵墙孙可望有些迟疑,抬头看了看张献忠。

张献忠厉声道:“还不快去。”

孙可望见他神情急躁,没敢多说什么,带着人离开。

张献忠又瞪着眼睛看向一边的王通。

“王兄弟武艺高强,带着人再冲一次,破了那李家庄的阵型,俺带着人随后就到。”

王通被张献忠瞪得心惊肉跳,连忙答应下来,带着手下和几十名贼匪飞奔而出。

张献忠身旁立着一个年轻瘦弱的书生,他看着远处的李家庄,低声道:“义父,这李家庄怕是有能人。咱们死伤颇多,手下又只凭血勇,怕不是对手,要不然还是叫来李自成再谈谈。”

此人名叫刘文秀,延安府人,因为读过书被张献忠收为义子,充当军师参谋。

张献忠一摆手,冷声道:“咱们倾巢而出,若是打不下一个小小的李家庄,岂不是遭人耻笑。”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并没有把握。

只希望下一波攻势能够奏效。

深夜里,王通带着近百名贼匪,在镖局手下的跟随下向着村口冲去。

他并非有勇无谋的蠢货。

见识到了李家庄阵型的强大,他让贼匪合力抱着几十斤重的木头,冲进了村口。

“扔出去。”

一声大喊,贼匪将手里的木头向着鸳鸯阵扔去。

青壮们被打得措不及防,阵型顿时散乱。

王通见了心中狂喜,大叫道:“冲上去杀光他们。”

说着一步上前,手中宽背大刀猛然挥出,将阻挡的长牌砍成两截。

后面的青壮举起短矛就要刺出去,却被王通一把拽住矛头,踹飞了出去。

贼匪们也蜂拥而入,青壮们根本没有时间重新组阵,就被打得连连后退,不少人落了伤,惊恐的大叫。

“贼人凶悍,快跑。”

“挡不住了。”

恐惧压倒了勇气。

青壮们虽然受过十几日训练,可是面对着凶悍的贼匪,听着耳边的惨叫,他们在火光和混乱中没有一丝安全感,最后在面对死亡的恐惧下,彻底的崩溃了。

“不要慌,顶住。”

高杰和高老实拼命阻拦,可是没有杀人督战的狠辣手段,根本劝不住丧了胆的青壮们。

王通见到这一幕顿时大喜,立刻高呼道:“他们怕了,冲进去,抢钱抢粮抢娘们。”

贼匪们被激励的更加疯狂,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已经开始搜刮战利品。

王通则带着人继续追杀逃跑的青壮。

“镖头小心。”

一名刀客大声提醒。

王通一回头,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快步走来,手中一杆长枪猛然向自己刺过来。

那张面孔王通再熟悉不过,当初自己就是被他打伤,为了活命杀死艾家管家逃亡的。

长枪速度极快,王通大吃一惊,挥刀格挡。

精钢打造的枪尖刺在刀身,摩擦出一抹火花。

随着“当”的一声,长刀突然脱手飞出,王通一脸惊恐的翻身滚了出去,险险的避开枪尖。

李毅刚想追赶上去,就被一名贼匪挡住。

贼匪一脸凶相的挥动腰刀,刚刚劈砍而出,就被李毅一枪刺穿了喉咙,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死里逃生的王通吓出一身冷汗,就像是看到鬼一样,屁滚尿流的向后跑。

他身边的刀客也都见识过李毅的身手,一个个满脸惊慌的转身就跑,将迎头冲过来的贼匪弄得一头雾水。

望着拄着长枪,孤零零站在村口的少年,贼匪不知道王通他们在怕什么?

难道在怕面前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吗?

“小子,给爷爷闪开。”

一个手持宽背朴刀的贼匪走上前,就要砍杀面前碍事的少年。

“噗嗤”

李毅长枪一刺,直接洞穿了那贼匪的胸口。

伴随着惨叫声,将其抛飞出去,摔进汹汹燃烧的草棚里。

跟在后面的贼匪齐齐停住脚步,愣愣的看着那滴血的枪尖。

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握着长矛忍不住后退一步。

可李毅却一步上前,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枪刺出,直接洞穿他的喉咙。然后脚步交替,身影在贼匪之间周旋,长枪快如闪电,还未等贼匪反应过来,就一口气杀死了五个贼匪。

后面的贼匪见到这一幕,吓得胆寒,转头便逃。

李毅抽出短矛,毫不留情的扔出去,射进了两名贼匪的后背。

而后方骑在马背上的李自成也快马冲出,挥动砍刀一连砍杀了三个贼匪才返回。

“毅哥儿,你这身手真如同天神下凡。”李自成由衷的敬佩道。

“二哥过奖了。”

李毅笑着摇摇头,只是看到远处重新被组织起来的青壮,却微微一叹。

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青壮们训练时间太短,也没有厮杀见血的经验,陡然被远多于己方的贼匪围攻,心生恐惧,溃逃求生也是正常。

但是去而复返的高杰等人却低着头,十分愧疚的低着头。

这些时日李毅供给衣食,还发了饷钱,他们却临阵溃逃,实在是没脸见人。

李毅却上前拍了拍高老实的肩膀,望着青壮们大声道:“战场厮杀,谁都怕死,我也怕。可是你们想想,咱们害怕逃了,贼匪闯进村子,会是什么下场?到时候大家成了一团散沙,会被贼匪一个个找出来杀死,还会眼睁睁的看着李家庄的父老妻儿被贼匪虐待杀害,这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

青壮们低着头。

李毅突然怒声道:“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青壮们齐声怒吼,欺辱和悔恨让他们心中怒火燃烧。

“既然如此,那就拿出你们的勇气。不怕死的跟我杀贼,怕死的就逃命去吧,今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李毅说完,拿起长枪就向着村外走去。

那里张献忠率领的贼匪主力,已经冲了过来。

王通率领的上百贼匪竟然被一个少年吓退,这让张献忠惊怒交加,完全失去了耐心。

他手提一杆金背大刀,一脸怒色的拍马向前。

“给我杀上去,一个不留。”

张献忠一声令下,贼匪们狂奔而出。

青壮们也在村口摆好阵型,咬着牙压抑怒火,举着兵刃等待。

就在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贼匪决一死战的时候。

一人突然冲了出去。

青壮们望着李毅的背影,一个个惊呼出声。

李毅全力奔跑,他知道若是放任贼匪靠近,青壮就算抵挡住也会损失惨重。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擒贼先擒王,杀死匪首。

所以李毅看到了被骑手簇拥的张献忠之后,就冲了出来,想要杀死他。

沿途的贼匪见到有人冲出来,也是微微一愣。

几个人举着长矛大刀就要阻拦,李毅长枪一扫,将他们的兵刃打飞,毫不停留,向着张献忠杀去。

沿途的贼匪根本挡不住李毅,不是被一枪毙命,就是被打得连连后退。

张献忠大吃一惊,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他一拍战马,迎了上去,一刀向着李毅砍去。

李毅虽然是步战,可是体力惊人,竟然猛然一跃,枪尖快如闪电,向着张献忠的喉咙刺来。

张献忠吃了一惊,连忙收回长刀,撞在李毅的枪杆上。

枪尖被撞开,张献忠感觉右臂微微发麻,心中暗暗吃惊。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义父,我来助你。”

刘文秀张弓就射,李毅长枪还未力竭,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一箭射中左肩。

因为没有穿戴铁甲,箭头深入骨肉,李毅身形一顿,只能放弃追杀张献忠。

张献忠望着李毅,长刀一举,冷喝道:“小子,你是何人?”

“八大王,他就是劫走艾家银子的人。”

王通在一旁大声的喊道。

张献忠错愕的望着李毅,“你他娘的毛都没长全,竟然敢劫艾家的银子。嘿嘿,爷爷今个倒是长了见识。”

“什么艾家的银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毅伸手折断肩膀的箭矢,瞥了一眼聚集过来的贼匪。

“嘿嘿,你小子倒是嘴硬。若不是王通投奔俺,俺还不知道有这笔横财,今儿你若是将银子交出来,俺可以饶你不死。”

李毅大笑道:“你个贼寇要是够胆,就上来和我打一场,赢了,我就告诉你银子的下落。”

张献忠微微有些迟疑。

李毅嗤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汉,没想到竟是个缩头乌龟。”

张献忠勃然大怒,长刀一挥,厉声道:“小子,爷爷今天就砍了你的头做夜壶。”

说完一踢战马,想着李毅冲去。

刘文秀顿时急道:“义父,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

可是张献忠自持勇武,哪能忍受得了李毅的轻视。

战马奔驰起来,张献忠大吼一声,金背大刀高高举起,向着李毅的头颅挥砍而来。

这一刀势大力沉,又有战马的加持,显得声势骇人。

李毅却丝毫不惧,手中长枪挥出。

枪尖撞在刀身上,发出一声金戈的巨响。

李毅微微后退一步,右脚猛然止住身形,腰身一扭,竟然带动长枪,交换手臂,在电闪火石之间,一记回马枪快如闪电的刺了出去。

张献忠手臂发麻,根本没想到李毅还有这一招,只能狼狈的单臂一甩,大刀和枪尖撞在一起,却根本挡不住。

缰绳收紧,战马嘶鸣前腿抬起,张献忠身形不稳,竟然摔了下来,也正好躲过了这一枪。

死里逃生的恐惧,让张献忠吓出一身冷汗。

此刻周围的贼匪一同杀了上来,眼看着李毅没有继续下手的机会,突然又是一阵喊杀声响起。

原来是青壮们组成阵型,竟然脱离了村庄的有利地形,杀了出来。

正是这一番变故,让李毅再度有了机会。

他长枪一拨打飞刘文秀射来的弓箭,这才发现张献忠已经丢弃战马,逃出去十几步远。

李毅一个横扫打退围过来的贼匪,掂量一下长枪,盯着张献忠狼狈的背影,将手里的长枪猛然投掷而出。

张献忠只听到一声惊呼,竟然鬼使神差的一把抓住身前的王通,挡在了自己身后。

一股刺破空气的风声响起,长枪直接洞穿王通的身体,将他死死的钉在地上。

张献忠双腿一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八大王。”

王通还未咽气,他指着张献忠,双眼满是不甘和仇恨。

李毅缓缓走了上来,抓住染满鲜血的虎牙枪,看着倒在地上满脸绝望的张献忠,神情冷漠。

他举起虎牙枪,正好下手杀死这个匪首,就见远处又有贼匪涌了过来。

“恩公住手。”

一声大喊,李毅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正是当初救下的孙可望,而他的身后,则捆绑着几十名李家庄的乡亲。

李毅微微一顿,收回了长枪。

孙可望快步迎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恩公,今日冒犯,是我等的过错。只求你大恩有大量,不要害我义父的性命。”

李毅这才明白,原来面前这个匪首,竟然就是建立了大西朝的起义军领袖张献忠。

他冷冷的望着孙可望,“当初我救你一命,今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孙可望指着王通的尸首,满脸愧疚的道:“恩公的恩情,我一日不敢忘。今日都是王通蛊惑义父,说恩公劫了艾家银子。义父生了贪财之心,这才在今夜攻打李家庄。”

李毅冷冷一笑。

当初见孙可望的时候,李自成就说他狡诈,如今看果真如此。

不愧是之后建立起一番基业的大西国主。

李毅望着他,淡淡的道:“王通已死,你将这些事推到他身上,真是好个死无对证。”

孙可望脸色尴尬,躬身道:“恩公,我说的是实情。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你放了我义父,我可以答应,今后绝不再打这笔银子的主意,并且为你保守秘密。”

李毅望着被贼匪抓住的乡亲们,盯着孙可望道:“若是我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