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传讯玉简那边传来水声，月白才想起，对方是在洗澡来着，顿时有一丢丢尴尬。
红灵和清扬老道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让他一时有些语塞。
“月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面的玄夜没听到月白回话，以为他发生什么事情了，立即从浴桶里站起来，准备穿衣服过来看看。
月白赶紧制止他：
“咳，那什么，没事，就随便试试传讯玉简。
你继续洗澡吧！”
说完，他就匆忙挂断了通讯。
清扬老道面露嫌弃：“啧啧，不娶何撩啊......”
红灵跟着起哄：“啧啧，不娶何撩啊......”
月白：......
“我出去探探情况。”
玄夜看着手中挂断的传讯玉简，站了许久，直到身上水渍都快干了，才又缓缓坐了回去。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许多，他却毫无所觉似的，机械的撩起水往身上泼去。
原本已经平静的一池春水，再起波澜。
月白是以鬼魂的形态出门的。
他也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没脸见人”。
也不想跟别人说话，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夜色中走走。
过了十五，月亮便一点点再次变得残缺。
洒下的光辉也失了几分颜色。
夜色寂静，然而黑暗之中，却有活人听不见的嘈杂热闹。
“兄弟们！猜猜我发现什么大宝贝了？”兴奋的声音。
“什么宝贝？”不感兴趣，懒洋洋的声音。
“又有人家在布施了？”略有些兴趣的声音。
鬼魂所说的布施，是有些人家如果有小孩无缘无故的哭闹，或者生了大夫也看不出来的病症，就会认为其被鬼缠上了。
然后，就会在路边摆上一桌酒菜香火，请求鬼们吃饱喝足后，就放过自家小孩。
因为这些香火没指定接受人，那过路的鬼便都可去吃上一口。
被鬼称之为布施。
受了布施的鬼，有那等不愿吃白食的，如果小孩真的是被鬼缠了，也会帮忙将缠人的鬼赶走。
这也就导致了，布施野鬼的方法十分奏效。
然后，就有更多的人遇事的时候愿意布施。
野鬼们时不时能吃口好，也更愿意帮忙。
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不是布施。
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到处找人下棋的棋痴鬼吗？”
“记得，话说，好久没见他了，他又去哪儿看人下棋了？”
“他执念消了，投胎去啦！”
“啥？他执念消了？怎么消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大宝贝了。”
“行了，别卖关子，快说！”
“嘿嘿，我听一个老鬼说，那棋痴偶然碰见一个颇有天赋的少年在打谱，便驻足观看了一会儿。
后来入迷了，一个激动便想上手指导。
结果，他竟然一下就附身到那个少年身上了。
不仅如此，他还能操纵少年的身体。
于是，他便用着少年的身体，四处去挑战生前没机会对战的围棋高手。
最终在与棋圣一战后，消除了执念，然后就入地府投胎去了。”
“你没开玩笑吧？”
要知道，只要是活人，身上就有阳气。
阴阳相克，所以活人身上的阳气天生克阴魂。
鬼若是附身到活人身上，那就相当于自杀。
但也有例外，一个就是还未长成的小孩子，其身上阳气还不充足，对鬼的伤害没那么大。
另一个就是体质特殊的人。
这种人天生阳气不足，鬼附身在其上，受到的伤害最小，甚至没有。
但这种人也极其稀少。
听说，他们甚至能看见鬼。
“骗你做什么！
城东那一片的鬼都传开了，有不少鬼准备也去附个身，爽一把。”
“那人在哪？我也想去！”
“我也去！”
“一起一起！”
“......”
一群鬼吵吵嚷嚷着向城东而去。
月白听了个全程，好奇心起，想看看这个倒霉蛋是谁。
于是，也跟在群鬼身后，向城东飘去。
脱离了肉体的桎梏，鬼的速度可比人快多了。
偌大一个开封城，从西到东，人要走一个多时辰。
而鬼只需要不到一刻钟。
出了城，看见的鬼影就更多了。
他们浩浩荡荡的朝同一个方向飘去。
耳边也时常能听见鬼们的窃窃私语，跟他之前听到的大差不差。
一直走出了近十里地，前面的鬼魂大军突然停下不动了。
月白拍了拍前面一个鬼大哥，问道：“大哥，前面怎么不走了？”
鬼大哥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番：“新来的吧？看着眼生。”
“嗯，是刚来。”月白乖巧的点头。
“那也难怪你不知道。
这前面是神医谷，我们鬼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