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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溪风这次从蔡老头那出来。

蔡老头给她放了一天假。

他说练拳应该张弛有度,过犹不及。

余溪风好些天没顾上空间,每次都是睡觉之前,拖着身体进去匆匆加了个粮就出来了。

小橘蹭过来都抬不起手去摸。

余溪风趁着这个空当,进空间把鸡圈和猪圈收拾了一下。

她在荒山刨了个差不多三平米的坑,纵深一米。

用水泥里外糊了一圈。

为了节约在空间里逗留的时长,水泥都是在屋子外边搅的。

要不是没有瓷砖,她高低给自己整个正儿八经的游泳池出来。

虽然样式简陋了点,也算是一个露天的温泉了。

余溪风自己往里面加热水。

然后洒上章秋给的那包药材。

余溪风把自己沉进水里,舒服地眯上眼,不知道是热水的作用,还是药材的作用。

泡上一泡,确实很松筋解乏。

可惜了,她不懂中医,末世前没能囤些药材,捡的全是西药。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余溪风裹着浴巾走出了池子。

身上还沾了些药渣。

余溪风用清水冲洗了一遍。

鸡鸭又被鹅领着出来溜达了。

余溪风给鹅取名大白。

大白围着余溪风转了一圈,余溪风正穿着衣服,一个没留神,大白扑腾一声扎进了池子里。

它身后的鸡鸭也一个一个地跟着往里面跳。

药材被热水熬出了棕黑色,跟染色剂似的,里边有一只算一只,全部变成了棕毛鸭,棕毛鹅,棕毛鸡。

余溪风脑袋空白了一秒。

不知道怎么想起了那天章秋用药材做的红烧肉。

都给人香迷糊了。

现在把大白送过去给他处理成吗?

大白大约是尝了一口池子里的水,扇扇翅膀又扑腾回去了。

鸡鸭鹅一通乱飞,总算重新排好队形。

跟在大白,现在该叫大棕了,跟在大棕屁股后边回去了。

余溪风认命地开始收拾一地残渣。

她看了眼回到鸡圈埋头苦吃的禽兽们:“迟早给你们拔毛都炖了。”

隔壁的张大妈正跟女儿苦口婆心。

“你隔壁那姑娘我看了好些天,她爸妈估计是死在外边了,就剩一门远房亲戚,住在二区,这姑娘能在这里头搞一套房,要么关系硬,要么东西多,你弟老大不小,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你要帮帮你弟弟呀。”

邓米芬为难道:“我跟人家也不熟。”

“我生你个榆木疙瘩有什么用,两家处得这么近,你连人家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天天就会吃干饭,一点都不替你弟着想。”

张大姐一巴掌拍在邓米芬脑袋上:“赶紧的,拿点上得台面的东西出来,我给人家姑娘送礼去,也不叫她看轻了我们家。”

邓米芬不好顶自己亲妈:“东西都锁柜子里,钥匙在俊超那。”

“我真的是要被你气死。”张大姐说。

最终张大姐硬是从邓米芬那磨出来一包饼干,和半盒奶酪条。

“那是小为的。”邓米芬去拦。

张大姐把女儿扒拉到一边。

“小为不缺这一口吃的,他舅舅婚事还没着落呢。”

邓米芬在一边抱着儿女掉眼泪。

张大姐拿着东西得意洋洋地带着儿子出了门,她把东西往邓飞宇手里一塞:“机灵着吃,吃的时候别叫你那两馋货外甥看到了。”

邓飞宇有些难为情。

他在姐姐这里确实吃得单调,嘴里没有味道。

可亲妈硬塞给他,不吃,倒让妈妈难做。

邓飞宇不情不愿地吃了起来。

张大姐笑眯了眼睛。

邓飞宇问她:“剩下地这些给她送去?”

张大姐眼睛一瞪:“给她做什么,等她嫁过来,想吃什么吃不到,你不用愁,妈肯定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门被敲响了,余溪风正好从空间里出来。

她把不该出现的东西收回空间,这才打开门。

门外竟然是王安民。

余溪风一瞬间紧绷起来,然后逼着自己如常表现。

王安民仍然穿着制服,余溪风看到他的胸口,升官了。

王安民的眼神里有审视,却并无戒备。

无论是那封送出的信,还是郑伟阳的厂子,都没有查到她的头上来。

余溪风做出判断,然后让自己的肌肉放松。

习武之人会下意识地绷正体态,能放松,却做不到松懈,这种差别,行家是能看出来的。

两仪拳法讲究无固形,无常态。

蔡老头那样的身手,看起来也就一混不吝小老头,没有半点高人的仙风道骨范儿。

这也让余溪风能够更好地维持伪装。

她需要在王安民面前保持无害。

余溪风并不打算站在王安民的对立面。

她问王安民:“你怎么到这来了,现在是不是不能叫你王队了?”

王安民将手里的肉罐头递给余溪风,余溪风没接,他只好蹲下,放到地上。

他望着余溪风巴掌大的小脸,心中说不出的柔和:“你叫我王安民就好。”

“你从小区搬走,我很担心,现在外面太乱了,我……不好意思,我查了你,才知道你到这边来了,你很敏锐。”王安民道。

余溪风诧异起来。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需要保持联系?

王安民道:“最近,外面要乱上一阵,非必要,最好别离开内圈。”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余溪风道。

王安民站在门口,目光灼灼。

“呃,喝杯茶?”余溪风说。

屋子里总共就一张椅子。

王安民没坐,余溪风想坐,又觉得有些怪。

茶是章秋送那包豆子芝麻茶,余溪风沾了个唇,实在没喝茶的心情,又放了回去。

王安民站着把茶喝完了。

喝完了,他也该走了。

王安民走到一半,忍了又忍,转回来问道。

“你好像从来不愿意来找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余溪风抬头,看见了一双清正坚毅的眸子。

这好像也是王安民第一次看清余溪风的眼睛。

那样的明亮,像是包了一团火,在永不停歇地燃烧着。

那种违和感又回来了。

这么一副乖巧的皮囊,怎么会有这样一双乖张的眼睛,

她,她是谁,自己挂念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安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迷惘。

余溪风说:“你很好,只是,我不需要你的好,王安民,不用再来找我了,罐头也带走吧,给自己加个餐。”

王安民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缠,转身走了。

这是余溪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却是为了拒绝。

王安民走了,肉罐头却没拿走,余溪风看了眼地上的铁皮罐子,叹了口气。

门又被敲响了。

今天真是有够热闹的。

门外边是张大姐,见门开了,就想往里面挤。

余溪风没惯着她,抬脚就把挤进来的肉踹了出去。

“哎哟。”张大姐挨了一脚,在门口滚成一团,“是我是我。”

踢的就是你。

余溪风做大惊失色状:“哎呀,张大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哪个贼呢,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进我屋子,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