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是一些新的信息,那就是姜晚珠拿出来送人情的糖瓜,都是姜晚归卖绣活挣回去的,他们之前还觉得姜晚珠大方善良,现在看,是她用姜晚归的东西送人情,这让大家对她更是减了不少的好感度。
高大壮给姜晚归抓了一把花生:“姜六姑娘,你这样不争不抢真的不行,如果不是今天你出来说这些,我们外人还以为你性格孤僻,人很怪异呢。”
姜晚归深深地呼了口气:“我以前真的太忙了,我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来做饭,我家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祖母喜欢蛋羹,父亲喜欢喝二米粥,母亲喜欢喝小米粥,七妹喜欢吃蛋饼,每个哥哥的口味也不一样,这还仅仅是早饭,午饭晚饭更复杂,所以真的没时间出来跟大家说话,也就这几天我才算是闲下来一些。”说着,还是客气地接过花生,也道了谢。
这又把大家雷了一下,刘婆子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们家早饭要那么复杂?每个人都不一样?”
姜晚归点头:“嗯,别人的有时候太忙还能对付一下,但是祖母和七妹是雷打不动的,要不然七妹不喜欢吃,家里人会责罚我的,如果白天我受罚耽搁时间,那就得夜里洗衣服,所以我必须减少出错。”
“不是,啥意思?姜晚珠什么都不干,你伺候不好还要惩罚你?”拄拐棍的老妇真的听不下去了。
大家也都看着姜晚归,等着她的说话。
姜晚归笑得很苦涩,很让人怜惜,她道:“七妹是最小的,家里宠着她,我也理解的。”
高大壮问:“当初怎么就确定你比姜晚珠大的?”
姜晚归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真的很会抓重点,她道:“这个,听家里的意思,应该就是想让大家都多照顾她一些,所以这么排的。”
高大壮撇撇嘴:“那备不住你才是老七。”
这时候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有人说姜晚珠看着比姜晚归大,也有人觉得姜家不分里外,自己的血脉这么糟践。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为姜晚归抱不平的。
姜晚归明白一点,什么都要适可为止,所以这时候甜甜地对着大家笑着道:“谢谢大家对我理解,有你们的关心我就很开心了,跟你们说话我心里热乎乎的,以后大家不嫌弃,我就经常来这跟大家说话。”
刘婆子这人虽然爱说闲话,但是心肠软,赶紧先开口:“好好,丫头,没事就来这跟我们唠嗑。”
高大壮这时候想起什么地道:“对了,刚才都忘了问,六姑娘会武功?”因为他看见姜晚归手里的剑,还有她的着装,都像是习武之人。
这个不用姜晚归说话,刘婆子就道:“姜老爷子以前可是镖师,这丫头小时候就跟着她祖父习武的,你看她手里的剑,老爷子传下来的。”
姜晚归也道:“我家哥哥们都不喜欢习武,所以祖父就把剑传给我了。”
高大壮恍然大悟:“怪不得的,姜六姑娘可是多才多艺之人。”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附和起来,确实说起来姜晚归,她会的很多,也有出色的地方,比如绣工,这么一说,大家对她更是喜欢。
姜晚归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打入了村里最神秘的组织,以前姜晚珠喜欢树立好名声,也会偶尔过来,但是不会跟这些人多说话,她不仅仅要让别人觉得她善良,也要显得她高贵。
但是姜晚归不一样,她明白舆论的重要性,她就要舆论影响风向,反正以后自己会离开这。
又闲聊几句,她看着时间不早,也就跟大家道别了,今天不仅仅跟村里人搞好关系,跟高大壮也熟悉了,以后总是用得上的。
离开大槐树,姜晚归回了家,中午得回去吃饭了,她现在还是姜家的人,没必要替他们省粮食,并且如果一直不回去吃饭,他们就会怀疑自己有钱,反倒麻烦。
她回家时候,院子里没有人,厨房有声音,应该是林氏和姜晚珠在做饭,她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屋之后,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一遍,没什么值得保留的东西,除了祖父这把剑,所以她又把东西都收回去,这样也好,如果哪天需要离开,都不用收拾包袱,拿着剑就行了。
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姜晚珠喊大家准备吃饭的声音,姜晚归也洗了手,换了衣服,过去了。
她刚进屋,就被姜楚仁一声呵斥:“你不是有本事不吃我们家的饭么?”
姜晚归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不吃家里饭了?我又没断亲,怎么,你们打算跟我断亲?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让爹娘跟我签文书就行。”
姜楚仁被姜晚归噎了一下:“那你打算就这么好吃懒做,只等着现成的?”
姜晚归点点头:“我不是从八岁干到十五岁了?不对,算起来应该是六岁就开始了,干了八九年,现在休息一天就成了好吃懒做?”
边上的姜楚礼看着姜晚归的眼睛里带着火气:“你是姜家的闺女,为回家里做事不是应该的?”
姜晚归道:“姜晚珠也是姜家的女儿,难道她替家里做点事不是应该的?”
姜楚礼梗着脖子:“你怎么就会斤斤计较?你怎么就不能像晚珠那么善良?”
“嗯,我就是恶毒,我小肚鸡肠,我还睚眦必报呢,我告诉你们,别惹我,要不然我介意跟你们动手。”姜晚归的手掌在空中比划两下,带起一阵掌风。
姜万峰站在门口瞪着姜晚归:“你这是要造反吗?我们姜家到底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样一个畜生?”
姜晚归回头看着姜万峰:“我也其实也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生在你们家。”
姜万峰上前就想扇姜晚归的脸。
姜晚归轻盈地躲开:“爹,打了我,你就不怕我去外边哭闹?让全村知道你们全家苛待我?”
“我们什么时候苛待你了?你怎么满嘴谎话?”姜万峰气得额头的青筋都曝起了。
姜晚归笑了:“你真的不觉得,还是觉得理所应当?这些年我干了多少活你们不知道?我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做饭,晚上入了夜才能睡,像丫鬟一样伺候你们,姜晚珠平地摔倒你们都要怪我扫地不仔细,罚我不吃饭,这些不算是苛待?”
以前这些姜晚归都藏在心里,她怕说出来让家里人更觉得她争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就要都扒出来,让大家都难堪,反正这个院子没有她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