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洐一张俊脸阴沉得如同风暴前的天边，看着方芷薇的眼神里倾刻间变幻出数种情绪。
握紧成拳的双手，隐隐可见青筋泛现。
时间，一瞬间似乎定格了下来。
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方芷薇被陆之洐的眼神和阴沉的脸色给吓住了，她心里慌了一下，但在气愤中的她，依然咬紧了唇，倔强地扬着下巴，不肯示弱。
只是看着陆之洐的眼神里，怒意减了一点。
沉默的对峙里，方芷薇渐渐地失了勇气，就在她想要妥协，对陆之洐道歉的时候，对方忽然有了行动。
她整个人，就好样呆住了！
怔愣地，睁大了双眸。
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那陌生的触感传进大脑中枢神经，她还僵滞着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居然在强吻她。
方芷薇眼里窜过怒意，双手狠狠地推他。
陆之衍放开她，沉声道：“方芷薇，忘了顾恺，当我女朋友吧。”
“……”
方芷薇整个人，似被雷劈了一般。
再一次呆住。
她大脑有一瞬间呈空白状，不知是因为他那个吻，还是因为他这句不知是不是告白的话。
对，连是不是告白，她都不清楚。他说让她忘了顾恺，做他女朋友。
陆之洐的话出口，他自己似乎也被自己惊了下，但很快地，就恢复了平静。
看着方芷薇的目光深沉淡定，丝毫不在意她从呆滞到羞愤的变化，“我知道这样说很突然，但我喜欢上你了，芷薇，我愿意等着你忘了顾恺。”
“……”
方芷薇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堵着一般，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
***
民政局，今天领证的人很多。
也有人带着小孩子来领证，但不像顾恺和白一一这种情况，那小孩子，也没有瞳瞳这么漂亮可爱。
“爸爸，妈妈，排队。”
一进大厅，瞳瞳乌黑的大眼珠便骨碌碌地转，在她把大厅的人都看了一遍之后，指着队伍后面，冲顾恺和白一一喊。
“瞳瞳，公众场合，不许大声喧哗。”
白一一尴尬地看了看周围被吸引过来的目光，低声叮嘱瞳瞳。
顾恺神采飞扬，眉宇间笑容俊美迷人，相对于白一一的尴尬，他则是引以为荣，一手抱着瞳瞳，腾出另一只手去牵白一一。
不由分说地，抱着女儿，牵着老婆就站到队伍后面去排队。
“爸爸，证长什么样子？”
瞳瞳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前面看。
“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叔叔手里拿的红本本，就是证。”
顾恺十分耐心地解释，瞳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双眼立即放光，“红本本就是证吗，我也想要证。”
“噗”
前面排队的一对情侣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女子转头过来看着瞳瞳，“这小朋友好可爱。”
“你是顾医生吧，这位是白小姐？”
她身边的男子看看顾恺，又看看白一一，而后惊讶地问。
他们也算是名人了。
上过新闻，开过发布会，还被网上的帖子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没有去康宁医院看过病，只要住在g市，也对顾恺的大名有所耳闻的。
“嗯，你们也是领证的？”
顾恺客气地笑笑，并没有要和对方多做交谈的意思。说完，又低头，温柔地对瞳瞳解释，“瞳瞳，小孩子是不能领证的，等你长大了，才可以领证。”
“我什么时候有长大？”
瞳瞳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爸爸。
顾恺笑着道：“再有十六年，瞳瞳就长大了。”
“那时候我就可以领证了吗？”瞳瞳笑眯眯地问，她转头看着白一一，“妈妈，你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吗？”
“爸爸妈妈还有瞳瞳，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白一一抬手替瞳瞳把掉下来的一根短发弄上去，温柔地回答。
“永远在一起。”
瞳瞳伸出手去抓着白一一，把她往面前拉，“瞳瞳也要和爸爸领证，和妈妈领证，我们永远在一起。”
“……”
白一一嘴角抽搐，以眼神示意顾恺赶紧解释。
这小丫头闹笑话，闹到民政局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她掏出来接电话，顾恺才耐心地对瞳瞳解释着，“瞳瞳，你不能和爸爸妈妈领证，你长大之后，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领证。”
“一一，你和我哥领完证了没有？”
电话里，温然的声音轻快地传来。
白一一看着前面的队伍，不太确定地说：“没有，我们还在排队，可能要一个小时去了。”
“啊，修尘刚才打电话，说中午回家吃饭。我一会儿把白姨接过来，你们领完证，就过来啊。”
“然然，不用麻烦了。”
白一一有些过意不去，温然带着三个孩子，还要操心这么多。
“不麻烦，你和我哥领完证，接下来该筹备婚礼了，你们要上班，肯定没那么多时间，我闲着也是闲着。等你们回来，再商量你们婚礼的事。”
有为他们筹备婚礼，温然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觉得麻烦。
隔着电话，白一一感觉到温然的开心，微作犹豫，便答应了，“好吧，那我们一会儿去你家。”
“嗯，那几个孩子在上学，我趁机去逛一下商场，你们领了证就直接回来。”
“然然说什么？”
顾恺见白一一收起电话，才漫不经心地问。
白一一眉眼间泛起温柔地笑，“然然说，中午去她家吃饭，我们的婚礼，她来筹备。”
顾恺挑眉，毫不客气地说：“好啊，白姨年纪大了，又身体不好，我妈不在了，我们两个都要上班，由然然来筹备婚礼，是最好不过的了。”
“阿恺，我们一会儿先去墓园吧。”
听顾恺提起他妈妈，白一一垂了垂眸，再抬眼时，眉眼间的笑意敛了一些。
顾恺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一会儿带着你和瞳瞳，我们一起去看妈妈。”
白一一点点头，心里莫名的泛起一层复杂的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是什么感觉，她只是暗自告诉自己，一会儿领了证，顾恺就是她白一一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