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跑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沈大佬?你怎么在这儿?”
沈南月今晚多喝了两杯,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但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陆哲?”
陆哲看了眼沈南月身后的餐厅,又瞥见她脸上隐隐泛着的红晕。
如同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他笑着拍拍车身。
“喝酒了?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本来就欠着陆哲一个人情,不想多欠一个。
“都是队友了,还跟我客气干嘛?”
沈南月不好再三推脱,想了想,坐上了副驾。
跑车在路上飞快行驶。
陆哲是个嘴碎的人,一路上天南地北地跟沈南月聊天。
沈南月虽有些头晕,但也跟他聊得开。
“你工作室的事,我也不能完全推脱责任,以后若是需要帮忙,你只管告诉我。”
沈南月倒是没客气,她回了声好,就不再说话。
沈家别墅门口。
陆哲要下车给沈南月开门,沈南月摆摆手,“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罢沈南月走进别墅大门。
陆哲看着沈南月婀娜的背影,心神微动,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才开车回去。
沈南月晕乎乎的,回家见到周玉和沈南月也没跟她们聊天,只草草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房间。
洗漱完后,她才倒在床上。
晕晕乎乎一整个下午的脑袋,沾床的时候就要晕了。
手机铃声响起,她硬打起精神接通了周遇深的视频通话。
见沈南月满脸疲惫,周遇深瞬间蹙了眉。
“怎么累成这样?”
沈南月唇角一弯,开口撩人,“看到你就不累了。”
周遇深似是没想到她突然说这话,顿了两秒才轻笑出声。
他的嗓音很好听,低沉又富有磁性,从手机里传来,贴着她的耳膜摩挲着,比天籁还让她喜欢。
“我和爷爷商量好了,下周一起到丰城。”
沈南月眸色一紧,不可置信地爬起身,满脸严肃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爷爷愿意在丰城定居。”
沈南月此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有几分喜悦,更添上几分忧愁。
“周遇深,你不用为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遇深给打断。
“也不全是为了你。”
沈南月看着他,他应该是在书房,背靠着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经济学、哲学之类的书。
周遇深唇边含着一抹笑意,看着沈南月的双眸里的暖意,几乎通过手机传过来,流入沈南月的心间。
“爷爷亲缘单薄,只有我爸一个儿子,如今也只有我一个亲人,周家承载了太多不好的回忆,他久病初愈,总是在周家庄园的每一处角落发呆。”
沈南月听懂了,周遇深担心周老爷子在周家庄园里郁郁寡欢。
“京城不是我家,我想回我们的家。”
周遇深郑重其事。
沈南月心中被狠狠一揪,她心疼他,他的父亲那么喜欢他的母亲,否则也不会逼着他母亲做情妇的同时,就生下了他。
但周家接受他,却不接受他的母亲。
小小年纪的他在面对父亲这边真诚的善意,又要面对父亲对母亲的狠厉,最后又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
若不是心智坚定,怕是他小的时候精神都会受到影响。
沈南月唇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意。
“怎么?想要入赘我沈家?”
“沈小姐接受吗?”周遇深声音很放松,他的心情应该还不错。
沈南月悄悄松了口气,“看你表现。”
还是那四个字。
跟当初周遇深死皮赖脸追她时一样的话。
周遇深笑着,突然凑到屏幕前,离她近一点。
暧昧的声音随着电流穿过屏幕,落到沈南月逐渐发烫的耳朵里。
“原来沈小姐对日久生情那一套,深信不疑。”
周遇深的重音落在了某个字上,沈南月想到当初馋他身子时说的那些话,尽管她脸皮厚,也不自觉地感到羞愤。
她正要说些什么。
她的卧室门被打开,沈安安的头出现在门口。
沈安安眨巴着眼睛,满脸八卦地看着沈南月。
“姐姐,刚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你就不怕姐夫知道了吃醋?”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沈南月听到了,她举着的手机屏幕内,周遇深也听到了。
她下意识看向周遇深,只见周遇深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眼底的寒意仿佛透过屏幕钻进她的房间,让她房间的温度下降了几个度。
“男人?送你回来?”
静谧的卧室传来男人淡定又裹着寒意的声音。
沈安安没想到沈南月在打视频,她就是好奇加八卦,没有破坏两人感情的意思。
她心虚地看了沈南月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姐姐我不好奇了,我有点困了,先回卧室了。”
门重新被关上。
沈南月颇为无奈地面对周遇深。
“我去了孟之硕的赛车队,是队里的车友,前段时间楠桉工作室的事,多亏了他的帮忙,今天我和工作室的同事去聚餐,出来时正好遇上,他就送我回来了,你可别多想啊。”
她的一通解释,并没有扭转周遇深的神色。
沈南月见他没表情,以为他还在介意,她想了想,轻声道,“我跟他除了比赛也没有接触的机会,你不要多想,好吗?”
她软了声,周遇深也缓了神色。
看来他不能等一周了,明天就跟爷爷说收拾行李,早点去丰城定居!
他强扯出一抹笑意,“我没有多想。”
沈南月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两人又聊了两句,这才挂了视频。
相较于挂了视频就睡的沈南月,周遇深则是小心眼地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秒。
像是在压抑什么巨大的情绪一样,紧绷着一张脸,眼尾也渐渐泛起猩红。
脑中只要泛过沈南月与其它男人言笑晏晏的脸,心中那团火气就越来越大,好似要破膛而出。
他闭着眼,努力隐忍着那阵不由自主的阴暗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重新拿起电话,给自己的心理医生打了电话。
他觉得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