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账,我回头慢慢跟你算!”
苏封尘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允柚一眼,转身就走了。
苏允柚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冷不丁看到他走了,下意识跟上去。
“咋了,哥!”
苏封尘不回答她,直奔车上,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喊姜恒,“上车,去医院!”
闻言,姜恒立马朝跟在他们后面上了车。
苏封尘看的消息不是苏允柚发来的那条,而是医院发来消息,傅行琛的手术可能无法在港城做。
他必须赶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苏允柚本以为发的消息露馅了,此刻看到苏封尘一脸严肃,她竟是又忘记了那条定时的消息,一路上都在问,“哥,到底咋了……”
医院。
手术室明明已经准备好,可救护车到了以后,却被医院的人拦在外面。
“我们车上的人是谁,您清楚吗?”长安不得不搬出傅行琛的身份来压人。
孰料,负责安排手术室的人很是为难,“抱歉,请您别为难我们,这是院长下的命令。”
他们还在交涉,救护车里的京辉耐心被耗尽,打开窗户喊了声,“先拿点儿退烧药来啊!再拖下去人都烧傻了!”
“抱歉,我们医院的退烧药还不够用呢……”
这摆明是不肯给。
长安这才给苏封尘发了消息,想知道院长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封尘到医院后,让苏允柚跟姜恒去找姜黎黎汇合,他则是直接去了院长那儿。
院长办公室,他不断擦着额头冷汗,一圈圈地打转。
“刘院长。”苏封尘推门而入,“车上的人是谁,不需要我再跟您说一次吧?”
刘院长的冷汗流的更多了,“苏先生,我知道是谁,可是……崔家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不喜欢您利用崔家的身份因公谋私。”
崔家给这所医院捐献了许多医疗设备,刘院长不敢不听崔家的话。
虽说傅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可毕竟山高皇帝远啊……
苏封尘立马明白过来,他到港城已经两三日,从未联系过崔婷婷。
想必崔婷婷不高兴了,故此崔家……
“刘院长,就算不是崔家的势力,傅行琛到了这儿,你敢不救?”
“这……”刘院长磕磕巴巴,根本说不上话来。
若傅行琛直接过来,他自然不敢不救。
可坏就坏在,苏封尘想节约时间,提前打了招呼,准备了手术室。
崔家要的已经不仅仅是驳回苏封尘的面子了,而是彻底不让傅行琛在这儿手术。
“行,但愿刘院长不要后悔。”
苏封尘不墨迹时间,走出办公室后掏出手机,一个电话给傅斯军打过去。
“伯父,行琛回来了,人在港城,需要手术……”
傅家是山高皇帝远,可扛不住傅家手长,在每个地方都有分公司。
港城这片,傅家较为低调,可人脉还是有的。
不出三分钟,傅斯军就让苏封尘把人送去港城一家私人医院。
他们到私人医院时,医院已经全部待命,准备好为傅行琛进行手术。
京辉一头扎进手术室里……
手术室右上角,红色正在手术的灯亮着。
那抹红色,倒映在姜黎黎脸上,她站在手术室外,不曾动过地方。
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她就站了八个小时,从天明到天黑,不吃不喝。
苏允柚和姜恒起起停停,在手术室外的长廊里走来走去。
苏封尘站在角落,眉头紧锁,担忧的目光落在姜黎黎身上。
口袋里,他的手机震动了一次又一次,他都罔若未闻。
终于,手术结束。
姜黎黎一个箭步冲上去,黑白分明的眼眸,寄予期望的看着京辉。
京辉摘掉口罩,眉目间一片疲倦,人是被临时的助理搀扶着出来的。
“他的命保住了,但拖延的时间太久,左腿失血严重,残了。”
残了。
残了。
残了。
说完这句话时,京辉的精力全部耗尽,当场就昏过去了。
其他人迅速把他送入处理室进行抢救,他是过于疲倦,体力不支。
现场一片混乱,唯有姜黎黎安静得出奇。
她像是被定格那般,傻傻站在原地,耳畔不断回荡那两个字:残了。
“黎黎。”苏封尘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她,“别太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找更好的医生……”
“不是。”姜黎黎看向苏封尘,她蓦地笑了笑,面容是慌到极致的乱,“他什么意思?什么叫残了?”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拼凑到一起,她其实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可这两个字跟傅行琛扯上关系,就变得陌生到她根本不认识了。
傅行琛残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西装革履矜贵不凡的男人,跟残了怎么能扯上任何的关系呢?
“京医生一定是太累了,导致他医术全部发挥不出来。”姜黎黎想到什么似的说,“让他好好休息,等他精力充足了再来给傅行琛做一次检查,让他——”
“不用了。”傅行琛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姜黎黎背脊一僵,那熟悉的声音穿透她心脏那般,让她心抽痛起来。
她不敢回头。
“他就算再累,医术也不会退步。”
护士推着轮椅,轮椅上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脸色苍白的傅行琛,一脸沧桑和憔悴。
他被推到姜黎黎与苏封尘身旁。
苏封尘一脸震惊的看着这般陌生的他。
姜黎黎根本不敢回头看他,余光中,男人轮廓依旧熟悉,可给她的感觉太陌生。
陌生到她不愿意相信,这是傅行琛。
“送我回病房。”傅行琛眼皮淡淡垂着,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哑。
护士推着他朝VIp病房走去。
没走两步,姜黎黎就追上来,从护士手中接过轮椅。
“谢谢,我带他过去就好。”
她推着傅行琛离开。
苏封尘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却是拧得紧,问了护士一句,“他麻药这么快就醒了?”
小护士顿了下,说道,“这……您还是去问京医生吧。”
“问他做什么?”苏封尘察觉蹊跷,“但凡是个需要麻醉的手术,人都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