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迟非晚抽了口冷气。
原本在公司历练出冷漠的心,此刻却疯狂跳动,还有慌乱无比,无法安静下来的感觉。
这让她整个人浑身紧绷,带着深深的恐惧。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就算是以前的药剂,也没用了?”迟非晚还在做垂死挣扎,她真的不想看到老爷子就这么去了。
孟景澜显得很冷静,他对聂老爷子没有那么重的感情。
“要是有用我也不会任由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迟非晚抿了下唇,靠在椅子上不吭声。
她的眼神朝前面看,透过前挡风玻璃,她看见一对情侣手里捧着奶茶,手牵着手过马路,笑容无比甜蜜。
但这居然让她温暖不起来,除了寒冷就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那你们的药剂还有多久才能研究出来?”迟非晚听到自己这么问。
迟非白也想知道,就安静地等着孟景澜回答。
手机那边很久都没有声音,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迟非晚也没催促,耐心地等着孟景澜开口。
她心里隐约含着期待。
这是聂老爷子最后一个希望,而且,之前召开的药剂发布会,除了马上要面世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
所以聂老爷子还有机会!
不知道过去多久,孟景澜总算开口说话了。
“其实,以我们现在的速度,目前根本不可能给出药剂。”
当初之所以召开发布会,只是将宫家的人给逼出来而设的圈套,但他没想到,宫肃自己以身入局,然后带他们跳进他挖的陷阱。
“那怎么办?”迟非晚喃喃出声。
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在问孟景澜。
她真的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只能拖,拖得了多久就拖多久。”
迟非晚抿唇,语塞了。
也在这时,迟非白冷静地问:“至少还要拖多久?”
“起码两年。”加班加点的研发灵因和沈棠溪的血,也要两年的时间,孟景澜给出的时间,都是精打细算,严丝合缝的结果。
迟非白没吭声,去看迟非晚的脸色。
迟非晚揉了揉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一片,理不清:“我们是能拖,但是老爷子的病能拖吗?他的身体可拖不了。”
不然,想拖多久就拖多久。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会给老爷子输入另外一种药剂,让他生命体征得到平缓。”
迟非晚诧异地说:“什么意思?”
“这种药剂能让人生命体征变为零,类似于活死人,等找回沈棠溪,研究出药剂再让老爷子苏醒,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而这些天他也一直在让人做这个实验,为确保万无一失。
迟非晚不放心,逼问:“有没有后遗症,亦或者,你确定老爷子能醒过来吗?”
孟景澜没有保证。
长久的沉默后,让彼此都变得尴尬冷静。
迟非晚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件事没有百分百肯定,甚至老爷子会长睡不起,这让她根本没办法接受。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提出来?”
“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孟景澜顿了顿,冷冰冰地说:“现在我提出的这个办法至少还有一半可能,而坐以待毙,就只有死路一条。”
迟非晚长长地吸了口气,抿唇说:“反正我不同意你这么做,最好是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不是还有时间么,别太着急了。”
只要还没到最后一步,就不应该冒险。
毕竟谁都不清楚这么试探的后果,万一是最不能接受的后果,该怎么和沈棠溪交代!
孟景澜抿唇,能感觉到牙关发酸。
两全其美,太过强人所难。
“我尽量。”
“孟先生,这件事你应该还没有和霍韶霆说过吧,我希望你能通知他一声,毕竟不管再怎么样,他才是老爷子的孙女婿。”
那边过了很久才说:“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迟非晚还是不太放心,眼神复杂地看着迟非白。
“想给三爷打电话?”迟非白最了解迟非晚的心思,顺其自然地问了句。
迟非晚应了声:“我得和他说一声,否则心里总不安生。”
“好。”
也没说其他,迟非白拿过手机递给迟非晚:“你来接。”
电话已经拨通过去,看到手机屏幕,迟非晚有些愣,她还没想好怎么和霍韶霆说这件事。
但对面很快接通。
随着霍韶霆的声音响起,迟非晚浑身一凛:“有事?”
迟非晚忙说:“我是迟非晚,想提醒你一声,聂老爷子的情况很不好,甚至很有可能坚持不到你找回糖糖,而孟景澜想用特殊药剂使聂老爷子陷入沉睡。”
“但他不能保证聂老爷子能够醒过来。”
霍韶霆声音很冷淡,像淬了冰一样:“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迟非晚大着胆子追问了句。
本来两人关系就不是很好,现在商量这件事,还真是有些忐忑。
“我不会让他胡来。”
有这句话句,迟非晚就放心了,小声说:“糖糖能找到吗?”
“能。”
迟非晚应了声,对霍韶霆的看法有些改观:“霍韶霆,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可就只有糖糖这一个好朋友。”
霍韶霆应了声,语气分外平静。
挂断电话后,迟非晚和迟非白回到别墅,她累作一团,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似乎想到什么,她打开笔记本电脑。
发现工作账号里面有许多消息,她瞬间垮下脸,很是不爽。
见状,迟非白自然而然地将电脑接过去。
帮忙处理工作上面的事情。
“你会吗?”
迟非白斜了她一眼,很淡定地说:“别忘了我是三爷身边的特助。”
全能型人才。
“那我们公司最近的项目,你也了解?”迟非晚不信。
上面消息说的可都是最近发展项目以及情况。
迟非白抿了下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的事我都知道,在我眼里,你没有什么秘密,况且迟家大多数的东西,都是我挣来的。”
听见这话,迟非晚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是啊。
多数东西都是迟非白挣来的,要不是他低声下气,又怎么可能有迟家的现在,只不过迟家忘恩负义,老将他排除在外。
迟非晚撑起下巴,一本正经地问:“迟非白,你难道就不会觉得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