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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成帷身后,宁月瑶咬着唇瓣,俏脸一片苍白。

如果柳澄真的盗了秦泠舒的卷子,那岂不是代表秦泠舒的水平比柳澄高。

现在大哥勉强和柳澄并列榜首,一旦柳澄殿上当场写的文章不如秦泠舒,秦泠舒成为榜首,大哥就只能是第二名。

以秦泠舒的才学,大哥殿试大概率也只能是第二。

可第二名,无法给她挣得诰命。

没有诰命,她以太子侧妃的身份入东宫,不过是一个妾。

处处低柳诗雨一头!

“瑶瑶,大哥对不起你,”宁成帷转过身。

宁月瑶瞬间收起眼底的嫉恨,红着眼眶朝宁成帷露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没事的,瑶瑶不怨大哥,这就是瑶瑶的命。”

“只是……”她顿了顿,委屈地看着宁成帷,“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姐姐为何总是帮着外人。”

宁成帷面色冷了下去:“宁府从没有对不起她,给了她尊贵的身份,她却不懂感恩,真是白眼狼一个。”

“瑶瑶,小四有没有和你说过秦泠舒与她的关系?”

宁月瑶摇摇头:“没有,我和娘亲在江南遇到姐姐时,都没见过她养父母和义兄。”

宁星棠养父母是江南首富之事,都是母亲从她口中套出来的。

母亲告诉她,不能告诉府上其他人。

而宁星棠也不知是真的想要母爱,还是傻,这些年竟也没透露她养父母的任何消息。

自己能得知神医谷少谷主是她的义兄,也是意外。

只不过秦泠舒也姓秦,他难道是宁星棠的义兄?

可宁星棠说过,她养父母不允许她的义兄入仕。

秦泠舒应该不会是她义兄。

那她为什么还让墨王帮秦泠舒?

宁月瑶拧眉思索着,总感觉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

宁成帷满眼愧疚地看着宁星棠:“瑶瑶,对不起,大哥食言了。”

宁月瑶扬起一抹柔柔的笑:“这不是大哥的错,是我自己命不好。”

“不,了尘大师都说了,瑶瑶命格尊贵,贵不可言,你的命是最好的。”

宁月瑶双眼噙着泪水,楚楚可怜,“能嫁给太子,我不在乎是正妃还是侧妃。”

她知道何种角度,怎么哭最惹男人心疼。

如今她成为太子侧妃是注定的事。

那便只能让哥哥更加心疼她,四哥这次从云溪洲回来后,也开始疏远她。

她的血液,似乎对四哥也失去了作用。

没了四哥的医毒相助,她不能再失去大哥和五哥。

“傻丫头,你就是心太善了,所以才会一直被欺负。”宁成帷顿时心疼极了,“你放心,就算你是侧妃,哥哥们也会护着你,助你登上皇贵妃之位。”

自古后宫争权,离不开钱财。

只要他们给瑶瑶足够的钱,瑶瑶在后宫也就不会受欺负。

“谢谢大哥。”宁月瑶长睫低垂,遮住了眼底情绪。

她必须尽快查清秦泠舒和宁星棠的关系。

宁星棠的那三名义兄,二哥是神医谷少谷主,大哥和三哥不可能是平庸之辈。

可是秦泠舒的身份,柳家已经查了底朝天。

他只不过是江南偏远山村出来的孤儿,姓秦应该只是巧合。

……

同一时间。

金銮殿上,众人的目光都聚在正在奋笔疾书的秦泠舒和柳澄身上。

不同于秦泠舒的下笔流畅,柳澄时不时停笔。

一个时辰后,秦泠舒停下笔。

半柱香后,柳澄也停了笔。

太监总管将二人的卷子恭敬呈到太子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太子桌上的两张试卷。

柳家柳澄,能继续保持榜首吗?

秦泠舒身穿青色长袍,背脊挺直,如竹般青苍。

柳澄眉目俊朗,眼角眉梢偶然划过的狠辣,给这份俊朗平添两分阴戾。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柳首辅掌心沁出汗渍。

就在他忍不住要出口询问时,太子笑着开口,“孤一人的判断不一定准确,大家传阅一下试卷吧。”

说着,他将试卷名讳遮住,让众人传阅。

一时间,大殿上只闻试卷翻动的沙沙声。

许久之后,两张一米多长的试卷再度回到柳首辅手中。

他颤抖着手,几乎拿不稳试卷。

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可文采水平却是相差甚大。

太子缓缓开口:“诸位爱卿觉得,哪一份文章写得更好?”

户部尚书看了眼柳首辅,垂下头不说话。

商墨率先道:“本王觉得关于治水的文章更好,不仅贴合民生,同时更加符合实际修筑情况。”

姜珩也点点头:“臣赞同墨王说的,两份文章,一份华而不实,一份切实可行。”

顾明修赞同:“臣也赞同墨王所说。”

部分文官看看柳首辅,面上满是纠结。

就算姓名被遮住,他们也能根据内容轻易判断出华而不实的就是柳澄的。

而也证明他会试确实盗用了秦泠舒的试卷。

他的文笔华而不实,而秦泠舒的一字一句都落在实处。

不同的文风凑在一起,才让人感觉割裂感严重。

柳澄脸色极为阴沉。

他没想到,秦泠舒竟然真的一点儿水也不放。

昨晚柳家让人找到阿竹。

让阿竹给秦泠舒送了一张纸条。

威胁秦泠舒会试如果重开,他必须按照公布出来的试卷水平答题。

秦泠舒是怎么敢的!

他不过是穷孤儿,凭什么敢和他作对?

柳首辅嘴唇颤抖着:“殿……殿下,治水的文章是澄儿写的,对不对?”

太子目光在他面上顿了顿,最终定格在柳澄脸上,“柳澄科举舞弊,传孤命令,杖责五十,此生禁止参加任何科举。”

“殿下!调换秦泠舒试卷不是澄儿,是老臣做的,殿下要罚就罚老臣!”柳首辅蓦地跪下,哭得涕泪直流。

商墨声音极冷:“凭借柳澄一人的确没法神不知鬼不觉换了秦泠舒的试卷,柳家参与科举舞弊……”

话未说完,就被柳澄打断。

他扑通一声跪在金銮殿上:“殿下,舞弊一事是草民一人所为,草民买通了贡院小太监,扮作他的模样进入贡院,给当日装订试卷的官员下了泻药。”

“趁着他们关殿的时间,快速修改了秦泠舒的文章挪为己用。”